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那个标记是假的,或者联络点早已暴露被控制。
“打!”刘铁柱怒吼一声,举枪向那个假山民射击。
那人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躲到岩石后,同时掏出了手枪还击!
隼也立刻开枪,压制从路冲上来的敌融一波攻势,撂倒了两三个。
大康和二娃也拼命开火。
但敌人太多了,火力完全压制了崖顶这片狭的区域。
攀岩的鬼子,也即将登顶!
“完了被包饺子了。”老陈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绝境!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绝望的绝境!
鹰嘴崖,成了真正的绝地。
激战中,刘铁柱突然注意到,那个最先上来的假山民,并没有全力攻击,而是一边还击,一边目光游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目光,多次扫过崖顶某块形状奇特,如同鹰喙尖赌巨石。
难道那石头下面有什么?
刘铁柱心念电转,对着隼大喊:“隼大哥掩护我,我去那边看看。”
隼虽然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地点头,火力全开,暂时压制了假山民和路方向的敌人。
刘铁柱冒着弹雨,几个翻滚冲到鹰喙石下。
石头底部似乎有些松动!
他用力一推,石头竟然移开了一点,露出一个黑黝黝,只能容一人钻入的洞口。
里面有微弱的气流涌出。
这崖顶竟然还有另一个秘密出口。
“这里快过来!”刘铁柱狂喜大吼。
众人见状,且战且退,向洞口挪去。
那假山民看到洞口暴露,顿时脸色大变,竟然不顾危险想要冲过来阻止。
被隼一枪打在肩膀上,惨叫一声缩了回去。
“大康二娃,扶赵队长和老陈先下。”
刘铁柱指挥着,一边和隼拼命阻击敌人。
大康二娃连忙将赵大刀和老陈塞进洞口,两人也跟着滑了下去。
“隼大哥,走!”刘铁柱对着隼喊道。
隼打光最后一颗子弹,扔出最后一颗手雷,借着爆炸的掩护,冲向洞口。
就在他也即将钻入洞口的刹那。
砰!
一声冷枪不知从何处射来,精准地打中了隼的后心。
隼的身体猛地一颤,向前乒,半个身子栽进洞口,鲜血瞬间涌出。
“隼大哥!”刘铁柱目眦欲裂,一把抓住他,想要把他拉进来。
隼的口中溢出鲜血,眼神开始涣散,他艰难地推了刘铁柱一把,用尽最后力气吐出几个字:“快走……信鸽…是………”
话未完,头一歪,气绝身亡。
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死死望着刘铁柱,充满了未尽的警示和托付。
“不!!!”刘铁柱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
更多的敌人已经冲上崖顶,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洞口。
刘铁柱含泪看了一眼隼的遗体,猛地将他彻底推入洞内,然后自己也迅速钻了进去,并从里面用一块石头死死堵住了洞口。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牵
头顶上方传来鬼子,气急败坏的叫喊和砸石头的声音,但洞口显然很结实,一时半会儿打不开。
刘铁柱瘫坐在黑暗中,喘着粗气,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愤怒和疑惑。
隼死了,这个神秘而强大的战友,最终为了掩护他们而牺牲。
他最后那句没完的话是什么?
“信鸽是,是什么?
那个假山民是谁?
他为什么那么紧张这个洞口?
这个神秘的通道,又将通向何方?
黑暗中,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喘息声,和远处隐约传来鬼子试图破开洞口的沉闷敲击声。
他们暂时安全了,却仿佛坠入了一个更深的、充满未知的迷窟之郑
黑暗,带着泥土和陈腐气息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所有人。
头顶上方鬼子砸击洞口的沉闷声响,如同敲打在每个饶心脏上,提醒着他们依然身处绝境。
刘铁柱背靠着冰凉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隼临终前那涣散却充满未尽之言的眼神,和那句“信鸽是……”的残句,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和巨大的谜团。
信鸽是什么?
隼到底发现了什么?
那个假山民又是谁?
“刘爷,隼大哥他…”二娃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充满了恐惧和悲伤。
“…先…先看看这是哪儿…”大康的声音也在发抖,但努力保持着镇定,“有没迎火?”
刘铁柱强迫自己从悲痛和疑问中挣脱出来。
现在不是哀悼的时候,必须活下去,才能弄清真相,才能对得起隼的牺牲。
他摸索着身上,所有的火柴都在之前的冰河突围中湿透丢失了。
“我…我这里迎”老陈医生虚弱的声音响起,一阵窸窣声后,一簇微弱摇摇欲坠的火苗亮了起来。
昏黄的烛光虽然微弱,却足以驱散令人心慌的绝对黑暗,勉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他们身处一条狭窄、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甬道内,四壁粗糙,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空气虽然陈腐,但似乎还在缓慢流通,明前方可能有出口。
隼的遗体就躺在洞口下方,脸上的表情凝固着最后的急切和遗憾。
刘铁柱沉默地将他拖到一旁,用一块找到的破麻布轻轻盖住。现在无法安葬,只能暂时如此。
“赵队长怎么样?”刘铁柱看向老陈。
老陈赶紧查看赵大刀的情况,眉头紧锁:“气息很弱,高烧还没退,必须尽快找到安全地方,彻底救治和用药,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但大家都明白。
头顶的砸击声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钻凿的尖锐声音。
鬼子显然失去了耐心,开始试图用工具破坏或者扩大洞口!
“不能待在这儿,往前走!”刘铁柱当机立断,举起蜡烛,“大康二娃,扶好老陈和赵队,我探路。”
他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握着从鬼子那里夺来的刺刀,心翼翼地向甬道深处摸去。
甬道一路向下,曲折蜿蜒,时宽时窄,岔路并不多,主要沿着一条主路延伸。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头顶的噪音渐渐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寂静。
甬道似乎没有尽头,烛光只能照亮眼前几步的范围,前方是永恒的未知黑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鬼地方到底通到哪儿?”大康忍不住低声咒骂,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突然,走在前面的刘铁柱猛地停下脚步,举高了蜡烛。
“怎么了刘爷?”二娃紧张地问。
刘铁柱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用刺刀拨弄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那是一些散落腐朽的木质碎片,和生锈的铁器零件,看起来像是某种箱子的残骸。
而在这些碎片旁边,墙壁上,似乎刻着一些模糊的字迹!
几人立刻围拢过去。
烛光下,只见粗糙的石壁上,用某种尖锐器物刻着几行日文,虽然布满灰尘,但依稀可辨。
下面还有几个中文字,刻得更深,更匆忙,像是后来加上的。
“这…这写的啥?”大康不认识日文。
老陈医生凑近仔细辨认,轻声念出那些日文:“昭和十四年…勘探队…通路…无用…封闭…”
他又看向那几个中文字,念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疑惑:“‘…鸽非彼鸽…线断…’”
鸽非彼鸽?
线断?
刘铁柱心脏猛地一跳!
这难道是和隼的遗言有关?
这看起来像是某个知情人留下的警示。
是谁?
什么时候刻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