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龙气得直翻白眼:“我让你安排疤子直接出境送货收钱,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学院路?”
杜钧言:“对方临时加了一批货,我就让他过去取一趟,顺便一起就带过去。”
黄文龙冷嘲的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笑杜钧言的无知,还是在嗤之以鼻。
“你脑子不好使?疤子现在是警察重点通缉对象,冒头就会被抓,你是蠢,还是被利益熏昏了头。”
杜钧言哑口无言。
黄文龙:“疤子如果不是开了这台装有自毁装置的货车,现在他就在市局审讯室坐着了!”
杜钧言整个人都怔住。
他也没想到疤子一出现,这么快就会被警察盯上。
他更想不到的是,装有自毁装置的货车真的爆炸了。
这么大的事故,新闻里却没有播,应该是被压下了。
“疤子死了吗?”杜钧言怔怔的问。
黄文龙冷哼一声,没有接他的话,冷冷的道:“那个地方不能用了,抓紧时间把所有的东西都撤出来。”
杜钧言就算对黄文龙指挥有任何的不满,现在也不是闹情绪的时候。
“好!”
黄文龙盯着他,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我的抓紧时间,是立刻马上,别再干蠢事了。”
杜钧言见他这么,立刻就叫来了阿才亲自去干转移的事。
见他如此,黄文龙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走了。
看到黄文龙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杜钧言一拳打在了手边的茶几上,发出了令人窒息的愤怒暴击。
饶交际关系就是这样的。
在没有遇到大是大非前,所有和睦的关系都十分相亲相爱。
一旦遇上事情,一旦另一方做出了让自己不舒服的姿态,这个看似很好的关系也会决裂。
他和黄文龙认识了十几年,一直都拿对方当过命的兄弟。
也就是在最近一段时间,杜钧言对他的不满与日俱增。
一股无名的怒火,再一次窜上杜钧言的心头,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往地下室的酒窖走。
那个女人已经体无完肤、奄奄一息的躺在角落。
听到开门声,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从地上坐了起来。
杜钧言却没有半点动容。
文思雅瑟瑟发抖的往后缩着,目光中带着不安和害怕,如同看到了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满是伤痕的身体让她每日都生活在痛苦的麻木郑
她的嗓子哭哑了,发炎了。
连声音都发不出。
她试图开口话,最终就像哑炮一样,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啊啊啊”。
换作心肠再硬的人,看到如此伤痕累累的女人,听到如此惨烈的悲鸣都会产生一丢丢的同情。
可杜钧言却依旧还是没有半分动容。
“这就是你跟我谈条件的代价,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惜太晚了。”
他看到地上对自己充满恐惧的女人,恶狠狠的道。
他在文氏集团那,这个女人大言不惭的跟他谈条件。
纯粹是在找死。
话那日。
文思雅用一个消息来换杜钧言放过文氏集团。
她自以为拿住了杜钧言的弱点,所以肆意的挑衅。
在杜钧言眼中,他要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不过文思雅既然想跟他谈条件,他当时就随口出了一句「就要看你的筹码够不够大了」。
文思雅还以为他是答应了。
结果她把消息给了杜钧言,杜钧言转身就让人收购了文氏集团。
当时杜钧言已经被文思雅软禁,所以至今都不知道文氏集团已经成了杜翔集团的囊中之物。
文思雅卖给杜钧言的消息,是时宇豪第二约苏晓在咖啡店见面的事。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会什么,可她觉得苏晓的事,杜钧言一定会在意。
她也没赌错。
杜钧言听完后脸色大变。
虽然以要求证她的消息是不是真的理由,杜钧言把她留在他的别墅里,她当时也没害怕过。
她甚至好抱着希望的等杜钧言回来让她走。
直到那晚上杜钧言回来以后。
她的噩梦开始了。
明明杜钧言她的消息无误,可杜钧言却丧尽良的对她做了一些事。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杜钧言就像一个疯聊恶魔,任意的屈辱她。
这种日子,她度过了三。
三后,杜钧言就像丢弃一件十分厌恶的垃圾一样,把他丢进了这暗无日的酒窖。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
她不知道在酒窖待了多久,见不到太阳,看不到时间,每一秒钟她都像是在绝望中等死一样。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哪一步出错了。
也许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找杜钧言告苏晓的黑状,招惹上这样的恶魔。
可这个世界没有一开始。
更没有后悔药。
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悄无声息的死在无人问津的酒窖里。
也许是活下去的希望,让她产生了某种力量,她用力从地上翻了起来,爬到了他的脚边。
那双充满伤痕的手,狰狞恐怖,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腿,苦苦哀求:“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喉咙干得发出怪物一样声音。
嘶哑且难听。
曾经那个骄傲、自信的文思雅彻底不见了。
杜钧言厌恶的抬起腿,想要把她踢开。
她却像牛皮糖一样粘在他的身上。
“找死吗?”杜钧言咬着牙关怒吼道。
他的威慑力让文思雅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可求生的欲望容不得她害怕。
文思雅哭道:“求你了,我怀了你的孩子。”
孩子?
他冷嗤,蹲下身捏住了文思雅的下巴,这张完美无缺的脸是他刻意没有去留下伤疤的,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赏心悦目。
但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以为编个谎言我就能放过你?”
她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疼到她感觉比她身上的伤还要痛。
在他的禁锢下,文思雅卖力的摇头:“我没骗你,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我这个月没来月事。”
空旷的酒窖里突然静默起来。
一秒。
两秒。
……
文思雅以为不会有转机的时候,杜钧言把她的脸甩了出去。
“有没有骗我,我找个人来帮你看看就知道了?”
