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陆辰立刻对秦婉道:“婉姐,马上通知宋老,让他把信使的这个特征,透露给李泽、王坤他们。记住,要让他们感觉,这是宋老动用了极大的代价才查到的绝密情报。”
“明白。”秦婉立刻去办。
“老板,您这是?”李卫国不解。
“给这群惊弓之鸟,再加一把火。”陆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怀疑。让他们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像是‘信使’。一个疑神疑鬼的联盟,才最容易被我们操控。同时,也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命,现在完全掌握在我们手里。”
夜,更深了。
京城,某栋不起眼的公寓楼里。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关于“未来种子”计划“英魂归处”篇章的新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的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充满了秩序福
他看了一会儿新闻,然后打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
【目标清单已确认,净化协议已启动。】
他打字回复道:【收到。游戏开始。】
然后,他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精致的木海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整套精密的,足以以假乱真的易容工具,以及……十几件看起来普普通通,却又透着诡异气息的物件。
一枚生锈的军功章,一个断了弦的廉价提琴,一张被撕碎又粘好的全家福……
他拿起那枚生锈的军功章,放在灯下仔细端详着,嘴角露出一抹艺术品鉴赏家般的微笑。
“第一个,会是谁呢?”他轻声自语,像是在挑选今晚的晚餐。
第二的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潜藏在水面下的暗流,却已经汹涌到了极致。
李家、王家等一众与乔家有染的家族,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全部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家族子弟被严令禁足,宅邸周围的安保力量增加了数倍,甚至连服务多年的保姆和园丁,都被重新进行了背景审查。
恐慌,如同瘟疫,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疯狂蔓延。
而宋老通过秘密渠道“泄露”出来的,关于“信使卡戎”喜欢送“礼物”的这个特征,更是成了压垮他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开始疯狂地回忆,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或最珍视的东西是什么。他们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新出现的物品。
李泽甚至把自己珍藏多年,亡妻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支钢笔,都锁进了银行的保险柜,因为他害怕,害怕第二醒来,床头会多出一支一模一样的。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的威胁更加可怕。
他们就像一群被蒙上眼睛,等待着被点名的死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陆辰,此刻却悠闲地坐在京城饭店的咖啡厅里,和林诗韵一起,享受着难得的下午茶时光。
“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林诗韵切下一块精致的提拉米苏,放进嘴里,美眸中带着一丝好奇。
她虽然不知道陆辰具体的计划,但从秦婉偶尔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和整个团队那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氛围中,她能感觉到,陆辰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一盘足以让整个京城翻地覆的棋。
“为什么要紧张?”陆辰笑了笑,替她续上红茶,“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在,那些平日里自以为能顶的‘高个子’们,正抢着帮我们顶呢。”
林诗韵被他的比喻逗笑了,眉眼弯弯,如月牙儿一般。
“你总是这样,把最危险的事情,得云淡风轻。”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
“因为你在我身边,再危险的事情,都会变得安心。”陆辰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岁月静好,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然而,陆辰的【危机直觉】,却像一台永不停歇的雷达,时刻扫描着周围的一牵他知道,信使“卡戎”一定在某个角落里,像毒蛇一样,窥伺着这一牵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
他今之所以如此高调地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把自己,当成那个最显眼的靶子。
他要逼“卡戎”做出选择。
是优先清理名单上那些已经乱作一团的“棋子”,还是优先解决掉他这个导致一切失控的“病毒”?
这是一个阳谋。
如果卡戎选择前者,就会陷入陆辰布下的罗地网,被整个京城的权贵阶层用人海战术和无尽的资源去消耗,迟早会露出破绽。
如果卡戎选择后者,选择直接对他动手,那就正中陆辰的下怀。因为在陆辰身边,李卫国早已布下了最严密的,专门为他这种级别的对手准备的陷阱。
“卡戎”就像一个走在钢丝上的丑,无论他往哪边走,下面都是万丈深渊。
……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京城军区总医院,一间高级干部病房内。
头发花白的陈老,正躺在病床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京剧,时不时跟着哼唱两句,看起来心情不错。
陈老,前任兵器工业部的副部长,也是“龙珠名单”上,一个分量极重的人物。他当年在乔家的威逼利诱下,曾为乔家走私军火,提供了不少便利。这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恐惧,最怕被揭开的伤疤。
自从收到那封匿名邮件后,他就吓得心脏病复发,直接住进了这家安保最严密的医院。他的病房外,有两名警卫员二十四时站岗,任何进入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他觉得,这里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
一名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护士,推着药车走了进来。
“陈老,该打针了。”护士的声音很温柔。
“刘啊,今怎么是你来?张呢?”陈老随口问道。
“张姐家里有点事,我替她一下。”女护士一边熟练地准备着注射器,一边笑着回答。
警卫员检查了她的证件和药品,确认无误后,才放她进去。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女护士为陈老打完针,又替他掖了掖被角,柔声道:“陈老,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按铃。”
完,她推着车,转身离开了病房。
陈老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些困了,便关掉电视,准备睡一会儿。
他闭上眼睛,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是哪里呢?
他猛地睁开眼,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