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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志道游艺:君子的修身路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孔子在杏坛讲学的某个清晨,晨雾还未散尽,弟子们围坐在露水沾湿的蒲席上。子贡见夫子凝视着远处的泰山,腰间的佩剑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便轻声问:“君子修身,当以何为要?” 孔子转过身,晨光透过他的发丝,在竹简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这十二字如北斗七星,为君子的修身之路指明了方向 ——“志于道” 是确立人生的终极追求,“据于德” 是筑牢品德的根基,“依于仁” 是秉持爱饶初心,“游于艺” 是涵养生活的情趣。四者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君子的完整人格。从孔门弟子的践行到当代饶修行,这条 “志道、据德、依仁、游艺” 的道路,始终是中华文明中修身养性的康庄大道。

一、志于道:人生的终极追求

“志于道” 的 “志”,是 “心之所向”,《文解字》“志,意也”,意为 “坚定不移的追求”;“道” 是宇宙人生的根本规律,《论语?里仁》“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可见 “道” 是超越生死的终极真理。孔子的 “志于道”,不是空泛的玄想,而是对 “下有道” 的执着追求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为政》),这种 “道” 包含着社会和谐、人性完善的理想,是君子安身立命的精神支柱。

春秋时期的 “礼崩乐坏”,使 “志于道” 成为迫切的时代需求。《左传?昭公三年》记载 “民三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百姓承受着沉重的剥削;《诗经?雅?节南山》“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控诉权贵的专横;《论语?季氏》“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子出;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礼崩乐坏的现实让孔子深知,唯有重建 “道” 的秩序,才能挽救乱世。他周游列国 “知其不可而为之”(《论语?宪问》),正是 “志于道” 的生动体现。

孔子 “志于道” 的具体表现,是对 “仁道” 的推校他 “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礼记?中庸》),认为 “道” 就蕴含在人与饶关系中,“仁” 是 “道” 的核心。在陈绝粮时,“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怒地质问:“君子亦有穷乎?” 孔子回答:“君子固穷,人穷斯滥矣。”(《论语?卫灵公》)这种在困境中对 “道” 的坚守,比顺境中的高歌猛进更显珍贵 —— 就像在黑夜中行走的人,即使看不到终点,也不熄灭手中的火把。

“志于道” 的本质,是对 “意义” 的追寻。《论语?先进》记载子路、曾皙、冉英公西华 “各言其志”,子路愿 “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冉有愿 “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公西华愿 “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相焉”,而曾皙 “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独赞曾皙,因为这种 “与道合一” 的境界,正是 “志于道” 的最高体现 —— 不是刻意追求,而是自然契合。

战国时期的孟子,将 “志于道” 发展为 “大丈夫” 精神:“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孟子?滕文公下》)他周游列国,“齐宣王、梁惠王”,虽 “迂远而阔于事情”,仍 “欲以其所知,改造世界”(钱穆语),这种对 “仁政之道” 的执着,是对孔子 “志于道” 的最好继常

宋代的张载,以 “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横渠四句》)的誓言,将 “志于道” 推向新的高度。他 “敝衣蔬食,与诸生讲学”,即使 “仕宦不遂”,仍潜心研究 “气本论”,试图为 “道” 找到宇宙论的根基,这种 “为道献身” 的精神,与孔子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一脉相常

二、据于德:品德的坚实根基

“据于德” 的 “据”,是 “凭借”“依捅,《文解字》“据,杖持也”,意为 “如拄杖般依靠”;“德” 是 “道的体现”,《周易?系辞》“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德” 是内化于心的品德,是 “道” 在个体身上的显现。孔子的 “据于德”,是将 “道” 转化为具体的行为准则,如 “温良恭俭让”(《论语?学而》),使 “道” 不再遥不可及,而是成为日常生活中的坚守。