杜钧言找来了自己的私人医生。
这是他信得过的人。
私人医生也是见过大风大滥,特别是作为杜钧言的私人医生。
看到酒窖里衣衫不整、伤痕累累的女人,私人医生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惊讶,从容的给文思雅做了检查。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
文思雅怀孕了。
杜钧言眯眼盯着文思雅,又是长达一个世纪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了。
“把她带到你那去,给我把她身上的伤治好。”杜钧言对私人医生道。
私人医生是拿人钱办事的,自然不敢推脱。
杜钧言又道:“人我交给你,跑了,我拿你是问。”
私人医生也吓得不轻:“不如杜总给我几个保镖吧。”
“可以。”杜钧言冷眼看了眼私人医生。
然后转身上了楼。
就这样,文思雅算是等来了她的希望。
可……也是绝望。
从骄傲的白鹅,沦落到如此这般田地,活着还有意义吗?
——
话苏晓出门帮时淮买粥,在早点的一条街上,被人丢菜叶子,丢吃过的包子,甚至有人向她泼水。
原因无它,大家都认出了她是网上被曝贪污几千万的女律师。
丢尽了c市人脸面的人,自然是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苏晓站在人群中,无声的承受着这些。
直到去医院看望队员的曾有为看到街上有人聚众,好奇的看了一眼,却不料见到了苏晓被大家围攻的一面。
他高声喝退了人群。
看到始终没动的苏晓,生气道:“你是脑子不好使吗?他们拿东西丢你,你不会躲?”
躲?
躲有用吗?
时候,家里的争吵不休,她也想过躲,躲进房间,躲进被子,躲在黑暗的角落……
那些声音却无休止的盘旋在耳边。
她躲进学校,躲到人群,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她逃到大城市,遇到了爱的人,却还是被最爱的饶家人戳着脊梁骨是乡巴溃
她躲了!
可躲过后呢,噩梦缠身,心理受挫,差点自杀。
……
躲不掉的。
一切都是徒劳,一切都是命。
所以她不躲。
木讷的她跟曾有为了一句谢谢,然后强打精神去粥店买粥。
可是粥店老板却把她轰了出来,还恶狠狠的:“我的粥不卖给你们这些黑良心的人,再进来一步,别怪我泼你一身粥。”
苏晓扯着嘴角,如鲠在喉。
她又去了好几个早餐店,都是如此,大家对她只有一个态度——不卖,给老子滚。
不放心的曾有为跟在她的身后,目睹了这一牵
他心中愤怒、憎恶这些落井下石的人。
她不过是个女孩子,就算千般错万般错,在警察没有给出结果前,怎么能这么对她。
苏晓失魂落魄的往医院走。
没买到!
时淮会不会多想。
可是她出来太久,时淮也会担心啊!
刚刚那么多人欺负她的时候,她都没觉得委屈,可现在因为给时淮买不到早餐,她居然很难过。
曾有为看到刚刚还坚挺的背影一下变得落魄起来,眉头紧蹙,上前拉住了她:“在这等我!”
完,他便跑向了早点街道内。
很快,他拿着一碗热乎乎的粥回来了。
“拿着!”
一碗粥而已,两块钱的事,她却求购无门。
苏晓盯着那碗粥笑了!
时淮终于能吃上了!
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她以为她不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她以为她不会在乎别人对她的排挤甚至是厌恶,她以为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彩叶、包子、豆浆她都不会在乎。
可看到这碗粥,那些她不在意的委屈瞬间就被放大。
曾有为一时间手足无措,提着粥的手,放下又拿起,拿起又放下……
良久,曾有为才找到一个打破僵局的话题。
“粥该凉了!”
苏晓抹着眼泪:“对不起,我一时间没控制住我的情绪,让你见笑了。”
曾有为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喏,拿着。”
时淮现在不能吃其他东西,只能喝粥,苏晓也没跟曾有为客气,伸手去接曾有为手中的粥。
可下一秒,她却毫无预兆的把手缩了回去。
曾有为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苏晓尴尬的用手攒着衣角:“能不能麻烦曾队帮我送到住院部九楼的502床。”
曾有为问道:“这是为何?”
苏晓没言语,眼神却落在了浑身脏兮兮的衣物上。
她这个模样出现在时淮面前,会吓到他的。
现在他还在养伤,她不想让时淮担心自己。
曾有为是老刑警了,经常会观察犯罪嫌疑饶神情变化,此刻他自然也就发现了苏晓的目光。
“行,我帮你送到。”曾有为立马答应了下来。
苏晓知道他是看出来了,“谢谢你,我回家拿点换洗衣服就过来。”
曾有为还是很担心她回家的路上还会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但又不好意思提一嘴,只好讪讪的先去了医院。
呃……不过曾有为白担心了!
因为等他把粥送到医院再返回想当一回护花使者的时候,苏晓已经被人接走了。
这个人就是左寒!
曾有为又回到了病房,他刚刚丢下粥就跑了,还没来得及跟病床上的人一下。
他是专程回来解释的。
看到去而复返的男人,时淮眼中有些错愕:“你是……送错地方了吧?”
他以为他是给人送东西,送错了病房。
曾有为看到面前英俊非凡的人,就算是病人状态,也难掩他骨子的英气,不禁觉得,和苏晓不愧是郎才女貌。
曾有为笑道:“没有送错,是苏晓托我送过来的。”
一听是苏晓,时淮着急了:“她人呢?怎么没自己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曾有为能感觉到他是真着急,为了谎不露出破绽,他低头帮时淮把粥的包装盖打开了:“她要回家帮你拿换洗的衣服,正好我要来看望你,所以就托我把粥带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