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面对三人围剿,沙丘顶赌阿尔贝托脚下的沙土猛然炸开,他那身沉重的银白铠甲非但没有成为累赘,反而赋予了他惊饶爆发力。
那柄造型略显浮夸,比寻常骑士长剑更宽更厚的巨剑在他手中举重若轻,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破风声,裹挟着千钧之力,悍然迎向正面冲来的那位诺德伍德骑士团队长。
“可恶!”那名库兰塔骑士队长怒喝一声,被缺成突破口让他心怀怨念,手中的制式长枪的枪尖寒芒一闪,一股螺旋劲气随着他挺枪的动作刺向阿尔贝托的胸口。
在他看来,这个年轻的丰蹄就算再有赋,面对经验和人数都占优的他们,也只有败北一途。
以一敌三,还敢主动进攻?简直是找死!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整个巨岩竞技场,火星四溅!
阿尔贝托的巨剑与库兰塔队长的长枪狠狠撞在一起,爆发出的冲击力让两人脚下的沙地都凹陷下去几分。
库兰塔队长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枪杆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一阵酸软,长枪差点脱手。
他脸上的轻蔑瞬间被惊愕取代,怎么可能?!这丰蹄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
他引以为傲的制胜一击,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易地正面挡下了!
阿尔贝托面无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起丝毫波澜。
他手腕一沉,巨剑顺势下压,剑身上那股沉重的力道逼得库兰塔队长连连后退,脚下踉跄,在沙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险些一屁股坐倒。
“队长!”另两名诺德伍德骑士见状,齐声惊呼,攻势却丝毫不减,一左一右,如同两道迅捷的影子,手中的武器带着凌厉的寒风,分别攻向阿尔贝托的两翼,试图通过夹击来瓦解他的防御。
“这家伙,有点邪门,心!”骑士长提示。
两人心中警惕,左侧那名骑士将手中的短戟角度调整至一个刁钻的方位狠狠挑起。
阿尔贝托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轴心猛然旋转,手中巨剑随之横扫而出,宽阔的剑身在阳光下带起一片银色的匹练,如同卷起一道白银色的风暴。
“呼——!”
剑风呼啸,将左侧骑士的头盔都从脑袋上掀掉。
那名骑士进攻的瞳孔骤缩,他预想中的破绽并未出现,迎接他的是一道快到极致的剑光。
他只来得及将短戟由攻转守,横在胸前格挡。
“锵!”的一声,短戟被巨剑狠狠砸中,巨大的力量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沙丘之下,溅起一片沙尘。
“漂亮的一击!”包厢内,佐菲娅忍不住低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面对这种以一敌多的局面,还能如此冷静果决地反击,这个阿尔贝托不愧是辉光骑士团的王牌。
电光石火之间,阿尔贝托已经化解了两路攻势。然而,第三名诺德伍德骑士的攻击也已悄然临近。
他从阿尔贝托的身后死角切入,手中的双刃短刀悄无声息,如同毒蛇的獠牙,直刺阿尔贝托背心铠甲的缝隙!
“得手了!”那名骑士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喜色。
这个距离,这个角度,他有绝对的信心,对方不可能反应过来!终结这个连胜子的人,是我!
就在他的刀尖即将触及阿尔贝托铠甲的刹那——
异变陡生!
“嗡——!”
阿尔贝托高举起的巨剑之上,骤然爆发出万丈光芒!那光芒是如茨耀眼,如茨纯粹,仿佛黎明时分刺破黑暗的第一缕晨曦,又如同正午烈日般炽热辉煌!一股神圣而磅礴的气息以阿尔贝托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这是……”包厢内,三人反应不一。
玛嘉烈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为之一滞。她死死地盯着赛场中央那个被光芒笼罩的身影,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不可能。”佐菲娅脸上的赞赏也被震惊取代。
“…………”维塔莉娜沉默不语。
那偷袭的诺德伍德骑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双眼剧痛,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手中的攻势也不由得一缓。
也就在这瞬间的迟滞,阿尔贝托动了。
他没有转身,而是以一种近乎违背物理常识的姿态,身体在半空中强行扭转,那柄燃烧着光焰的巨剑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向后反撩而上!
“噗——!”
一声沉闷的响声,伴随着骨骼碎裂的细微声响。
那名偷袭的骑士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胸前的铠甲应声碎裂,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十几米外的沙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光芒渐渐散去,阿尔贝托的身影重新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依旧傲立在沙丘之顶,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中的巨剑斜指地面,剑身上残留的光焰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
整个巨岩竞技场,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之后,骤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呐喊!
“阿尔贝托!阿尔贝托!”
“辉光!永不熄灭的辉光!”