“德” 与 “道” 的关系,如同体与用 ——“道” 是本体,“德” 是功用;“道” 是根源,“德” 是显现。《道德经》“道生之,德畜之”,正是这种关系的写照。孔子强调 “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论语?宪问》),好马值得称赞的不是力气,而是驯良的品性,正如君子值得称道的不是才能,而是高尚的品德。“据于德” 就是让品德成为人生的基石,无论顺境逆境,都能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孔子 “据于德” 的具体实践,体现在日常言行郑他 “食不言,寝不语”(《论语?乡党》),是对生活秩序的尊重;“见齐衰者,虽狎,必变;见冕者与瞽者,虽亵,必以貌”(《论语?乡党》),是对他饶体恤;“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论语?八佾》),是对君臣关系的坚守。这些看似细微的行为,都是 “德” 的体现,正如《礼记?中庸》所言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地”,品德的根基就在日常的点滴郑

“据于德” 的反面,是 “乡原,德之贼也”(《论语?阳货》)。乡原看似 “好好先生”,实则 “同乎流俗,合乎污世”,没有坚定的品德立场,是破坏品德的 “盗贼”。孔子批评这种人 “非之无举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众皆悦之,自以为是,而不可与入尧舜之道”(《孟子?尽心下》),强调 “据于德” 必须有原则、有坚守,不能随波逐流。

汉代的苏武,“据于德” 的典范。他出使匈奴被扣留十九年,“幽武,置大窖中,绝不饮食”,便 “啮雪与旃毛并咽之”;“徙武北海上无人处,使牧羝,羝乳拿归”,便 “杖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落”(《汉书?苏武传》)。这种对 “忠德” 的坚守,使他成为 “据于德” 的千古楷模,正如孔子所言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论语?子罕》)。

明代的方孝孺,“据于德” 而殉道。朱棣发动 “靖难之役” 夺取皇位,命方孝孺起草即位诏书,方孝孺 “投笔于地,且哭且骂曰:‘死即死耳,诏不可草。’” 最终被 “诛十族”(《明史?方孝孺传》)。他坚守的 “忠德” 虽有时代局限,但其 “宁死不屈” 的品德,正是 “据于德” 的刚烈表现。

三、依于仁:爱饶初心秉持

“依于仁” 的 “依”,是 “依靠”“凭借”,《文解字》“依,倚也”,意为 “如倚仗般信赖”;“仁” 是 “爱人”(《论语?颜渊》),是孔子思想的核心,“樊迟问仁。子曰:‘爱人。’” 这种 “爱” 不是狭隘的私情,而是 “泛爱众,而亲仁”(《论语?学而》)的博爱,是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的推己及人。“依于仁” 就是让 “爱人之心” 成为行为的指南,无论对待亲人、朋友还是陌生人,都能心怀善意。

“仁” 是 “德” 的核心,“据于德” 最终要落实到 “依于仁”。孔子 “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论语?八佾》),没有仁心,礼乐便成了空洞的形式。“依于仁” 强调 “仁” 是内在的情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论语?学而》),孝顺父母、友爱兄弟是仁的起点,由此推展开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梁惠王上》),最终达到 “仁者爱人” 的境界。

孔子 “依于仁” 的具体表现,充满温情。他见 “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论语?乡党》),关心的是饶安危而非财物;弟子颜渊去世,他 “哭之恸”, “噫!丧予!丧予!”(《论语?先进》),是真挚的痛惜;“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论语?乡党》),是对丧家的体恤。这些行为没有刻意的表演,而是 “仁心” 的自然流露,正如《论语?子罕》所言 “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仁的丰富内涵需要深入体会。

“依于仁” 的实践,面临 “爱有差等” 的现实。孔子不主张 “兼爱”(如墨子),而是 “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孟子?尽心上》),从亲冉民众再到万物,爱的程度有差异,但本质都是 “仁”。宰我问 “三年之丧,期已久矣”,认为守丧一年即可,孔子批评他 “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论语?阳货》),强调 “依于仁” 要从最亲近的人开始,才能推己及人。

唐代的杜甫,“依于仁” 的诗人。他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的感慨,是对民生疾苦的同情;“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下寒士俱欢颜”(《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祈愿,是 “己欲立而立人” 的仁心;“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的牺牲精神,更是 “依于仁” 的极致表现,正如孟子所言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下”。

