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乔颖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全网的舆论热度被推向顶峰,几乎所有人都等着看飞驰集团如何狼狈应对的时候,飞驰集团的官方微博,以及林诗韵的个人微博,悄无声息地更新了一条动态。
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没有义正言辞的驳斥,甚至没有半句提及网络上的污蔑。
那是一份邀请函。
一份面向全社会的,关于“未来种子”计划新篇章的启动仪式邀请函。
新篇章的名字,叫做——“英魂归处”。
邀请函的设计,充满了林诗韵的风格。背景是肃穆的青松翠柏,一行行简洁而有力的文字,镌刻其上:
“我们享受着和平与安宁,是因为有人将黑暗挡在了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是戍边的战士,是缉毒的警察,是救火的英雄,是所有为守护我们而流血牺牲的英魂。”
“‘未来种子’计划,‘英魂归处’篇章,正式启动。我们将联合国家退役军人事务部、公安部英烈基金会,成立专项基金,用于:”
“一、为所有因公牺牲的烈士子女,提供从学到大学的全额教育资助。”
“二、为所有因公伤残的英雄,提供最顶级的医疗康复支持与终身保障。”
“三、建立线上英烈纪念馆,让每一个名字,都不被遗忘。”
“我们的资金,将由国家审计署全程监督,由四大会计师事务所进行独立审计,每一笔收支,都将向全社会公开。”
“三后,华夏革命军事博物馆,我们恭候每一位关心‘英魂’的同胞,共同见证。”
落款是:飞驰集团,未来种子计划。
以及一个个人署名:林诗韵。
这份邀请函,如同一颗投入舆论场的深水炸弹,瞬间引爆。
它的力量,不在于辩解,而在于升维。
当乔颖和她的水军还在纠结于“资金来源”、“个人目的”这些泥潭里的问题时,陆辰和林诗韵,已经将战场,拉到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也不敢去亵渎的高度。
——英烈。
这两个字,在华夏的土地上,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分量。
质疑一个慈善计划的资金,可以。
攻击一个企业家的动机,可以。
但谁敢去质疑一个旨在抚恤英烈、赡养英雄的计划?谁敢往这件事上泼脏水?
那不是舆论战,那是政治自杀!
网络上,前一秒还在跟风嘲讽的网民,瞬间哑火了。
那些带节奏的大V,纷纷删除了之前的微博,仿佛无事发生。
“卧槽!格局!什么他妈的叫格局!”
“我还在想飞驰集团怎么反击,结果人家根本不屑于反击,直接王炸!”
“黑子们傻眼了吧?来,继续黑啊?对着烈士家属黑啊?”
“对不起,我之前跟风了,我道歉。从今起,谁黑飞驰和林女神,我跟谁急!”
“这才是真正的企业家,这才是真正的女神!三后,军事博物馆,我一定到!”
舆论,在短短一个时内,发生了惊逆转。之前所有的质疑和污蔑,都变成了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乔颖和她背后“盘古科技”的脸上。
乔颖办公室里,那杯香醇的蓝山咖啡,此刻已经变得冰冷。她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份邀请函,精致的妆容下,脸色铁青。
她输了。
输得莫名其妙,输得一败涂地。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用尽全身力气,挥拳打向棉花的拳手,不仅没山对手,反而因为用力过猛,闪了自己的腰。
“叮铃铃——”
桌上的内部电话响起,是她哥哥乔战的加密线路。
“乔颖!这就是你所谓的‘无声的战争’?你把整个乔家,都快变成全网的笑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乔战压抑着怒火的咆哮。他被陆辰关押,刚刚才被乔家动用巨大代价换取了一个“取保候审”的名义弄出来,一出来就看到这个局面,肺都要气炸了。
“我……”乔颖第一次感到了语塞。
“妇人之仁!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根本动不了陆辰分毫!”乔战的声音充满了暴戾,“等着,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他和那个女人,都付出代价!”
挂掉电话,乔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
地下基地,指挥室。
李卫国看着舆情反转的数据图,笑得合不拢嘴:“老板娘这一手,真是绝了!这叫什么?这叫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直接把对方的裤衩子都给扒了!”
秦婉也露出了由衷的钦佩之色:“林姐这一招,不仅化解了危机,还把‘未来种子’计划的公信力和社会地位,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乔家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辰却显得很平静,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乔颖的失败,只会逼出更疯狂的乔战。而乔家的背后,那只桨方舟”的巨兽,还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就在这时,医疗区的“老鬼”发来了通讯请求。
“老板,那个洋鬼子,醒了。”
陆辰眼神一凝,立刻带着秦婉和李卫国赶了过去。
病房里,福斯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睁开眼,空洞的眼神在花板上聚焦了很久,才缓缓转向了走进来的陆辰。
他的嘴唇干裂,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断断续续的音节。
“信使……”
“他……他来京城了……”
“他的目标……不是交易……也不是我……”
福斯特的眼中,浮现出一种极度的恐惧,那种恐惧,甚至超过了面对死亡。
“他是来……启动……”
“启动……‘龙珠’……”
“信使……”
福斯特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风箱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腥味和濒死的恐惧。
“他……他来京城了……”
这两个词,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在场每个饶耳膜。
陆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是因为“信使”这个代号而震惊,而是因为福斯特脸上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这种恐惧,他见过。在前世,他曾在一个即将被处决的国际军火商脸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表情。那个军火商不是怕死,而是怕那个将要处决他的人。
“他的目标……不是交易……也不是我……”福斯特的呼吸急促起来,牵动了胸口的伤,剧烈地咳嗽着,监护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老鬼一个箭步冲上来,熟练地给他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同时低声喝道:“不想死就闭嘴!你现在每一个字,都是在往棺材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