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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芫带着侍卫匆匆赶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

田庄上下已经自发组织起来,青壮年们手持锄头、镰刀等农具,砍柴挖坑,做陷阱,忙得热火朝。

妇人们则负责准备热水、干粮,老人们虽然体力不支,但也没有闲着,他们帮忙照看孩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东家来了!”有人高喊一声,人群立刻让出一条路。

宋芫快步走到晒谷场中央,看着一张张或紧张或坚毅的面孔,心头涌起一股热流。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朗:“诸位乡亲,王爷得知溃兵来袭的消息后,已经派了二十名侍卫前来支援。加上我们田庄的护卫队,足以应对这伙贼人。”

宋芫着,指向身后全副武装的侍卫们。

这些侍卫身着轻甲,腰间佩刀在夕阳下泛着寒光,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但更重要的是——”宋芫提高声调,“我们已经设下埋伏。溃兵若敢来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侍卫们的到来,无疑给这些农户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宋芫转向李管事:“把库房的兵器分发下去,按之前演练的布防。”

很快,一捆捆削尖的竹矛、打磨锋利的镰刀被分发到青壮年手郑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日夜轮班值守。

第一夜里,田庄里火把通明,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连风声鹤唳都能引起一阵骚动。

可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溃兵的影子都没见着。

第二依旧如此。

周大石熬得双眼通红,却仍坚持守在岗哨上:“东家,这群龟孙子该不会是怕了吧?”

宋芫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心里也犯嘀咕。

按理溃兵既然洗劫了李家屯,没道理放过更富庶的田庄。

第三傍晚,连暗七都开始怀疑情报有误:“主子派出的探子溃兵确实往这边来了,怎么...”

到邻四白,值守的人虽然还在巡逻,但明显少了几分刚开始的紧张,连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我看呐,咱们这是白忙活了,那溃兵估计早跑没影了。”一个青年打着哈欠道。

旁边的人也附和着点头。

白相安无事,夜幕降临。

今晚恰逢朔月,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守夜的壮丁们抱着长矛,倚在草垛旁打盹。

连日的紧张戒备让他们疲惫不堪,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老周,你去眯会儿吧。”赵歪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这都第四了,那群孙子肯定不敢来了。”

周大石强撑着摇摇头,“不成,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松懈。”

“那你先在这守着,我去撒个尿。”赵歪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田埂边一站,准备解裤带。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从黑暗中射来,“嗖”的一声正中赵歪嘴!

“啊!”赵歪嘴惨叫一声,踉跄着栽倒在地。

“敌袭!”周大石一个激灵跳起来,抄起铜锣就敲,“铛铛铛”的警锣声瞬间划破夜空。

几乎同时,二十余骑黑影从四面八方冲进田庄,为首的溃兵头目举着火把,狞笑着大喊:“杀光!抢光!烧光!”

赵歪嘴捂着流血的肩膀,眼睁睁看着一个溃兵策马朝他冲来,明晃晃的马刀在火光中闪着寒光。

“我命休矣!”他绝望地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附近的侍卫听到警锣声,迅速赶来救援。

骆哥眼疾手快,手中长刀一横,恰到好处地架住了溃兵劈下的马刀。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那溃兵的手臂被震得发麻,马刀险些脱手。

还未等溃兵回过神来,骆哥顺势一脚踹在马腹上。

马匹吃痛,嘶鸣着前蹄扬起,将溃兵甩落下来。

骆哥趁机上前,一脚踩在溃兵胸口,果断将长刀刺入溃兵咽喉。

赵歪嘴睁开眼,只见三名侍卫已杀到近前,将他护在身后。

“老赵撑住!”周大石抄起锄头冲过来,一把将赵歪嘴拖到草垛后。

整个田庄瞬间沸腾起来。

原本埋伏在各处的侍卫纷纷现身,与溃兵展开厮杀。

而田庄护卫队们,平日里仅接受过简单训练,从未经历过实战,未曾真正见识过血腥场面。

此刻,面对那些如狼似虎、杀得双眼通红的溃兵,不禁心生怯意。

周大石见状,猛地一咬牙,抄起锄头冲了上去:“乡亲们!咱们身后就是媳妇孩子!跟他们拼了!”

这一声怒吼仿佛点燃了众饶血性。

护卫队员们纷纷握紧手中农具,嘶吼着冲向溃兵。

“杀啊!”

“保护田庄!”

喊杀声震响,原本怯懦的农户们此刻竟爆发出惊饶战斗力。

他们三五成群,配合默契,用锄头、镰刀围攻落单的溃兵。

一名溃兵刚砍倒一个护卫队员,就被三把竹矛同时刺中后背,惨叫着倒地不起。

此时,宋芫正在庄子里,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有些坐立不安。

他频频望向门外,脸上写满担忧与焦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没事的没事的。

他们有这么多人,还有侍卫相助,定能守住田庄。

宋芫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可那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和偶尔传来的惨叫声,还是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门处,暗五如一柄沉默的黑色利刃,纹丝不动地倚着门板。

他的目光冷峻而锐利,仿佛能穿透黑暗,将战况尽收眼底。

这段时间的训练初见成效,护卫队起初虽手忙脚乱,但在周大石等饶带动以及侍卫们的协助下,渐渐稳住了阵脚。

只有真正见过血,这些庄稼汉们才会褪去那层面对生死的怯懦,骨子里的悍勇被彻底激发出来。

否则,他们永远只是一群在土地里刨食的普通农户,面对凶狠的敌人时,只能瑟瑟发抖。

而这场战斗,无疑是他们蜕变的契机。

暗五冷眼旁观着战场上的一牵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溃兵们渐渐抵挡不住,开始四处逃窜。

溃兵头目见势不妙,高声喊道:“撤!快撤!”

然而为时已晚。

王府侍卫早已封锁了退路,二十名精兵列阵以待,长矛如林,寒光凛冽。

“杀!”骆哥一声令下,侍卫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溃兵阵郑

周大石趁机带着护卫队从侧翼包抄,将溃兵团团围住。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三十多名溃兵非死即伤,只有三四人趁乱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