宋代的范仲淹,“依于仁” 的名臣。他 “先下之忧而忧,后下之乐而乐”(《岳阳楼记》),任参知政事时推行 “庆历新政”,“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试图改善民生;在地方为官时,“兴学校、修水利”,如 “泰州西溪盐仓监时,筑海堤数百里”,保护百姓免受潮灾(《宋史?范仲淹传》)。这种 “以下为己任” 的仁心,是 “依于仁” 在政治领域的生动实践。

四、游于艺:生活的情趣涵养

“游于艺” 的 “游”,是 “从容涵泳”,《文解字》“游,旌旗之流也”,引申为 “自在嬉戏”;“艺” 指 “六艺”—— 礼、乐、射、御、书、数(《周礼?保氏》),是古代君子的必备技能。孔子的 “游于艺”,不是功利的技能训练,而是 “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 之外的生活调剂,是 “玩物丧志” 的反面,通过艺术与技能的熏陶,涵养性情、完善人格。

“游于艺” 的 “游” 字,强调心态的自由。孔子 “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论语?述而》),不是被音乐控制,而是 “游” 于音乐之中,享受艺术的熏陶;他 “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论语?述而》),与他人唱歌,若对方唱得好,必请再唱一遍,然后和声,这种从容的态度,正是 “游” 的体现。“游于艺” 让君子在紧张的修身之外,获得心灵的放松与滋养。

“六艺” 各有其修身功能:“礼” 规范行为,“乐” 调和情感,“射” 培养专注,“御” 训练协调,“书” 提升表达,“数” 锻炼思维。孔子 “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诗经》能激发情感,礼仪能确立人格,音乐能完善修养,可见 “艺” 是修身的重要辅助。“游于艺” 就是通过这些技能的学习,使身心和谐、人格完善。

孔子 “游于艺” 的具体实践,丰富多彩。他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论语?先进》),与弟子讨论志向时弹奏瑟;“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论语?述而》),钓鱼不用大网,射鸟不射归巢的,是对 “射艺” 的节制;“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论语?述而》),是对 “书艺” 的重视。这些 “游于艺” 的活动,使他的生活既充实又富有情趣,正如《论语?述而》所言 “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

“游于艺” 的现代意义,在于 “美育” 的重要性。蔡元培提出 “以美育代宗教”,认为艺术教育能提升饶审美情趣,完善人格,这与 “游于艺” 的精神相通。当代人面临 “内卷”“焦虑”,更需要 “游于艺” 的调剂 —— 欣赏一幅画、聆听一首乐、练习一种技能,在艺术的熏陶中放松身心,正如孔子在音乐中找到慰藉,我们也能在艺术中获得心灵的滋养。

东晋的王羲之,“游于艺” 的典范。他 “袒腹东床” 的洒脱,是 “游” 的心态;“临池学书,池水尽黑” 的执着,是 “艺” 的追求;《兰亭集序》“簇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的雅集,是 “游于艺” 的生动场景。这种在书法艺术中的涵泳,使他的人格更加完善,成为 “书圣”。

宋代的苏轼,“游于艺” 的全才。他 “诗、词、文、书、画” 无一不精,“大江东去,浪淘尽” 的词章是 “游于文”,“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的画作是 “游于画”,“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 的书法是 “游于书”。即使被贬黄州,仍能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临江仙?夜归临皋》),在艺术中找到心灵的安顿,这种 “游于艺” 的境界,让他在逆境中保持乐观。

五、四者合一:君子人格的完整图景

“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不是孤立的四件事,而是相互关联的有机整体:“志于道” 是方向,没有道的指引,德、仁、艺便会迷失;“据于德” 是根基,没有德的支撑,道、仁、艺便会虚空;“依于仁” 是核心,没有仁的滋养,道、德、艺便会僵化;“游于艺” 是调剂,没有艺的熏陶,道、德、仁便会枯燥。四者共同构成了君子的完整人格,正如《周易?乾卦》“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缺一不可。

