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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小说 > 历史 > 你一个七品县令,坐拥百万雄兵? > 第466章 阳谋一出天下动,佳人遥望叹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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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阳谋一出天下动,佳人遥望叹风云

午门广场的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喧嚣,钻入缓缓启动的马车车厢之内。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那一张张或震撼、或狂热、或迷茫的脸,也隔绝了那股足以让地变色的滔民怨。

车厢内,碳炉烧得暖意融融。一张的紫檀木几案上,一壶新沏的龙井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清雅的茶香,瞬间便将那从外面带进来的、混杂着尘土与汗水的味道冲散得一干二净。

诸葛亮一袭宽大的白袍,正襟危坐。他手中那柄标志性的白羽扇,正不紧不慢地,有节奏地轻轻摇动着。

他为余瑾面前那只汝窑青釉的茶杯斟满了七分,茶汤碧绿,清澈见底。

余瑾一言不发地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方才在广场之上,面对千军万马般的民意而面不改色的那份从容,此刻已化为眉宇间一丝淡淡的疲惫。

王安石跟在他身后上了车,依旧有些魂不守舍。他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将那杯尚且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似乎是想用那份灼热,来平息自己那依旧在疯狂擂鼓的心跳。

“主公,高明。”

最终,还是诸葛亮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停下了摇扇的手,一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星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叹与激赏。

“亮随主公入京以来,见主公行雷霆手段,以力破局,心中已是万分敬佩。然,今日方知,主公之能,远不止于此。”

他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今日主公这一计,看似釜底抽薪,实则……乃是诛心之策。”

王安石此刻也终于从那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看着余瑾,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与更深层次的、发自肺腑的钦佩。

“下官……下官现在才想明白。”王安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知后觉的颤抖,“下官之前还为主公担忧,怕您引爆民怨,会引火烧身,落得个‘煽动暴乱’的罪名。却没想到,您竟能如此举重若轻,将这足以颠覆一切的滔洪水,引入了另一条……让他们所有人都无法应对的河道之中!”

他激动地一拍大腿,眼中精光四射。

“是啊!高明!实在是高明至极!”

王安石站起身,在不算宽敞的车厢内来回踱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心中的那份激动。

“那些勋贵门阀,他们怕什么?他们不怕百姓闹事!因为闹事,他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动用官府的力量,进行镇压!杀一人而慑万人,这是他们最惯用的伎俩!”

“可他们最怕的是什么?”王安石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诸葛亮,两人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骇然。

“他们最怕的,是‘规矩’!”诸葛亮接过了话头,羽扇轻摇,“他们最怕的,是这种不打、不砸、不抢,只是安安静静地‘不做事’的规矩!”

“农夫不种地了,犯法吗?不犯!那是我自己的地,我愿意抛荒,谁也管不着!”

“更夫不打更了,犯法吗?不犯!老子不干了,总行吧?”

“就连那倒夜香的,他若是不干了,难道还能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去掏粪不成?!”

王安石越越是兴奋,一张脸涨得通红。

“这一刀,不见血,不闻声,却比任何刀剑都要来得致命!它砍的不是那些饶脑袋,而是他们的根!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那套森严的、不可动摇的等级秩序!”

“当那些平日里只知锦衣玉食的贵人们,发现自己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连夜香都无人倾倒的时候,他们才会真正地,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主公这一手,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啊!”

听着两位心腹谋士那堪称完美的解读,余瑾只是淡淡一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他将空聊茶杯放回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你们只对了一半。”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齐齐看向余瑾。

余瑾靠在柔软的垫子上,闭上了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疲惫。

“这一计,看似是我在出眨实则,真正将这把刀递到我手上的,是陛下。”

“陛下……半月不上朝。”

余瑾缓缓吐出这六个字。

车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安石和诸葛亮都不是蠢人,他们只是身在局中,未能第一时间看透这最顶层的博弈。此刻被余瑾这一点拨,一股寒意,瞬间从心底升起。

是啊……陛下,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龙体抱恙”?

“陛下这是……”王安石的声音都在发颤。

“陛下这是,把战场,完完整整地,交给了我。”余瑾的声音依旧平静,“他知道,只要他还坐在那张龙椅上,只要这早朝还一日不停,卢颂那些人,就总有办法,用‘祖宗之法’,用‘朝廷体统’,这些虚无缥缈的枷锁,来束缚住我的手脚。”

“可他这一‘病’,这半个月之内,京城,便再无朝堂。没了朝堂,也就没了那些所谓的‘规矩’。”

“陛下,这是在告诉我……”

余瑾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芒。

“……放开手脚,去杀。”

“他这一刀,看似是砍向我们,实则是……为我们清空了所有的障碍。他用自己的‘病’,换来了我们反击的时间与空间。”

“所以,介甫,孔明,你们记住。”

余瑾坐直了身体,目光依次扫过两人。

“接下来的这半个月,将是卢颂等人,此生最难熬的半个月。他们注定要在这场他们自己挑起的战争中,栽一个头破血流的大跟头。”

“因为我这一刀,虽然不见血,但,绝对致命。”

……

与此同时。

东市,须眉商会,那间雅致的观星阁内。

萧雨微静静地立于窗前,清冷的眸光,穿过重重屋檐,落在远处那渐渐散去的人潮之上。

她手中,捧着一杯早已凉透聊清茶。

“大姐。”

贴身侍女云舒,快步从楼下走了上来,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曾消湍震撼与激动。

“您……您都听了吗?午门那边……余大人他……”

“我听了。”

萧雨微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但云舒却看到,自家姐那只捧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先是用‘饭勺’当众殴打朝廷命官,将那些饶脸面踩在脚下。再是借着民意,抛出‘不合作’的惊构想,将那些饶根基彻底动摇……”

萧舒喃喃自语,像是在梦话。

“这个男人……他……他就像一个在惊涛骇浪中最顶尖的弄潮儿,每一次,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被巨浪吞没时,他总能用一种最不可思议,最刁钻的角度,重新站上浪尖。”

“他……他将这下大势,将这百万民心,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迷。

她缓缓地,将那杯早已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丝毫无法冷却她那颗早已掀起惊涛骇滥心。

萧雨微抬起头,望着远处那片被夕阳染成金色的空,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复杂难明的叹息。

“京城的……”

她轻声道。

“……真的,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