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回来了?”
常氏看到朱标站在门口出神,猜到他可能是在偷听英儿的心声。
又瞧见英儿再次偷偷往碗里伸手,连忙把碗督一边去。
【啊!我的大鸡腿!】
朱雄英扼腕痛惜。
常氏不用偷听英儿的心声,光从表情就能看出英儿的所思所想。
为了避免他吃撑闹肚子,只能强迫自己将视线,转移到朱标的身上。
“殿下,你吃了吗?”
“还没樱”
朱标先进殿内换了套干净的便服,出来时,就见英儿正一边流口水,一边想心事。
【不让我啃鸡腿,我哪有多余的力气,去给师父画鸟铳呢?】
鸟铳?
朱标疑惑不解。
朱标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就听英儿在心里欢快地叫着。
【我最近画画的水平,突飞猛进。】
【而且最近娘亲和奶奶,她们都看得出我不一般,我画个鸟铳图,给四叔瞧一瞧,四叔是神机营的主将,一定能看出鸟铳是干什么用的!】
朱标听完这番话,心中一震。
鸟铳难道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指的打鸟的火铳?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给否定了。
不可能!
自从知道英儿对铳炮有所了解,再加上他要向焦玉讲述涂鸦的内容,所以顺带着,学习了一些简浅的火器知识。
火铳最新款是焦玉研制出来,正在试用阶段的铜把火铳。
在英儿的建议下,朱标让父皇加大了对铸造匠的银钱与人力的投入,统一制式,减少炸膛风险的同时,若是更换零部件,还能够捡着能用的,二次使用,反倒因此减少了耗材。
可就算是有英儿的超前眼光来指导,铜把火铳也是单管装填弹丸,需要靠着引燃火药发射,从点火到发射需要一定时间的延迟,而鸟类野性强,警惕性高,在瞄准它的时候,它可能没有反应,但在点火等待发射之时,光是弹丸冲出膛管那一瞬间产生的动静,就足以把整个鸟群给惊吓得振翅而飞。
别打鸟这种精确的目标,哪怕是打人,都只能是群起攻之最有效果,一对一短距离,火铳的效力还不如刀枪。
“爹爹,吃吃!”
朱雄英急得凑到盆边,给爹爹分担了一大口鸡汤。
【快吃快喝,我要趁着还不困,赶紧画鸟铳图呢。】
“……”
朱标满肚子好奇,这饭菜很香,他却是一口也装不下了。
“荣姐,我不饿,英儿好像挺着急的,是要尿了吗?”
“不!”
此时,朱雄英已经能够出口否定别人了。
他见爹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撇着嘴叫嚷着。
“画画!”
【有嘴能话就是爽啊!】
【等我画完了鸟铳设计图,再蹦几个词,让你们惊为人!】
【现在全宫上下,应该都把我的不同凡响,当成习以为常了吧?】
朱雄英不敢光明正大的暴露,自己是个胎穿的。
但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聪明智慧,假装自己是一个才。
朱标听着英儿的心声,嘴角微扬,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要是有朝一日,让英儿知道,自己和父皇都能听到他的心声,早知道他的来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收回了发散的思绪,朱标从常氏怀里,把朱雄英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荣姐,英儿想画画,我带他去趟华盖殿。”
“这么晚了还要去华盖殿?”
常氏以为英儿只是随便涂鸦画着玩,正想让春雨准备纸笔呢。
朱雄英忙不迭的点头。
“我去!”
【还是爹爹知我心,要是四叔真能让工部做出鸟铳来,回头你要是带锦衣卫出任务,你也能配一把鸟铳防身。】
听到这话,朱标不免激动起来。
难道不可能真要变成可能了?
那还等什么。
“荣姐,英儿的脾气你也知道,他要去,我们也拦不住。”
常氏嗔了一眼朱标:还不是殿下你先提出来要去华盖殿的吗?
可见殿下难得着急的模样,她便知道事关重大,也没有阻拦,只是询问。
“要画多久?”
“还不知道。”
朱标为了让英儿更有动力,特意叮咛了一句。
“再让厨房做些夜宵备着,等我和英儿回来,让他吃了夜宵再睡,免得画画累着,饿了还要半夜喝夜奶,明没有精神。”
不等常氏回答,朱雄英激动得鼓动双掌。
“夜宵!”
然后,对着朱标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口。
【我爱爹爹!】
【既然师父都存在这个世界上,想必焦玉师傅也存在,鸟铳一定有希望做出来。】
朱雄英挺直了腰板。
【爹爹你放心,你替我争取到了今晚的夜宵,我就替大明推动一下火器进程。】
鸟铳,顾名思义,外形与鸟相似。
但它实际上,已经算是火枪了。
众所周知,世上第一支火枪,实际上是中国人用竹筒发明的,只是在火器传入欧洲后,经过他们不断的仿制并改进,根据他们自身记载,在洪武初年时,欧洲人制出了火绳枪。
在一百五十年后,大明军队在战斗中,曾缴获了葡萄牙殖民者的手枪火绳枪,也曾在与倭寇作战中,缴获过欧洲卖给倭国的火绳枪,但那时的火绳枪长度有一米半,采取的是纯火绳为引信,还没的扳机的概念,但一经引入,大明匠师们,便在此基础上的改进与创新,并未落后于人。
直到大明覆灭,清军入关,当朝统治者不重视火器发展,从此在这方面就被许多国家甩到了后面,才会出现弓箭对大炮的惨烈战斗景象。
【我要不先画个初版火绳枪?再把它如何进化成弹片手枪的步骤,全部画出来?】
朱雄英憋着一口气,打算把评论区里看到过的图片,尽全力把它给画出来。
他相信,凭借着洪武年间匠人们精益求精的高水准,还有爷爷和四叔对火器的重视程度。
就算师父这趟东渡用不上鸟铳式手枪,过几年去蒙古大营,也能用得上。
【画吧!】
朱雄英等到朱标亲自点燃了蜡烛,放到面前来,他捏紧了手里的牙刷,眼中有火光在跳跃。
【我也要为大明更好的未来,加一把力!】
……
诏狱内。
李佑听着丁斌和李德三人互相甩锅埋怨,听着他们诉李府最近的遭遇,听着他们嫌弃大伯明哲保身,居然任由别人凌辱也不反击,甚至连丹书铁券都舍不得拿出来用。
李佑面露失望之色。
他原以为大伯还有翻盘的机会,如今看来,这次泄露军机拉拢武将人心,从而积累兵力的计划,就此夭折,再也没有二次动手的希望了。
这时,累聊丁斌喘了口气,灌了口狱卒专门送来的凉茶,大半夜的,还在振振有词地挑唆着李德三人。
“依我看,咱们不如把罪名全推到舅舅身上去,反正舅舅只要不造反,他有丹书铁券护着,陛下要不了他的命,他年纪大了,陛下更不可能责罚他,反正他这个韩国公现在当得这么窝囊,连亲眷都护不住,当个太常寺卿也没话语权,不如就此隐退,回老家教儿子带孙子去呢,李少卿,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舅舅他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