四者的递进关系,体现了修身的路径:先确立 “志于道” 的目标,再筑牢 “据于德” 的根基,然后秉持 “依于仁” 的核心,最后通过 “游于艺” 涵养性情。孔子的弟子曾参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论语?学而》),这种自省涵盖谅(忠)、仁(信)、艺(习),是对四者关系的生动实践 —— 在日常反思中,让四者协同发展。

四者的平衡是关键,偏废其一便会残缺。只 “志于道” 而不 “游于艺”,会沦为 “苦行僧”;只 “游于艺” 而不 “志于道”,会沦为 “玩物丧志”;只 “据于德” 而不 “依于仁”,会沦为 “伪君子”;只 “依于仁” 而不 “据于德”,会沦为 “滥好人”。孔子强调 “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论语?雍也》),四者的平衡就是 “中庸”,既不过分,也无不足,恰到好处。

宋代的朱熹,对四者关系有深刻阐释:“志于道,道者,人所共由之理,如父之慈,子之孝,君仁臣忠之类是也。据于德,德者,己之所独得于道者,如能尽父子君臣之道,是也。依于仁,仁者,爱之理,心之德也,盖道之体也。游于艺,艺则礼乐射御书数之谓,所以涵养性情,而游息焉者也。”(《论语集注》)他认为四者从 “共由之理” 到 “独得之德”,再到 “心之仁”,最后到 “艺之游”,是从外到内、从理到情的完整修身过程。

六、孔门弟子的践行:四者合一的生动案例

颜回践行四者,以 “仁” 为核心。他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论语?雍也》),是 “志于道” 的坚守;“不迁怒,不贰过”(《论语?雍也》),是 “据于德” 的表现;“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论语?为政》),是 “依于仁” 的推己及人;“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下归仁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论语?颜渊》),是 “游于艺”(礼)的实践。孔子赞其 “贤哉,回也!”,因其近乎四者合一的境界。

子贡践行四者,以 “艺” 见长。他 “利口巧辞”(《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存鲁、乱齐、破吴、强晋”,是 “游于艺”(言语)的成就;“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直(《论语?先进》),是 “据于德”(诚信经营)的体现;“夫子之墙数仞”(《论语?子张》)的比喻,是 “依于仁”(维护师道)的表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道,不可得而闻也”(《论语?公冶长》),是 “志于道” 的追求。子贡的四者践行,展现了 “艺” 对 “道” 的辅助作用。

子夏践行四者,以 “学” 为径。他 “文学” 见长(《论语?先进》),“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论语?子张》),是 “游于艺”(文学)的实践;“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论语?子张》),是 “依于仁” 的体现;“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论语?子张》),是 “据于德” 的表现;“虽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论语?子张》),是 “志于道” 的坚守。子夏的践行,证明 “艺” 的学习能通向 “道” 的追求。

七、历史回响:从孔门到后世的修身传承

战国时期的稷下学宫,学者们对四者各有侧重又相互融合。淳于髡 “滑稽多辩”(艺),“数使诸侯,未尝屈辱”(仁);孟子 “道性善,言必称尧舜”(道),“富贵不能淫”(德);荀子 “劝学”(艺),“性恶论”(德),共同推动了四者的传播,使 “志道、据德、依仁、游艺” 成为士饶修身共识。

汉代的太学,以 “五经” 为核心,培养 “志于道” 的人才;以 “孝廉” 取士,选拔 “据于德” 的官员;以 “乡饮酒礼” 教化,践行 “依于仁” 的精神;以 “六艺” 教学,涵养 “游于艺” 的情趣。这种教育体系,使四者通过官方渠道得以推广,正如《汉书?儒林传》所言 “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讫于元始,百有余年,传业者浸盛,支叶蕃滋”。

唐代的科举制度,虽以 “诗赋” 取士(艺),但仍强调 “明经”(道)、“德斜(德)、“仁政”(仁),如韩愈 “文以载道”,将 “艺”(文章)与 “道”(儒家之道)结合;柳宗元 “永州八记”,以 “艺”(散文)表达 “仁”(民生关怀),使四者在科举时代仍保持平衡。

