朝朝一回到家,就直奔自己房间的床头柜。
她拿起上面的才电话手表,慢吞吞地输入纸上的号码。
系统好奇:“朝朝你在做什么呀?”
朝朝脸严肃:“保护景丞哥哥!”
绝对不能让哥哥当瘸子呜呜呜。
系统:“?”
电话通了,那端传来徐一舟疑惑的声音。
“喂谁啊,这号码没见过啊。”
朝朝:“一舟哥哥,是我是我,我是朝朝!”
对面显然很惊喜,“啊朝朝啊,找我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想哥哥我啦?”
“嗯嗯。”朝朝跟对面瞎掰扯了几句,终于奔向主题,“一舟哥哥,你知道班里谁成绩最好呀?”
徐一舟没心眼,只当姑娘好奇,“我们班啊,那当然是虞辞了,他在全年级都是成绩最好的,老师的掌心宝呢。”
哎,人比人气死人。
不仅长得帅,还是学神。
不过自己也很帅就是了,没啥好羡慕的。
听到这个名字,朝朝有点犹豫,鱼刺哥哥好像不太喜欢她呢……
挂断电话后,朝朝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大玉盘,沉重地叹口气。
她真是为大人们操碎了心。
英川高郑
大课间结束后,学生们陆续从操场回到教室。
虞辞落在人群后面,不紧不慢上楼,在楼层即将拐弯时。
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忽然撞到他腿上,伴随着有点熟悉的奶音。
“哎呦!”
朝朝在教室没等到人,迫不及待地要伸出脑袋去看,结果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人。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来人正巧是虞辞,杏眼惊喜地睁大。
她朝虞辞伸出自己的爪子。
要拉拉,才能起来。
虞辞好看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但是深深的瞳孔看人时却没有一点温度。
他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后退一步,脚尖拐个弯继续向前走去。
把地上的团子无视个彻底。
朝朝眼里期待的光“啪嗒”一声碎了。
周围已经没什么学生,也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彼时王婕赶到她身边,把团子从地上拾起来,拍拍身上沾到的灰尘。
“朝朝,有没有摔疼?”
王婕紧张问道。
朝朝摇摇脑袋,转头看看教室,脸上有委屈和郁闷。
她果然还是被鱼刺哥哥讨厌了qAq。
刚刚落空的爪爪有些纠结地缠在一起,怯怯地偷瞄着教室里的那个人。
一班这节课正是自习课。
通常都是大家自己安排,自由活动。
虞辞坐下后,就拿出一套卷子开始做题。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那孩居然让他有点烦心。
虞辞倾向于把这解释为不值钱的理亏,毕竟上次她确实帮忙找到了手链,最后却被他凶了。
他的确有点恩将仇报。
但又怎样呢?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虞辞刷着题,试图用题海战术冷却那一点冒出来的古怪情绪。
却没注意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他手边。
“鱼刺哥哥你在写什么呀,还是画画吗?”
虞辞手中的笔一顿。
看向她。
心底的烦躁多了一分。
但是面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微笑。
“谢景丞不在这里。”
朝朝心想她知道啊,本来就是趁着景丞哥哥打球的时候过来的。
朝朝:“可是我是找鱼刺哥哥你呀。”
虞辞假笑一顿:“找我做什么?还有,我叫虞辞。”
朝朝没有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哇,鱼……虞辞哥哥你好棒呀,成绩好好!”
朝朝个子矮,扒着桌边,努力踮起脚尖。她看着桌角的一份试卷,肉手指着姓名栏上“虞辞”两字,一字一字认真读出来:
“优秀。”
虞辞:“……那是我的名字。”
朝朝没文化理直气壮:“对嘛,虞辞哥哥就是优秀呀。”
虞辞:“……”
朝朝继续盯着试卷右上角的阿拉伯数字,一个一个奶声奶气地读出来。
“1……4……8……”
育儿系统抓住时机,给自家娃进行数学启蒙:“朝朝,这个数字是一百四十八。”
朝朝不解:“148比60大吗?”
她听60才及格的。
只是她掰着手指头,怎么也算不出来谁大谁。
好烦。
手指不够多qAq。
系统:“是的哦,朝朝你就记住,三个数字连一起的肯定比两个数字的大哦。”
朝朝点点头,“我记住啦。”
这么,虞辞哥哥就肯定是及格了?
朝朝觉得一定这样,她看到啦,他试卷都是红色的大勾勾!
朝朝好奇:“哥哥你考试及格了耶,那你的爸爸妈妈会给你买球鞋吗?”
此话一出,虞辞精致的脸好似瞬间冰冷下来,嘴角的微笑也淡了几分。
他在试卷括号内填了个“c”。
“没樱”
他。
朝朝只当是他没有球鞋作奖励,歪了歪脑袋,白白嫩嫩的脸上写着“沉思”二字。
等到手臂传来异样触感时,虞辞才发觉自己还没有读完下一道题目。
以往看一眼就能得出答案的送分题。
虞辞看过去。
朝朝用笔戳了戳他后,见他目光投来,自证般举起手来:“我没有碰到你喔。”
虽然有点委屈。
随即她又高兴起来,一只拳头伸到他眼前:“虞辞哥哥,你猜猜我手里有几颗糖?猜中了三颗都给你哦!”
系统沉重捂脸。
没事的,孩子年纪还。
虞辞:“……”
他想尽快结束这场没营养废话,心口的躁意在蔓延,好似在提醒他赶快远离。
虞辞敛眸,淡淡道:“5个。”
系统不知道该什么。
你善良吧,你偏偏戏耍一个三岁孩,你残忍吧,却还配合她演出。
朝朝听到答案明显愣了一下,她张开粉拳,认真地从头到尾地数了数到底有几个。
她还留了个心眼,背过身去,不让虞辞看见她手里有几个。
“1……2……3……”
哎呀,不够呀。
朝朝紧接着掰着手指头算5减去3是多少,答案两根手指头。
系统简直感动地,热泪盈眶。
虞辞想等孩败兴而归的,却没想等来她一把放在桌上的糖。
“当当当!恭喜你猜对啦!这些糖糖都归你啦。”
五颗,一颗不少。
虞辞看着这个只比他膝盖高一点的姑娘。
他确定自己的不友好已经足够明显,为什么还要靠近。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烂人。
像是常年走在泥泞水沟的人,忽然抬头看到有人尝试落绳救他,而他只会笑着把那人一起拽入泥潭。
这就是他啊。
外表光风霁月的学生会长,内里不过一堆枯木残屑。
朝朝以为他还想要更多糖,揪出自己两个空空如也的衣服袋子,委屈地:“没有了,真的一颗都没有了。”
这可是她全部的私房糖了。
爷爷亲情资助的糖罐还是被爸爸发现,最终没收了。
这几颗还是她偷偷藏起来的呢。
虞辞:“……”
朝朝趁着虞辞沉默思索,悄悄挨近,然后问:“虞辞哥哥,你成绩这么好,可以教教景丞哥哥吗?”不然他就要被坏叔叔打断腿了呜呜。
虞辞一顿,心中有种果然如茨感觉。
本该如此。
所有的心悸如潮水般退去,裸露一无所有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