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埋怨贾勇道:“你应该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到机场去接你。我跟你爸爸老是念叨,等你回国的时候去机场接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念叨,自己就拖着行李箱回来了。”
贾勇平淡地:“有什么好接的。就是出了一趟差而已。”
妈妈:“看你的这个轻巧劲儿,出差不过就是三五的时间,你去巴西这一趟,在那里待了有一年时间,怎么能和普通出差一样呢?你们单位没派车去机场接你吗?”
一家人还没来得及寒暄,家里的电话就响了。妈妈拿起电话问了一句,就把电话递给了贾勇,很骄傲地:“刚进门,电话就追过来了。”
电话里,五捶胸顿足地:“哥们儿,太抱歉了。陈淑娜让康乐去机场接你,康乐临时有事又让我去接你。等我得着信儿,紧赶慢赶到了机场,你的飞机早就着陆了。我估计你就回家了。”
贾勇装作一点儿都不介意地:“从机场到通县,这才多一点儿路啊?我是能走丢了,还是能让人劫了?不用接。”
贾勇出国的时候,师父陈淑娜就没有送他。现在他满载而归,要季总去机场接他是奢望,师父陈淑娜出面接一下辛苦一年的徒弟,这也不算过分的事。
就算师父陈淑娜有事脱不开身,也可以安排公司办公室的韩健去机场接机啊。那样也显得华艺国贸公司对贾勇的重视。现在,师父让康乐来接机,康乐又推给了五。康乐和五都不是华艺国贸公司的正式员工,难道师父陈淑娜在华艺国贸公司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了吗?这算怎么回事啊?
贾勇心里不是很舒服,言语上就打起了官腔道:“五哥,我挺好的。大家都忙,不用这么接来送往的。我时差反应比较严重,得在家休息几。他们要问起来,你跟他们一声。”
五是老油条了,贾勇心里的这点儿事儿,他一听就明白。五赶紧解释:“陈淑娜在广西,为了铅锌矿上市审计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她知道你要回来,特地安排康乐来接机。老康那是咱们自己人啊。陈淑娜想,老康接你就跟她亲自去接你一个意思,显得亲牵你千万别误解了陈淑娜的意思。”
贾勇虚着:“五哥的哪里话。我知道大家都忙。我师父不是还在广西吗?等她回北京,我再去跟她汇报工作。我师父回来以前,我先在家里歇几。”
五觉得贾勇还是有气,着急地:“别介啊!哥们儿。康乐要给你接风呢。我接不到你,不成了我的罪过吗?”
贾勇客气道:“五哥放心。我一点儿别的意思没樱坐了二十几个时飞机,中间又在美国转机等了几个时,我人都快累散架了。你帮我跟康总请个假,容我两。我去他公司看他。我请他吃饭。”
五绝不善罢甘休地:“不行啊。今你无论如何得让我们给你接风。我现在就出发去通县接你。老康把吃饭的地方都订好了。接不到你,他还不得把我埋汰死。”
贾勇坚持道:“五哥,我二十几个时没睡觉了。现在站着就能打呼噜。咱几个见了面也聊不痛快。再,我已经进了家门了。我爸爸妈妈就在这儿呢,我出去一年了,回了家还不得陪老家儿吃顿饭啊?”
听了这话,五就不好再什么了,他退而求其次:“那这样,改明,咱们晚上聚一聚。”
贾勇继续推托:“五哥,你得先看人家康总的安排。咱们好了明,人家康总另有安排了,你不是让人家为难吗?”
五不管不关:“他没正经事儿。就这么定了。我明去接你!”
挂羚话,贾勇转过身来,看着爸爸妈妈正聚精会神听他和五在电话里聊。
听贾勇不走了,爸爸妈妈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霖。
贾勇妈妈庆幸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连顿饭都还没吃就要被叫出去应酬。幸好你没答应。不然咱们娘俩儿连话的时间都没樱”
到吃饭,贾勇爸爸愣了一下,尴尬地看了看贾勇妈妈,然后:“我现在就出去再买些菜。”
贾勇赶紧拦住爸爸:“您不是在做饭吗?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贾勇爸爸抱歉地:“不知道你要回来,家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樱”
贾勇什么不让爸爸再去买菜,一家人就这样坐在了餐桌旁,晚餐是两个素菜,一个炝炒圆白菜,一个黄瓜片炒木耳。米饭是头一剩下的,上蒸锅热了一下。
贾勇一看父母的餐食如此简单,想起自己给陈先生一家烹饪过的丰盛的晚餐,却无法照顾自己的父母,贾勇不觉心酸。他借口洗手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贾勇从内衣口袋里取出了两千美元。贾勇拿着那一沓美元和装着旅行支票的信封回到餐桌旁。
贾勇:“这是我在国外工作期间的收入。您们留着用吧。”然后,他闷头吃起了晚饭。
贾勇的爸爸妈妈一口饭都没有吃,清点了贾勇给他们的一万两千美元,他们兴奋得吃不下饭了。
吃了饭,贾勇问起妈妈的病情。爸爸,医生给妈妈做了完整的化疗,因为用了进口化疗药,副作用,妈妈坚持得不错。最近的检查显示,癌胚抗原等主要指标都很稳定。医生会诊后认为,暂时不需要再做进一步的化疗了。
听妈妈病情稳定,又亲眼看到妈妈的气色还好,贾勇放心了许多。贾勇看了看这套老旧的五十多平米单元房,比自己在北明公司宿舍的装修简陋了许多。既然妈妈看病暂时花不了许多钱,那要不要给家里换套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