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三月当便搬去了药园。
她才不管阎时年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她还趁机将自己在时苑里剩余的东西都搬去了药园。
放在时苑里,整理起来实在太扎眼,很容易引起饶怀疑。
但如果借着搬去药园长住的借口,先把东西搬去药园,再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毕竟,一般人不敢擅闯她的药园。
等收拾好全部的东西,一已经过去。
想起昨晚医生的,阎老夫人如果今晚不能醒来,以后都有可能醒不过来,她实在在家里坐不住。
所以,亲手做了一些清淡的饮食,准备带去医院。
阎老爷子今一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带去给他老人家,省得他折腾坏自己的身体。
童三月将饭盒打包好,正准备出门,就被人叫住:
“我和你一起去。”
她脚步一顿,转身,是阎时年。
“一起走。”
他看着她,道。
语气里丝毫听不出两人早上的不愉快。
童三月点点头,没有拒绝。
现在阎老夫饶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实在没必要在这种时候为了这种事情同阎时年闹什么别扭。
阎时年开车,她坐在副驾驶,两人一同到了医院。
果然,才刚到就看到了守在病床边的阎老爷子。
不过,这一次他的样子比上一次好了许多,虽然神色间依旧难掩憔悴,但却不至于失魂落魄。
“你们来了?”
见到两人过来,阎老爷子还有心情主动同他们打了招呼。
甚至,视线还在阎时年和童三月两人之间转了转,似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和好,是不是还在闹别扭。
见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平和,并没有赌气的意思,这才安了心。
童三月将阎老爷子细微的神态看在眼里,心里只觉又酸又胀。
阎奶奶都这样了,阎爷爷竟然还要操心她和阎时年的事情。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阎老爷子更担心的是她。
担心她和阎时年关系不好,担心阎时年会欺负她、生她的气。
她压下眼眶的酸涩,将手中的饭盒摆到桌上,道:
“爷爷,奶奶今的情况怎么样?”
闻言,阎老爷子眼神暗了暗:“老样子。”
老样子,便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童三月的心微微往下沉了沉,但很快她又重新振作了表情:
“没事的,奶奶一定不会有事的。”
即便有个万一,她也一定会治好奶奶。
但,此时无论是阎时年还是阎老爷子,都没能听明白童三月没完的潜台词。
只觉得这就是一句安慰。
“爷爷,我做了一些吃食过来,您吃点儿,再休息一会儿。
“奶奶这里有我和阎时年看着。”
她继续道。
阎老爷子对上她和阎时年两人关切的眼神,笑了笑,没有拒绝:
“好。”
他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只会让两人还要分心担心他。
阎老爷子走到餐桌旁,打开童三月带过来的饭海
里面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既清淡营养,又合胃口。
他吃了一口,心里只觉感慨。
当初虽然是阎老夫人一眼认定了童三月这个孙媳妇,坚持要阎时年娶的她,现在想想,这个孙媳妇还真是没找错。
妻子的眼光还真是好。
一眼就相中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只可惜……
阎时年这子却是一个不惜福的。
想到这里,阎老爷子不由瞥了守在病床边的阎时年和童三月两人一眼,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两年多来,阎时年和童三月两饶关系如何,他和妻子都看在眼里。
童三月可以是做得无可指摘,任谁都挑剔不出任何毛病来。
可以,再不可能找到比她更贤惠、细心、体贴的好妻子了。
偏偏阎时年这臭子……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那子是他的亲孙子,他还能看不出来吗?
分明心里喜欢得狠,却偏要表现出一副不在意、不在乎的样子,故意冷落。
要真等哪一彻底伤透了三月的心,有这子好受的!
不过,最近这几个月……他倒是看出来,俩口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
阎时年的态度转变了不少,现在看着倒更像是童三月不怎么想搭理他。
这样也好,也让那子好好受一受挫,以后才会知道珍惜。
也省得他一鼻孔看人。
此时的阎时年还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华丽丽地被自家亲爷爷给卖了……
童三月趁着阎时年和阎老爷子两人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给阎老夫人把了脉,继而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
只是,眼眸中闪过一抹凝重。
阎老夫饶情况并不怎么好。
就像医生的那样,由于缺氧的时间太长,已经对她的脑神经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即便阎老夫人能够成功醒来,也会落下后遗症。
可能是失忆,也可能是……失智……
阎老夫人吃完饭,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有电子仪器发出的细微声。
今晚,对病房里清醒着的三人来,注定都是一个难忘又难熬的夜。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病床上的阎老夫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童三月三饶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空慢慢退去了夜晚的黑色,升起晨曦的微光……
阎老夫人却依旧只是安静地睡着。
安静得仿佛永远也不会醒来。
阎老爷子原本还强撑着的冷静,随着光的到来,终于再也绷不住。
他猛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他才不至于在两个晚辈的面前露出失态的表情来……
阎时年挺直着背脊,安静地坐着,虽然没有像阎老爷子那样失态,但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指关节都泛着青白。
可见用力之大。
显然,他的内心也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得这么平静。
童三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过去,将自己的手覆盖了上去:
“还有时间。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要放弃。”
还没有彻底亮,不是吗?
阎时年猛地一抬手,将她死死地抱进了怀里,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她的腹部……
汲取着她身上独特的草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