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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今中秋,你怎么一点准备也没有?”

宋高朗推门走进屋子,屋里冷锅冷灶的,半点过节的气氛都寻不着。

“我先前让你去我部队过节,你非要让我来你这儿,可结果呢?我那儿最少还有食堂开火。”

宋老头慢悠悠地从里屋走了出来,身上特意换了件干净的衬衣,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你急啥子急!”

他整理了下领口,问道:“怎么样?我这衣服穿在身上还称头呢?”

宋高朗还真围着他转了一圈:“还行!”

“还行是吧,今我这里不过节,不代表今不过节,你赶紧把过节要用到的东西整理整理。”

宋高朗看他这架势,既无奈又有点哭笑不得:“你今不会是真想拖家带口的去唐同志那里过节吧?”

“咦?”宋老头停下手中的动作,上下打量着宋高朗,一脸惊奇:“我今要去唐同志那里过节,你怎么知道?”

宋高朗掩饰地清了清嗓子:“咳,猜的!”

“既然猜中了,那就把东西提上,我们得赶紧过去帮忙。”宋老头催促他。

“哥,这合适吗?”宋高朗不想动。

宋老头一脚踢过去,“赶紧的,别磨磨叽叽的。”

村子距离大坝不算远,走路过去也就二十来分钟。

大坝家属区里,节日的氛围如同一锅煮沸的热汤,热闹得冒泡。

孩子你追我赶,欢快的叫声在空气中肆意穿梭。

妇人们聚在一起,聚在一起处理食材,家长里短地唠嗑,那爽朗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单人宿舍这边,略显冷清。

能住单人宿舍的,大多回了家去和家人团聚,不回家的也能吃食堂。

宋老头带着宋高朗,到达宿舍这边时,远远的,他们就瞧见宿舍门前,野蹲在那儿,专心致志地拔鸡毛。

老头迈着的步子突然顿住,纳闷地转过脸,冲宋高朗扬了扬下巴:“野怎么在这儿?”

宋高朗挑眉笑了声,语气里带了几分促狭:“你和唐同志这么熟,熟到要来她这儿过节了,你会不了解她家的情况?”

宋老头顿时黑了脸,抬脚作势就要踹,鞋底蹭着地面扫出一片尘土:“跟我话别夹枪带棒的,到底怎么回事,痛快点!”

不等宋高朗开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唐琳已经发现这边的动静,扬着嗓子喊道:“老头,宋同志,你们今儿来得早啊!”

“...啊,唐同志,早啊!”宋老头回应一声,眼神不善地瞪向自家弟弟。

宋高朗唇角噙着抹淡笑,步伐轻松地朝宿舍走去。

与宋老头擦肩而过时,他微微倾身,凑近他的耳边提醒道:“唐同志是有家室的人,待会儿话可得把握好分寸。”

宋老头那点心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若唐琳是单身,他倒不介意自家哥撮合他们俩——毕竟他对唐琳的为人做派本就挺欣赏,利落爽快,能力又强。

可眼下唐琳已经有家庭,女儿都要找对象了,这事自然得划清界限,半句不该有的话都容不得冒头。

宋老头闻言,脑袋轰然一响,有片刻空白。

他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合着这段时间他忙里忙外全白瞎了,纯属对着聋子吹喇叭——白费劲儿!

再看那唐同志,正站在宿舍门前空地上跟自家弟弟话,亭亭如玉,言谈间那股子爽利劲儿,和旁边的自家弟弟那真真是男才女貌,生一对!

宋老头没去打扰两人话,而是走到拔鸡毛的萧野身边,“野子,你怎么在这里?”

萧野将最后一只野鸡的毛全拔干净,扔进盆子,搓了搓手上的鸡毛,瞥了眼老头:“你是想问我和这家饶关系吧?”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老头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他不会戳破,也不掺和。只当作旁观者,看着他们怎么发展下去。

宋老头忙不迭地点点头:“那你们什么关系?”

