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兽议会上的惨败,以及被乐清精神力反噬的重创,让它元气大伤。
它原本想控制虎峰、狼族首领这些强大的兽人,以此为跳板,彻底掌控万兽城。
但计划被那个该死的雌性全盘破坏。
如今,这些强者心中都有了防备,精神壁垒坚固,它虚弱的状态下根本无法再次入侵。
它不甘心就此蛰伏。它的能量正在飞速流逝,再不找到新的宿主和养分,它就会彻底消散。
它必须行险一搏!
它的意识掠过那些气息强大的虎族战士,掠过那些精神坚韧的雌性,最终,它的“目光”锁定在了空地上。
那里,有两个气息纯净得不可思议的幼崽。
尤其是那个正在玩虫子的男崽。
织梦者能感觉到,这个男崽身上,流淌着一股让它既垂涎又恐惧的血脉之力。
那力量的源头,正是那个差点将它反杀的银虎。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织梦者脑中形成。
直接控制银虎已经不可能,但控制他的幼崽呢?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精神世界如同一张白纸的幼崽,简直是完美的宿主!而且,一旦成功,它就能通过这层血脉联系,反过来影响甚至侵蚀银虎!
这简直是赐的复仇机会!
它放弃了所有其他目标,将仅存的力量全部凝聚起来。
它的存在,化作了一道比空气更稀薄、比影子更虚无的暗流。它无声无息地滑过虎岩警惕的目光,绕开女孩真的嬉笑,如同一滴墨水,滴入一碗清水之郑
正在和甲虫“大战三百回合”的树,突然打了个哆嗦。
他感觉后颈窝一凉,像是有谁对着他吹了一口冷气。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回头看去。
身后空空如也,只有温暖的阳光和虎岩叔叔憨厚的笑脸。
“怎么了,树?”虎岩见他回头,关切地问。
树眨了眨眼,那种冰冷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错觉。他摇了摇头,重新转过身,地上的甲虫已经趁机跑掉了。
他有些不高胸撇了撇嘴,扔掉木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
“姐姐,我们去那边看。”他指着不远处一丛开得正艳的红色野花,对正在给虎岩戴花环的姐姐。
“好呀!”姐姐清脆地应道。
树迈开短腿,朝那边跑去。
虎岩笑着跟在后面,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那个他誓死要保护的孩子,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树跑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虎岩,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石屋。
阳光下,他的脸上,露出一个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冰冷而诡异的微笑。
他的眼底深处,一缕极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黑气,一闪而逝。
石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银虎胸膛微微起伏,消化着乐清带来的颠覆性信息。
他是一个纯粹的战士,习惯了用利爪和力量解决问题,但精神寄生和文明收割者这些词汇,为他打开了一个前所未见的、阴冷而诡异的战场。
他握紧的拳头因为用力,骨节泛白。
“我明白了。”他看着乐清,金色的眼眸里不再有迷茫,只剩下如寒冰般的杀意,“它必须死。”
乐清点零头,心中却丝毫不敢放松。一个能毁灭文明的存在,绝不会轻易死去。
她刚想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儿子树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哭声又尖又利,充满了惊恐,完全不同于平日里摔跤或闹脾气的声音。
“哇!”
乐清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她和银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树!”乐清想也不想,转身就朝门口冲去。
银虎挣扎着要坐起来,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但他不管不顾,用手臂强撑着身体,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
就在片刻之前,石屋外。
织梦者成功潜入了树的身体。
它能感觉到那具幼的身躯里蕴含的、让它垂涎的血脉之力。
它的意识化作最细微的触须,心翼翼地朝着孩子的精神世界探去。它无比谨慎,生怕惊动了这股力量。
在它的预想中,一个幼崽的精神世界,应该是一片混沌的、柔软的、可以任由它涂抹的白纸。
它将在这里筑巢,汲取养分,然后通过这层血脉联系,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银虎的灵魂深处。
复仇的快感和新生的希望让它无比兴奋。
它的意识触须,终于轻轻触碰到了那片白纸。
然而,就在接触的瞬间,没有预想中的柔软和混沌。
“轰!”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轰鸣在织梦者的意识核心炸开。
它感觉自己不是进入了一片精神识海,而是迎头撞上了一颗正在爆炸的太阳!
树的精神世界,根本不是一张白纸!
那是一片流淌着金色熔岩的海洋!温暖、霸道、纯粹到极致的生命能量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在这片金色海洋的中央,悬浮着一个更加神秘、更加古老的光团,散发着一种让织梦者灵魂都在颤栗的、仿佛来自世界本源的法则气息。
那是系统赋予的、最根源的守护之力。
织梦者的意识,那缕被它自己形容为滴入清水的墨汁的精神体,在接触到这片金色海洋的刹那,就像被泼了浓硫酸的雪花。
“滋啦!”
难以言喻的灼痛感贯穿了它的每一寸精神体。
它引以为傲的腐化之力,在这里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掀起,就被那霸道的金色能量瞬间蒸发、净化、焚烧殆尽!
它想逃,可那片金色海洋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化作无数条锁链,将它死死地缠住,疯狂地灼烧。
“啊啊啊啊!”
织梦者发出了比在万兽议会上面对神罚时还要凄厉百倍的惨剑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哀嚎,直接在树的脑海里炸响。
对树而言,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前一秒他还在看花,后一秒,就感觉有个冰冷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后颈,然后脑子里突然变得又吵又烫,像有人在里面点了一把火,还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尖剑
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这个刚刚还一脸酷酷的男孩瞬间崩溃。
他脸上的诡异微笑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
“哇!”他张大嘴巴,用尽全身力气哭喊出来,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怎么了,树?”虎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过来,蹲下身想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