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偶尔,在褚子玉睡熟后,林词安站在榻边,凝视着那张安静的脸,心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捕捉不清的异样。
(若他日想起一黔…)
这念头转瞬即逝,很快被更强大的黑暗所吞噬。
(想起又如何?)
(他是我的。)
看着褚子玉躺在榻上一边看着话本,一边吃着林词安亲自买来的桂花糖糕。
6872实在忍不住开口。
(大佬啊,已经半个月都没有降低黑化值了,刚开始还每都掉1%,现在彻底不动了。)
(不急)
(算算时间,我那‘亲爱的’母后也该憋不住了。
她被挡在门外这么多,心里不定怎么抓心挠肝呢。
以她的性子,硬闯是迟早的事。)
又过了几日,林词安正在暖阁批奏折,一名内侍匆匆入内,低声禀报有紧急边关使臣求见,需摄政王即刻前往议事殿定夺。
林词安眉头微蹙,显然不放心留褚子玉一人。
他走到榻边,替褚子玉拢了拢毯子,低声道:“我去去便回。无事不要出殿门。”
褚子玉乖巧点头,眼神纯净依赖:“嗯,我等夫君回来。”
目送林词安离开,褚子玉脸上的乖巧瞬间变成狡黠。
(大佬,你果然是料事如神,太后那边听摄政王离开,马不停蹄地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殿外便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宫女太监惊慌的劝阻声和刘太后拔高聊、不容置疑的尖锐嗓音。
“反了你们!连本宫都敢拦?陛下呢?本宫今日定要见到陛下!让开!”
殿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刘太后带着一身怒气闯了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视殿内。
最终落在软榻上似乎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呆聊褚子玉身上。
此刻,暖阁内再无他人。
刘太后见林词安果然没有在场,气焰更加嚣张,她几步走到榻前,看着褚子玉,语气带着压抑的不满和审视:
“皇帝!你倒是会躲清静!一病这么多日,连朝都不上了?
到底是真的病的起不来身,还是有人教你故意躲着不见人?”
她的目光如同刀子,试图剥开褚子玉的伪装,“刘家的事你到底上没上心?有没有在摄政王跟前吹风?今日你必须给本宫一个准话!”
褚子玉被她吓得猛地往后一缩,抱紧毯子,眼圈瞬间就红了,嘴唇哆嗦着,像是想什么。
却又因为极度恐惧而发不出声音,只会无助地摇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看起来可怜极了。
刘太后见他这般模样,先是习惯性的不耐和恼怒,但很快,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往日里,她这个儿子虽然懦弱,被她逼迫时也会害怕退缩,但眼神里总还藏着几分隐忍和不甘,甚至会试图用苍白的语言解释或拖延。
可眼前这人……那眼神里的恐惧太过纯粹,甚至带着一种全然陌生的茫然,就像……就像一个根本认不得她、却被她凶恶态度吓坏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