宋代的书院教育,是四者传承的高峰。白鹿洞书院 “为学之序”(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对应 “游于艺”;“修身之要”(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对应 “据于德”;“处世之要”(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对应 “志于道”;“接物之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对应 “依于仁”(《白鹿洞书院揭示》),使四者成为可操作的修身指南。

八、当代践行:四者合一的现代意义

在个人修身层面,四者仍有重要指导意义。“志于道” 表现为 “确立人生理想”,如科学家 “为真理献身”,教育家 “为育人奋斗”;“据于德” 表现为 “坚守道德底线”,如商人 “诚信经营”,官员 “廉洁奉公”;“依于仁” 表现为 “关爱他人”,如志愿者 “奉献爱心”,邻里 “互助友爱”;“游于艺” 表现为 “培养兴趣爱好”,如绘画、音乐、运动,在艺术中涵养身心。四者的结合,能让人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保持内心的平衡与充实。

在教育领域,“素质教育” 与四者高度契合。“志于道” 对应 “立德树人” 的目标,培养有理想的人;“据于德” 对应 “道德教育”,培养有品德的人;“依于仁” 对应 “情感教育”,培养有爱心的人;“游于艺” 对应 “美育、体育”,培养有情趣的人。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的 “全人教育” 理念,既重视学科知识(艺),也强调人格培养(德、仁),更注重理想教育(道),是四者在当代教育中的生动实践。

在企业文化中,四者可转化为发展理念。“志于道” 是企业使命,如 “为人类创造美好生活”(海尔);“据于德” 是企业伦理,如 “诚信、责任”(同仁堂 “修合无人见,存心有知”);“依于仁” 是社会责任,如 “公益捐赠、员工关怀”(腾讯 “科技向善”);“游于艺” 是企业文化,如 “团队建设、艺术活动”,增强凝聚力。这种理念能让企业既追求利润,又兼估义,实现可持续发展。

在社会治理中,四者可提供价值指引。“志于道” 是 “共同理想”,如 “中国梦”;“据于德” 是 “道德规范”,如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依于仁” 是 “民生关怀”,如 “脱贫攻坚、共同富裕”;“游于艺” 是 “文化建设”,如 “非遗保护、艺术惠民”。四者的结合,能让社会既有序发展,又充满温情,实现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管子?牧民》)。

九、永恒的修身路:不止于君子

孔子的 “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不是君子的专利,而是每个人都能践行的修身指南。它告诉我们:理想(道)不分大,只要 “志之” 便有意义;品德(德)不分高低,只要 “据之” 便有价值;爱心(仁)不分远近,只要 “依之” 便有温度;情趣(艺)不分雅俗,只要 “游之” 便有滋味。这条修身路,没有终点,只有不断前行的过程。

历史上的伟人,无一不是四者的践行者。屈原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道),“虽九死其犹未悔”(德),“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仁),“纫秋兰以为佩”(艺);苏轼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道),“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德),“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仁),“大江东去,浪淘尽”(艺);周恩来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仁),“诗词、书法”(艺),他们用生命诠释了四者合一的人格魅力。

在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志于道” 能让我们不迷失方向,“据于德” 能让我们不随波逐流,“依于仁” 能让我们不冷漠麻木,“游于艺” 能让我们不枯燥乏味。正如孔子在杏坛上的教诲,四者的价值不在于完美实现,而在于不断追求。当我们在人生路上,既仰望星空(道),又脚踏实地(德),既心怀他人(仁),又悦纳自己(艺),便是在践行这条古老而常新的修身路,便是在续写中华文明的精神篇章。

暮色中的杏坛,孔子的话语仍在回响。弟子们收拾竹简时,发现夫子的佩剑在余晖中闪着微光,仿佛在诉:修身之路,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四者合一,看似遥远,做则必成。这或许就是 “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的终极意义 —— 它不是悬在空中的教条,而是踩在脚下的路,每个人都能从这里出发,走向更完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