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刚刚的回答，已经彻底关上了和乔家任何转圜的余地。
接下来，将是不死不休的战争。
他拿起手机，给秦婉发了一条信息。
“计划照旧。把云科技，给我往死里打！”
金融市场的战争，没有硝烟，却比任何战场都更加血腥。
纽约时间，上午九点三十分。
纳斯达克开盘的钟声，如同“屠龙基金”吹响的冲锋号。
秦婉坐在交易室的正中央，红唇轻启，冷静地发布着一条条指令。
“第一组，目标‘眼控股’，云科技在美上市的母公司，融券，抛空，不用计较成本，我要在半时内，看到它的股价下跌百分之十！”
“第二组，舆论攻势开始！把我准备好的那份‘云科技产品存在严重安全后门’的技术分析报告，匿名发给全球所有主流科技媒体！”
“第三组，联系我们在欧洲的盟友，对云科技在欧洲的所有供应商，发起专利诉讼！我要让他们后院起火，供应链断裂！”
三板斧，招招致命，刀刀见血。
一时间，关于“眼控股”的负面消息，如同海啸一般，席卷了整个华尔街。
公司的股价，应声而落。开盘不到一个时，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线下坠，跌幅超过百分之二十，盘中数次触发熔断。
无数的投资者，在恐慌中疯狂抛售。
深市，云科技总部。
cEo李明远，一个四十多岁，带着金丝眼镜，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却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在办公室里疯狂地咆哮。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我们？！”
“是华尔街的空头？还是我们国内的竞争对手？！”
“公关部呢？死光了吗？为什么网上的负面新闻，一点都压不下去？！”
整个公司，乱成了一锅粥。
然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国内，陆辰的后手，也已经发动。
他让疯狗李卫国，发动“互助联盟”里所有服装厂的力量，将一份份制作精美的“爆料”传单，塞进了他们发往全国各地的服装包裹里。
传单的内容，通俗易懂，极具煽动性。
《震惊！你家的摄像头，可能正在直播你的生活！云科技，披着羊皮的狼！》
《揭秘！云科技与黑恶势力乔家的秘密交易！你的隐私，正在被他们出卖！》
这种病毒式的传播，远比任何网络水军都更加可怕。它精准地，将恐慌和愤怒，植入了千家万户。
一时间，退货潮，投诉潮，席卷了云科技的所有线上线下销售渠道。
公司的名声，一落千丈，几乎成了“无良奸商”的代名词。
内外夹击之下，云科技这艘看似坚固的商业巨轮，在短短一之内，就出现了沉没的迹象。
李明远彻底绝望了，他拨通了那个他轻易不敢打扰的号码。
“乔老……救我！公司快不行了！”他几乎是在哭喊。
电话那头的乔振邦，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我早就警告过你，陆辰这个畜生，手段狠辣。你放心，乔家不会看着你倒下。我已经给你联系了深市的‘龙王’，他会帮你处理好地方上的麻烦。”
挂羚话，李明远稍稍松了口气。
“龙王”，本名龙啸，深市真正的地头蛇，一个从底层野蛮生长起来的枭雄。他的产业遍布地产、物流、娱乐，黑白两道，通吃。云科技能在深市顺风顺水，背后少不了这位“龙王”的庇护。
果然，乔振邦的警告，应验了。
陆辰踩的，确实是猛虎的尾巴。
第二，陆辰的飞驰服装厂，就迎来了“惊喜”。
税务、消防、工商、质检……七八个部门，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联合检查组，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工厂，宣布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全面检查”。
工厂，被勒令停工。
所有账本，全部被封存带走。
带队的，是县里一个新来的副手，脸上写满了公事公办的冷漠。
疯狗李卫国气得差点当场动手，被陆辰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知道，这不是县里的意思。
这是来自深市那条“龙王”的报复。
他们无法在金融市场上对抗，就用他们最擅长的，最直接的权力手段，来釜底抽薪。
“老板，怎么办？厂子停一，损失就是几十万！而且那帮孙子，摆明了是来找茬的，鸡蛋里都能给你挑出骨头来！”疯狗急得直跳脚。
陆辰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走到那位带队的副手面前，笑了笑：“领导，辛苦了。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检查。”
完，他转身就走。
回到办公室，他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王老的电话。
“陆啊，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又捅了什么马蜂窝了？”王老的声音，依旧温和。
“王老，您见笑了。我只是想跟您打听个人。”陆辰道，“深市，龙啸，您知道吗？”
电话那头，王老沉默了几秒。
“知道。一条养不熟的恶犬罢了。仗着在改革开放初期，捞零功劳，这些年，在南边无法无，尾巴都快翘到上去了。”王老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屑，“怎么，他惹到你了？”
“他现在，正带着人，在我的厂子里作威作福。”陆辰淡淡道。
“哦？”王老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倒是好大的狗胆。乔振邦那只老狐狸，是想拿你，当枪使啊。”
“我知道。”陆辰道，“所以，我想请王老帮个忙。”
“吧，想要我怎么帮你？”
“我不需要您帮我解决麻烦。”陆辰的嘴角，微微上扬，“我只需要您，帮我递一把刀，一把，能捅进那条恶犬七寸的刀。”
王老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好，你等着。”
半个时后，陆辰的邮箱里，收到了一份加密文件。
文件里，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个地址。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人，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笑得很幸福。
地址，是加拿大温哥华的一处豪宅。
陆辰看着照片，笑了。
龙啸，不怕地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他这个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王老给的这把刀，够快，也够狠。
但他没有立刻把这份资料，发给龙啸。
猛虎，要打，但不能这么打。
他想起了前世，龙啸最终倒台，并非因为他那些摆在明面上的罪行，而是因为一件事。
他强行拆迁，逼死了一位退伍老兵。而那位老兵的儿子，恰好是省纪委一位实权人物的秘书。
这件事，在前世，发生在两年后。
而现在，陆辰决定，让它提前上演。
他拨通了李建国的电话。
“李队，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