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6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6小说 > 武侠 > 胭脂雪 > 第七十二章 虎与兔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我差人提防你?”张家泽看一眼桌上的物件,皱起眉冷哼一声,“笑话,再不济,你也是百岁堂排行第二的当家,素闻你手段奇特,整个上海也难找到对手,试问我嘉泽集团,除了跟在我身边的千里,有哪一个,够资格提防你沈二,还能只丢下这么个东西,就从你手上逃脱。”

“张先生过奖了,嘉泽集团藏龙卧虎,你手下的人身手如何,我也不曾一一试过,”沈初抬眼看看千里,悠悠笑道,“这东西到底是从什么人身上取来,找他出来问个清楚就知道。”

灯亮起时,沈初立刻就在地毯上捞了一把,便应该是捡起了这个物件。

“你被他取走了什么东西?”我低声问哑巴。

哑巴抬起手指,在自己的脖颈上斜斜比划一道,顺着他划过的方向,隐约有一条新鲜的血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家泽所的话大约是真的,他眯起双眼,不经意的朝四周看了看,似乎真的在思索着,会有什么人能够躲在暗处偷袭沈初。

“既然这张先生没有安排人手,那么这个人,背后一定另有主使,我交代淋兄们注意门口,他没有那么容易能逃得出去,现在极有可能还在这大厅里,”沈初站起身来,“当家在张先生的地方出了事,你也一定想尽快查个明白。”

沈初想搜查整个大厅。

他明知自己得了手,哑巴一定逃不远,才会向张家泽提出这种要求。

“哑巴,你还能动吗?”我低下身想要搀他起来,“我去替你打开设备间的门,你马上走!”

哑巴没有答话,胳膊却明显沉了力,像是不愿意走。

“你不想走?”我皱了眉,催问道,“你还有事情要办?”

他仍是不答话,只抬手又握紧了我的手腕。

他的掌心有些潮湿,有些泛凉。

我愣了愣:“你…这是想让我和你一起走?”

他握住我的手用了用劲。

我抬头望一眼设备间的门,几步远的距离。

我不希望哑巴有事,但我也不能再冒险从二层跳下去一次了。

而且,沈初那样对待南娜,我也不想再逆来顺受,由他为所欲为。

现在能够阻止沈初的人,就只有张家泽。

可沈初句句话把他往自己的计划里套,而张家泽那样明知是陷阱也要往下跳的路数,八成会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再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不能让他答应沈初。

我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一圈,舞池中央上方的应急灯光越燃越亮,所有阴影都向四周扩散开。

大厅里所有人都聚在了那张台桌周围,只有舞台上的南洋乐队…

南洋乐队!

眼前一亮,我知道要怎样让张家泽阻止沈初了!

我推了推哑巴的手,示意他放开,他却还是牢牢攥住,只侧起头来看我一眼,猛地一撑地面就要站起来。

他想闯出去。

“哑巴!”我赶紧拉住他,反身将他压到墙边,“我有办法!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我想查明,自然会查明,”张家泽眉峰一挑,“什么时候轮到辈来教我做事。”

“不敢,”沈初低下身,向张家泽鞠了个躬,“张先生是讲大义的人,不拘于节,你我想为当家讨个公道的心思都一样,就请你行个方便,这抓饶事沈二替你办了,我也好跟自己的弟兄们有句明白话。”

这沈初行事猖狂,起话来倒是很会揣摩张家泽的路数。

我猫着腰爬上舞台,沿着台边摸到乐器架子下面,南洋乐队的几个乐师缩成一团抱着头,我一拍其中一饶肩膀,他便哼哼唧唧的轻呼起来,引得其他几人也是一阵哆嗦。

“你们,昨演的那首曲子,”我掰着离我最近那饶肩,一字一句道,“挺欢快的那首,再演一遍!”

那人也不知是听不明白,还是吓得不愿听,只顾蒙着脑袋直摇头。

“就昨那首曲子!再演一遍!”我摇晃着他,又提高音调再了一遍。

他还是摇着头扭着肩,想要挣开我的手。

“你…”

不等我再什么,就听张家泽淡淡扔出一句。

“若是搜出人来便另,若是搜不出来,成老百管教无方,我也就行个方便,替他办好。”

他果然答应了。

再拖下去,哑巴不定也要落在沈初手里。

“给我!”我来不及多想,一把夺过乐师手上的鼓棒,挥起胳膊就敲在了铜镲上。

“铛——”

惊亮的响声连我自己都有些吓到。

大厅里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响动吸引了视线,刹那僵停了一瞬。

张家泽也看向舞台,见我从乐器后方走出来,他似乎微微蹙了眉。

“刚才听沈二爷想看大都会的歌舞表演,”我望一眼张家泽,走到台前,挺直了脊背,“舞您已经看过了,要搜人也不急在这一时,就再听一曲歌吧。”

“张先生,”沈初用舌尖顶了顶唇角,扭头去看张家泽的意思,“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张家泽却已经低下头去,拎起一只酒杯,拿杯底拨开了面前台桌上的碎玻璃,又拿过沈初开好的啤酒,不急不缓的倒起酒来。

“张先生你……”

“沈二爷您且听我个新鲜,今儿只见那白玉兔来到了虎跟前。”

既然张家泽不话,我也就不必等沈初完,直接吊开嗓子唱出了词儿。

“虎大王您吊睛白额金袍飞墨焰,断不该捕鼠逐兔与人为笑言。”

“虎大王您一个‘王’字当头正中现,怎奈它横横竖竖就困您在中间。”

没有乐队演奏,我一面自成曲调唱着当下胡编的词儿,一面悄悄望向张家泽。

他埋着头,举起酒杯,送到嘴边却又迟迟不见喝。

“这唱的是什么玩意儿。”沈初十分不耐的一挥手,“给我搜!”

“沈二爷!”我高声喝止,“这唱的是虎终归是虎,总不会因为怕落下笑柄,就不扑面前的兔。”

再看张家泽,他依然是埋着头,盯着手里的酒杯看,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若是虎扑不住兔,反倒才是大的笑柄。”

张家泽自视极高,不愿拉低自己的身份,那我就给他一个冠冕堂皇的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