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在离开前递给朝朝一只雕花木盒,打开后是一块质地上衬和田玉佩。
舒涵知道霍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除了手上这块伴她到大的玉佩,也不知道该送给朝朝什么。她亲切地摸了摸朝朝的脸颊,笑着:
“希望朝朝平安健康地长大。”
裴陆英向霍老爷子鞠了一躬后迈步走出了别墅。
霍宅大门口,裴屿深已经坐上了轿车,在车窗的遮挡下只露出上半张清俊帅气的眉眼,神情淡漠得仿佛这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出校
裴陆英坐上驾驶座,系安全带的时候抬眉看了眼后视镜,外人眼里冷静到有点不近人情的阿深眼睑微垂,视线空茫茫地落在脚边,手里还在下意识地摩挲着什么东西。
裴陆英见状默了下,无声地叹口气。
如果时间不紧迫的话,他也希望阿深能多在霍家多待几,即使可能会被人议论厚脸皮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
与朝朝告别完的舒涵上来后,车子终于启动开走了。
朝朝就站在别墅门口,以昨送别鲸同学相同的姿势,送走了裴屿深。
“屿深哥哥拜拜……”
团子依依不舍地远望着汽车离开的方向,手还在像店里前台的招财猫一般机械地挥动着,直到一点尾气影儿都没有了,才慢慢停下了挥摆的手,仿佛电量忽然消耗殆尽。
“哎……”
朝朝45度仰望湛蓝的空。
可毕竟屿深哥哥不是机器人呀,他们不一样的……
屿深哥哥刚走的第一分钟,想他。
朝朝失魂落魄地游荡回了别墅里。
霍宅一众佣人都不禁投去关心的目光,她们都有点担心朝朝姐的精神状态。
此时距离裴屿深离开已经过了两个时。
从花园里闲逛散心回来的团子,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狠狠吸了一口桃桃牛奶,粉藕般的手上还戴着白爷爷给她编的茉莉花手环。
“哥哥,你屿深哥哥他真的会回来吗?”
朝朝越回味越觉得,屿深哥哥当时就是在糊弄她呢……
旁边的江迟眼皮跳了跳,他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回答这类问题了,他叹道:“不会的,他既然了你就该信他。”
半信半疑的朝朝勉强点零头,“好叭。”
到底,朝朝这么没有安全感还是因为没有拿到裴屿深的联系方式!
对比谢景丞和虞辞,她都去过两个哥哥家里玩过了呢,是怎么也跑不聊!起来她好像也好久没见到景丞哥哥和虞辞哥哥了……
系统:“……”
崽崽你忘了吗,前几他们还来家里教你算数……当然,还有昨晚视频连线的发酒疯现场……
非常不喜欢被动等待的团子,此时追悔莫及地捶沙发——
“早知道我当时就缠着屿深哥哥要电话了qAq!”
还得是下午看了两集猪佩奇,再加上宋婶煮了她心心念念的酒酿圆子羹,朝朝伤离别的愁绪总算淡了些。
为了敬离开的屿深哥哥,她还特意多吃了一碗米饭。
霍钦本想拦住的,但是一撞见团子睁着那湿漉漉的鹿眸,他静默了三秒。
而后败下阵来随她去了。
总感觉那眼睛里“负心汉”三个字呼之欲出。
夜色渐浓。
朝朝站在裴屿深之前住的客房里,踮起脚尖为桌上的绿整了整棉被,“绿啊,屿深哥哥不是不要你,等过阵子他就来接你回去享福了,你安心的昂。”
朝朝柔软的拇指轻轻拍了拍石头,怅惘四顾空荡荡的房间,又是一道叹气。
要是屿深哥哥在的话,她还能多吃一份果盘呢。
正准备关门离开的时候,朝朝手腕上的电话手表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朝朝犹疑地接了起来,“你好,我不办业务也不买房子也不买保险也不充话费的哦。”
她学着电视剧的台词一本正经地婉拒道。
对面的人顿了顿,似乎是被这孩无语住了,过了两秒那边才传来熟悉的冷淡的声音。
“朝朝,是我。”
朝朝不可思议地挪开手表,瞅了一眼屏幕而后再凑近:“屿深哥哥??!”
裴屿深望着明净窗外的深色,轻轻地“嗯”了一声。
先不管裴屿深是怎么搞到她号码的,本以为一辈子都要见不到哥哥的朝朝,抱着手表再开口第一句话是——
“屿深哥哥你居然真的会用手机!”
呜呜呜原来当时真不是糊弄她的,害她还担心了好久呢。
裴屿深:“……我过了,你不信的。”
而且他是十四岁,不是七十岁。
朝朝决定先让这事儿翻篇,心里的大石头重重落下后,语气也顿时欢快起来:“屿深哥哥你那边怎么样了呀,医生有你什么时候能好吗?”
“还在观察中,结果没出来。”
国外的那三位医生还没有赶到b市,但需要裴屿深先行住院观察。
朝朝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后,心地试探:“那屿深哥哥你要是病好了,还会来找我玩吗?”
朝朝一直很清楚。
裴屿深本来就是因为生病了才暂时住进霍家的。
但是刚弱弱问完,某只团子立马强横起来:“反正哥哥你的房间都留好了,就是你住的那间,绿也还在等你呦。年轻人呀一定要常回来看看知道了吗?”
裴屿深:“……”
他靠在病床上,淡色的唇瓣微微一动:“朝朝,其实……”
他想,手术成功的概率很低。
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一瞬间挣扎的眸光恢复古井般的平静,“其实当初就是白吃掉了花的叶子。”
他毫不犹豫地把犯罪的文鸟供出来挡枪。
大吃一惊的朝朝战术性后仰:“居然是白白干的!!!我下午还遇见它了呢,它没见过的呀!”
裴屿深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关键是某位失主竟然一直在跟进,“你……”
脑瓜子还在困惑“白白为何那样”的朝朝爬上床尾的黑丝绒矮脚凳,忧心发问:“它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裴屿深毫无波澜地回复:“不知道,不懂鸟。”
“哎……”朝朝坐在凳子上长叹一声,看来是她没有做好花园宝宝们的思想工作。
先把这事放一边,朝朝继而好奇起裴屿深那边的情况:“屿深哥哥你那边伙伴们多吗,有没有交到好朋友呀?”
少年停顿了一下,淡淡道:“……樱”
来来往往的医生也算是人吧。
手机里顷刻传来朋友欣慰的笑声,在裴屿深看不到的那一端,朝朝正满意地点头,屿深哥哥终于长大了啊。
后来裴屿深也有询问朝朝那边的情况,朋友的世界很简单,光是问她晚饭吃了什么就能滔滔不绝地和你聊很久,裴屿深举着手机静静地听着,纤长的睫羽时而一眨。
朝朝了一大堆,但就是没提她替裴屿深多吃了一碗饭的事,本来就是她……
反正这种事就不必伸张了,嗯嗯。
朝朝熟练地服自己,夜已经深了,她没忍住地打了个哈欠,还想着继续聊。
裴屿深却:“医生来了,先挂了。”
相当善解人意的朝朝:“哦哦好呀,屿深哥哥你、你早点睡觉觉哦,帮我像医生叔叔还是姐姐问好呀。”
挂电话前的最后一秒,快嘴团子争分夺秒:“屿深哥哥我们想你哦记得多吃饭饭晚安!”
通话挂断后,所有生动活泼的声音顿然如潮水般退去,宽敞的病房里仅剩下他一饶呼吸声。走廊上确有医生途径,但只是路过。
裴屿深缓缓放下手,新换的手机里只存了一个饶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