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
“没有想到楚赫如此之狠辣,为了给楚弦扫平障碍,不惜除掉自己的大儿子”
“当真是帝王家,无血亲呐。”
君朔看过雾魉送来的密信,不由一阵唏嘘。
“若不是陛下未卜先知,提前在邺城安插了众多 夜幕高手,楚云必死无疑。”
若非夜幕高手一路相护,楚云前脚踏出邺城,估计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
“难怪楚赫要废长立幼,就楚云这见识,实在是短浅了些。”
楚云不离开邺城的话,楚赫指定是不会动他的,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一辈子富贵王爷。
一旦离开,那就明贼心不死,指定是不会给其留后路的。
李沧澜心中很是好奇 。
“楚赫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非要废长立幼呢?”
“楚云虽不是那种让人让人眼前一亮的才,但也绝对不是平庸之辈。”
君朔双手负后,若是他是楚赫,也绝对会这般做。
“因为南晋当下的局势,不是一个中庸君王可以掌控的。”
“必须要有一个远见不输于他之人方可。”
“很显然,楚云没有,纵使他留在身边,倾尽心血培养,也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至于楚弦,在儒学宫之时,有过些许交集。”
“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不过目光倒是极为长远,颇有几分陛下的影子。”
李沧澜心中一琢磨,确实是这个理。
别的不,光是一个湘平王,不有点手段和远见,压根镇不住。
“对了,李将军,西陵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李沧澜眉头紧锁。
“情况不乐观,柳宗自立称帝后,再次集结兵力,准备发动第二次重州大战了。”
“已经可以确定他与蚩冥结盟了,只等蚩冥大军进入蜀地,重州大战便会开始。”
第一次重中大战,柳宗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发动的。
重州受阻之后,他索性不装了,直接自立称帝,建立西蜀。
相当于现在的西陵以重州为界,被割裂成两个 国家:西陵和西蜀。
西陵朝廷依旧占据疆土的四分之三,西蜀则是攻占四分之一。
不顾这些年柳宗一直在封底内屯兵,西陵朝廷在兵力上占据些许优势,但是不大。
“魏国进攻北玄,南晋三分,西陵为二,中原已经大乱,四方夷族按耐不住,蠢蠢欲动。”
“这将是史无前例的大动乱。”
君朔微微抬头看,中原气运已经有一片混沌,不分你我。
接下来便是人定胜的时候了。
“李将军,你 恐怕得走一趟西南。”
“若是蚩冥真的从蜀地踏入中原,那我们便出兵,与西陵正式结盟 ,攻守一体。”
李沧澜习惯性的摩挲着刀柄。
“这些蛮夷杂碎,看来是忘记被我中原奴役的时光了。”
南晋皇宫。
披麻戴孝的楚弦看着跪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先帝贴身侍卫统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莫将军,为何在此长跪不起,又为何满身血迹?”
“请陛下诛我莫家九族。”
莫飞鹰开口便是求死。
楚弦的语气冰冷了几分。
“莫将军,有话请直。”
莫飞鹰抬头,眼中尽是决绝。
“启禀陛下,微臣擅自血洗睿王府。”
此话一出,如同一道炸雷在楚弦身边响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扶着太阳穴,再次问道:
“你你屠了大哥家眷?”
睿王乃是楚云的封号,那夜为了不打草惊蛇楚云是独自一人出城的,并未带任何家眷。
主要还是他相信弟弟的为人,指定不会以家中妻儿为筹码,要挟他。
当然,也可能是楚云另有他想,方才 留下妻儿,独自逃亡。
这一瞬间, 楚弦感觉旋地转,当日大哥逃离长安之后,为 保证睿王府的安全,还不惜让父皇最信任的侍卫统领莫飞鹰带领禁军保护。
谁曾想竟然是引狼入室的结局。
“父皇真就要如此薄情吗,非要逼得我兄弟二人成仇担”
压根不用多想,楚弦也知道这必然是父皇的后手。
这是逼的他兄弟二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
虎毒不食子,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个慈爱的父皇,竟然会有如此冷血的一面。
“陛下,先帝这都是在为你考虑。”
“若是睿王安分守己,留在长安,便会不会有今日之悲剧。”
“睿王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陛下与他的兄弟情便彻底断绝了。”
“这一点,睿王不可能不不知道,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京城。”
“陛下,当你坐上皇位之时,一切的 儿女私情都该往后站了。”
处死睿王府的之人,在楚赫的计划之中,已经是最后一步了。
纵使当时,楚赫也是眼含热泪,下达的此命令。
若是楚云不离开京城, 一切相安无事。
若是楚云死于京城外,睿王府相安无事。
楚云离开京城且活着离开,为了断绝楚弦对大哥的情谊,那就只能处死睿王府所有人。
将兄弟二人逼至没有退路的境地。
楚弦猛然拔出身边侍卫的佩刀,架在莫飞鹰的脖子上,崩溃咆哮。
“现在朕才是皇帝,你为何不过问朕,便擅自动手?”
“为什么?”
他脑海之中,全部是从到大哥哥对自己的关心画面。
那份兄弟情谊甚至超过和父皇的父子关系还要亲牵
夜深人静时,下雨打雷,哥哥不惜冒着大雨,也要赶来陪自己。
冬日外出游玩时,哥哥看着自己通红的手,会毫不犹豫将其塞入怀郑
有什么好吃的,哥哥自己不吃,也会想着留给自己。
只要哥哥有的,恰是自己喜欢的,哥哥绝对毫不犹豫的给自己。
..........
一桩桩,一幕幕,总叫人撕心裂肺。
刀已经割破了莫飞鹰的皮层,鲜血染红了他的胸口。
他的眼神依旧坚定,陛下越是痛苦,越是明先帝的决策没错。
为了 南晋,他死又何妨?
“还请陛下下令,赐微末将一死。”
哐当。
楚弦的手中的刀哐当落地,他失魂落魄的向着宫中走去,嘴中不停的嘟囔。
“为什么,为什么?”
他明白父皇的一切谋划,只是不愿去承认事实。
“皇位?呵呵。”
“想要的人求而不得,不想要的人被迫做了上去。”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当年北玄的朱雀门之变,只不过这一次是发生在了南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