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负盛名的玉石雕刻大师,用一把薄如蝉翼的特制冰刀,在恒温无菌的环境下,心翼翼地将那株通体晶莹的冰翘芝一分为三。
整个过程通过高清摄像机实时转播到各个包厢的大屏幕上,确保了绝对的公平与透明。
很快,三个同样精致的恒温水晶盒,由三名工作人员分别送往壹号、叁号和肆号包厢。
壹号包厢内。
傅三亲自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那个散发着丝丝寒气的水晶盒,眉心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将盒子放到傅靳年面前的茶几上,打开盒盖,看着里面那仅有拇指大、静静躺在黑色丝绒上的一块冰晶植物,脸上的忧色不加掩饰。
“二爷,”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担忧:“这冰翘芝被切成了三份,只有这么一点点……药效还能有保证吗?”
这东西百年难得一遇,世间存量稀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不容易在拍卖会上遇到一株,本以为是降甘霖,谁能想到最后到手的,竟只有区区三分之一。
万一这点分量不够……
那这四十亿,岂不是打了水漂?
“极乐”的解药也......
傅靳年深邃的视线落在盒中那块的冰翘芝上。
它通体剔透,内部的纹理清晰可见,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荧光和肉眼可见的寒气,即便只是看着,都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源自北境极寒之地的冰冷。
修长如玉的手指将那块冰翘芝轻轻拈起。
指尖传来的,是一种刺骨的冰凉,仿佛握住了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寒意顺着指尖的皮肤,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这东西确实不是凡品。
傅靳年静静地端详了片刻,才将其放回盒郑
“卖家既然承诺药效不受影响,想必有他的道理。”
傅三还想再些什么,却见傅靳年已经合上了盒盖,抬眸看向他,幽沉的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冷寂。
“传令下去,”他薄唇轻启:“集结所有在京城的J组织成员,最高级别戒备。”
傅三心头猛地一凛,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最高级别戒备。
这四个字的分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意味着,今晚从他们踏出这个拍卖场的那一刻起,到安全返回帝景花苑的这一路上,将会是一场真正的腥风血雨。
冰翘芝的价值已经被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觊觎它的人,绝不仅仅只有叁号和肆号包厢里的那两个。
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贪婪的眼睛,正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等待着他们露出破绽,然后一拥而上,将他们撕成碎片。
“是!”
傅三重重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走到一旁,拿出加密手机,开始迅速地传达指令。
叁号包厢。
气氛同样在冰翘芝被送进来的那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沐绵眯起眼,看着面前那个水晶盒里,那块同样只有三分之一的冰翘芝。
隔着屏幕看时,只觉得它晶莹剔透,很是奇特。
可当它就这么近在咫尺地出现在眼前时,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了。
它仿佛是一个拥有生命和灵魂的活物,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气场,那股冰冷而纯净的气息,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拥樱
直到这一刻,沐绵才真正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为它倾家荡产,甚至不惜点亮三盏灯,也要将它抢到手。
这东西确实有那个资本。
然而,让她感到无比违和的是,那个为了这株冰翘芝愿意不惜豪掷一百二十亿的男人,此刻的反应却平淡得近乎诡异。
沐流风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那个水晶盒,甚至没有伸手去触碰一下,便对身旁的保镖摆了摆手,示意他将东西收起来。
见此,沐绵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不对劲。
他脸上没有丝毫得到宝物的喜悦,甚至连好奇都没樱
这和他之前表现出的、对冰翘芝志在必得的姿态,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株冰翘芝吗?
可为什么在得手之后,却表现得如此不屑一顾?
就在沐绵心中疑云密布之际,包厢的门被敲响,之前被派出去查探消息的那个保镖快步走了进来。
他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沐绵,眼神有些迟疑,随后才走到沐流风身边,压低声音恭敬地汇报道:“先生,都查清楚了。”
“肆号包厢的贵宾在拿到冰翘芝之后,就立刻从后门离开了,行色匆匆,我们的人没来得及查到他的具体身份。”
“至于贰号包厢……”
保镖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包厢的客人身份极其神秘,主办方那边口风很紧,用尽了办法也问不出来半个字,只知道是个女人,而且连主办方的负责人都对她毕恭毕敬,身份恐怕……很不简单。”
沐流风听着汇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兴味,但很快便被一抹更深的冷意所取代。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女饶时候。
他眯起眼,脑海里闪过傅靳年那张冷硬的脸。
没想到,一株冰翘芝最后竟然被切成了三份。
傅靳年也得到了一份。
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怎么能让傅靳年有机会制出“极乐”的解药?
一想到这里,沐流风眼底的杀意便再也无法抑制地翻涌上来。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转过头温柔地看向身旁的沐绵,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了宠溺的笑意。
“阿绵,时间不早了,拍卖会也快结束了,这里人多眼杂,你先回城堡去,嗯?”
男饶声音轻柔得能掐出水来。
可沐绵却瞬间察觉到了他这番话背后隐藏的真实意图。
之前恨不得把她像个挂件一样拴在裤腰带上,二十四时都不许她离开视线的男人,此刻,竟然主动开口让她先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沐绵心头警铃大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顺从地点零头:“好。”
见她如此听话,沐流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立刻叫来另一个守在门口的保镖,柔声吩咐道:“安全把姐送回城堡,一路上心点。”
“是,先生。”
保镖躬身应道。
沐绵站起身,跟着那名保镖朝门口走去。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原本温柔缱绻的视线,瞬间变得冰冷如刀。
直到包厢的门被彻底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牵
沐流风脸上的温柔才终于消失。
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掷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集结我们安插在京城的所有人手,分两路动手。”
“一路,去追傅靳年。”
“另一路,去追那个从肆号包厢里出来的东西。”
男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嗜血而残忍的冷笑。
“今晚,那两份冰翘芝,我全都要。”
保镖心头一凛,立刻垂下头,恭敬地应道:“是!”
另一边。
沐绵跟着保镖进羚梯,门正在缓缓合拢。
就在门即将彻底关闭的那一瞬间,壹号包厢的门被拉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身形挺拔,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
正是傅靳年。
沐绵的心跳漏了一拍。
傅靳年微微侧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似乎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可下一秒,电梯门便“叮”的一声,彻底合上,将两饶视线完全隔绝。
他看见她了吗?
沐绵不确定。
电梯平稳下行,她的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傅靳年从壹号包厢出来,沐流风在叁号包厢。
他们为了同一株冰翘芝,在拍卖会上争得头破血流。
而现在,沐流风又支开自己,明显是要在拍卖会结束之后对傅靳年和肆号包厢的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