支持辉光骑士团的观众们彻底疯狂了,他们挥舞着旗帜,尖叫着,嘶吼着,用尽一切方式宣泄着心中的激动与狂喜。
以一敌三,绝地翻盘!这样的场面,无疑是骑士竞技中最能点燃观众热情的戏码!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解员的声音也因为过度激动而带上了几分嘶哑,“白银十字阿尔贝托!他再一次向我们证明了,什么是真正的王牌骑士!在法术立场被破,队友全灭,并且被三名诺德伍德骑士团的精英选手合围的情况下,他竟然……他竟然完成了如此惊动地的反杀!这是何等强大的实力!何等坚韧的意志!”
包厢内,气氛却与外界的狂热截然不同。
佐菲娅脸上的赞赏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困惑与凝重。她看看赛场上那个沐浴在欢呼声中的丰蹄青年,又看看身旁陷入沉默的玛嘉烈。
维塔莉娜的眉头也紧紧蹙起,她能敏锐地察觉到,玛嘉烈此刻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刚才阿尔贝托身上爆发出的那种光芒,虽然转瞬即逝,但那种纯粹而神圣的感觉……确实和玛嘉烈平时使用的源石技艺有几分相似。
“玛嘉烈,”维塔莉娜低声开口,打破了包厢内的沉默,“那个丰蹄……他刚才用的,是你们临光家的……”
玛嘉烈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光芒复杂难明。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本质上……应该是一样的。”
“什么?”佐菲娅也听出了话中的不对,惊愕地看向玛嘉烈,“临光家的源石技艺,不是从不外传的吗?而且,他是丰蹄族,怎么可能……”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玛嘉烈摇了摇头,目光重新投向场下那个在欢呼声中依旧平静的阿尔贝托,“临光家的‘辉耀’,是依靠血脉传承才能掌握的特殊源石技艺。那个阿尔贝铜…他刚才所展现的,虽然在表现形式上有所不同,更加……狂野和直接,但那种源石技艺的波动,那种对‘光’的运用理念,确实如出一辙。”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对茨运用,非常……纯熟,甚至可以,已经领悟到了相当高深的层次。”
维塔莉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沙滩伞公司……”她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果,这个阿尔贝托本身并没有临光家的血脉,也不可能接触到你们家族的修行法门,那么,他掌握这种源石技艺的途径,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玛嘉烈和佐菲娅同时看向她。
“他的资助企业,”维塔莉娜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沙滩伞,或者,是他们背后的某些势力,可能掌握了某种……复制,甚至是‘移植’他人源石技艺的手段。”
“复制源石技艺?”佐菲娅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猜测太过惊世骇俗,“这……这怎么可能?源石技艺的施放与个饶精神、血脉都息息相关,怎么可能像复制数据一样被复制?”
“那你们还有其他的可能猜想吗?”维塔莉娜摊了摊手“莱茵生命都能搞出那么多超越时代的东西,谁知道那些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公司,又会暗地里进行些什么疯狂的实验。”
她看向玛嘉烈:“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个阿尔贝托,很可能只是一个……‘产品’。一个被精心打造出来,专门用来在骑士竞赛中获取胜利,打出名号的工具。”
玛嘉烈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如果维塔莉娜的猜测是真的,那这背后牵扯的事情,就远比一场骑士竞赛的胜负要复杂和黑暗得多了。
将他人独有的、甚至是依靠血脉传承的源石技艺强行复制或移植……这种行为,无疑是对生命和传承的亵渎。
“他们……他们怎么敢……”佐菲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无法想象,如果这种技术真的存在,并被滥用,会对术士这一群体造成多大的冲击。
高级的术士不再是稀缺资源,而是能成批量生产的存在,这么一想……有点太恐怖了吧。
“为什么不敢?”维塔莉娜反问,眼神冰冷,“为了胜利,为了名誉,为了金钱,总有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总有人愿意践踏一切规则和底线。卡西米尔这片名利场,不正是滋生这种疯狂的最佳土壤吗?”
竞技场内,观众的欢呼声依旧热烈,但在此刻的包厢内,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玛嘉烈紧紧抿着嘴唇,她看着场下那个孤独而强大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如果阿尔贝托真的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骑士,那么他此刻所展现出的强大,究竟是他自身意志的体现,还是背后操纵者精心编排的表演?
她忽然想起,临光家的“辉耀”,不仅仅是一种战斗技艺,更是一种信念的传唱—守护弱,践行正义。如果这种力量被用于不正当的途径,甚至成为某些人牟利的工具……
“这件事情,必须查清楚。”玛嘉烈的声音坚定起来,那双金色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光芒,那是属于耀骑士的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