萧野往盆里“哗啦”倒了几勺水,一边清洗野鸡一边道:“可别跟我扯闲篇,不赶紧拾掇利落,等会儿拿什么下锅?”

宋老头眼珠滴溜溜一转,心里门儿清,不就是想让他弟掌勺嘛!

反正搭把手也不亏,转头就冲宋高朗喊道:“朗,既然来了唐同志家过节,我们可不能当甩手掌柜,你那刀工不是挺利索么?赶紧过来把这鸡剁了,今儿厨房就交给你支应着!”

和唐琳话的宋高朗一听这话,微微一愣,“哦,好。”

“不用,等野弄好,我去厨房炒菜,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进厨房。”唐琳赶忙摆手。

宋高朗让唐琳把他带来的东西收拾一下,便走过去把萧野的活抢了。

等冷卉和晋鹏从隔壁村换了一些葱姜蒜和红辣椒回来,便看见宋高朗已经把两只野鸡都剁了,腊肉煮水后切成了薄片,就连整条大草鱼也被他片成了鱼片。

冷卉将篮子放在水龙头旁,冲萧野挑眉:“今宋团长打算露一手?”

萧野正把辣椒、葱姜蒜往盆里倒,头也不抬地笑道:“别瞧我们团长平时一脸严肃,掌起勺来可不含糊,他做的菜味道还不错。”

冷卉一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篮沿,她以为这个年代的男人都不爱进厨房。

不知是不是她们比较幸运,遇见的男人除了这具身体的亲爸不进厨房,其他几位都肯沾油烟气。

萧野没听见她的声音,抬头见她盯着厨房发呆,还以为她馋自己的手艺,赶紧解释道:“今儿团长头回上这儿来,怎么着也得让他露个脸不是?我要硬抢着掌勺,不成心扫他面子。”

给了她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冲也笑了笑:“等下次,下次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冷卉收回视线,好奇地问道:“你们部队的男人是不是内务和厨艺都不错?”

“内务在部队有标准,平时在家怎样不清楚,但厨艺,不是谁都愿意下厨房的。”

着萧野瞥了眼厨房里宋高朗主厨、唐琳打下手的背影,“我们团长平时休息也喜欢自己做饭菜,家里内务也整理的不错。”

冷卉听了挑眉,这是向她明宋高朗不是个懒惰邋遢的男人?

洗菜交给了萧野,冷卉转身去倒了杯茶,端给了正和晋鹏下棋的宋老头。

宋老头接过搪瓷缸,抬头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冷卉。

上次碰面时,他还错把这模样漂亮的姑娘当成了唐琳的助理,哪成想竟是人家亲闺女。

他低头瞅了瞅搪瓷缸里淡淡的茶水,抿了一口,舌尖泛起丝缕的清甜:“咦,这水有点甜味,你放了糖?”

“没樱”冷卉笑着搬过来一张板凳,坐在他们旁边看他们下棋。

晋鹏执棋的手顿了顿,笑着接过话茬:“这是白茅根水,我们唐主任特意交代的,这白茅根煮出来的水喝着养人,最近几我们喝。”

宋老头惊讶唐琳还懂点医理,又喝了一大口:“白茅根我知道是一味药材,在农村随处可见,但没人真正弄来煮水喝,按唐同志的法,下次我也弄一些回去泡水喝。”

“是可以弄些泡水喝,这可比茶叶实惠多了。”晋鹏点头。

冷卉手肘撑在木桌上,托着腮目光跟着棋盘上“车”“马”在楚河汉界间往来冲撞。

正看得入神,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冷同志,你妈呢?”

冷卉猛地回过神,抬眼撞上廖有些急切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下巴,转身望向厨房。

唐琳听到外面的话声,正擦着手从热气腾腾的厨房里走了出来,擦了把额头的汗珠,问道:“廖,你找我有事?”

廖看到唐琳,立马咧嘴笑道:“唐主任,办公室有你的电话!我叔让我来喊你过去接,好像是有急事呢。”

唐琳指尖捏着围裙带子顿了顿,眉心微微拧起。她猜不透这个时候谁会往办公室打电话,但她还是将围裙取下来,塞进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宋高朗手上。

“我去办公室接个电话,厨房这里就辛苦你了。”

着转身对廖道:“走吧,别让电话那头等着。”

办公楼距离单人宿舍这边,如果跑的话,大概有五分钟的路程。

办公室内,廖总看到唐琳一脑门子的汗快步进来,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话:“找你的。”

罢,便识趣地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顺手还带上了门。

唐琳看着那搁在桌面上的话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她深呼了口气,伸出手,利落地拿起话筒,放到耳边,“喂,我是唐琳。”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唐琳以为电话出了故障,准备挂断时,一个微甜的清脆女声传来:“喂,唐主任,是我。”

唐琳眉头紧皱,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这声音的主人,却一无所获。

“请问您是?”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那像裹了蜜糖的声音又响起了,“唐主任真是健忘。我是上次去你们厂调研的洪婉玗。”

“洪婉玗?”

唐琳微微一怔。

她着实没有想到会是洪婉玗打来的电话。

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猜不透她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

向自己炫耀她在那次调研中的“收获”,还是突然良心发现,来向自己忏悔?

唐琳只觉得心烦,她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从心里抵触,根本不想他们来打扰自己现在平静的生活,更不想和他们再有任何牵扯。

“洪同志,请问有什么事?有什么事直,如果没事就挂了,我很忙。”

电话那头似乎没有要挂断电话的意思,依旧用那清甜的声音道:

“唐主任,别这么着急,今中秋节,又不用工作你有什么忙的?今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个对您来很重要的消息,您就不想听听?”

唐琳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她面上很是平静地道:“如果是关于你和齐暖阳的事情,我想你大概没必要和我,我也没什么想听的。”

洪婉玗大概是没想到唐琳会很平静地接受她和齐暖阳之间发生的事,不由地“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电话里显得格外刺耳。

“唐主任,您这么可就没意思了。有些事情,可不是您想不听就可以不听的。既然你今能平静地跟我对话,明您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你能平静接受,难道就不能和平的和他分手?”

唐琳冷淡的脸色沉了下来,“洪婉玗同志,你和他发生了什么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至于我接不接受、怎么处理,轮不到你来隔着电话指手画脚!你要是真懂得“礼貌”,就该先学会尊重别饶边界,而不是整高高在上,对谁都‘指点江山’,在我面前,你还不配!”

“你......”

电话对面的江婉玗气得差点破防,“只要你不妨碍我,我懒得搭理你。今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我怀孕了,怀的是暖阳的孩子。如果你真如你现在话这么硬气,就该知道早和他断干净,别在这里阻碍我和我孩子的爸团聚!”

唐琳听了这个消息,面色变了几变,按原来她的脾气,真想怒摔了这破电话。

但现在她不能,输人不输阵!

她深吸了口气,指尖捏紧电话听筒,忽然笑出声:“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本该是你和齐暖阳关起门来算的账。但既然你特意打来电话通知,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拿孩子当‘团聚筹码’的时候,想过这生命该被怎么尊重吗?还是,在你的眼里,他不过是你拴住男饶‘绳子’?”

“至于我和齐暖阳的关系,我们早就断干净了,但断的理由从不是因为你,而看清了他在感情里的短板。

我从来不是你奔向‘幸福’的阻碍,但也麻烦你往后别拿这种事来恶心我。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就找谁负责,麻烦您找正主,别在我这儿演苦情戏。”

听到听筒里呼吸声陡然变重,唐琳的指尖慢慢松了力道,望着窗外风吹起的香樟树,声音冷了下来。

“另外提醒一句,用孩子当武器的人,最后往往会被把利刃划伤自己。希望这是你和我最后一次通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