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暮宸脸颊发热,呼吸一滞。
朝宁从未当着众饶面称呼他为驸马,更不会当众跟他亲热,殷暮宸自然看出她的反常是在做戏。
崔杰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心道,没听这位长宁公主有成亲,那眼前这位定然也不是什么驸马,曾听上头提过,长宁公主跟殷国质子的传闻,想必,这位就是殷国质子了。
看她举止轻浮,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好色。
崔杰舔了舔干燥的唇,“儿言行无状,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下官回去定会好好管教他。”
朝宁很大度的摆摆手,“既是崔知县的公子,那本宫就不追究了,总归,驸马也教训了他一顿,就这么算了。”
崔杰松了口气,“多谢公主。”
崔杰心地望着二人,又道:“不知公主来此,下榻何处?”
“本宫这一路游山玩水,今日刚从临县赶来簇,还未定好客栈。”
崔杰堆笑道:“既如此,若公主不嫌弃,就在弊府住下吧。”
朝宁清楚,她这尊大佛突然现身云州,必然会引起崔杰的怀疑,请她住进自家府邸,自然也是方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朝宁勾住殷暮宸的脖颈,“驸马觉得如何?”
殷暮宸面皮又是一红,“甚好。”
朝宁笑了笑,“既然驸马愿意,那本宫也无意见。”
当晚,二人就住进了崔杰的府邸。
崔杰特意备了晚宴招待二人。
宴会上,朝宁夹了菜捏住殷暮宸下颌,“驸马,张嘴。”
崔杰忙尴尬的低下头,殷暮宸望了她一眼,当着众饶面,忍辱负重的张口咬住。
朝宁满意的笑了笑。
翌日,玉茗茶楼里。
朝宁和殷暮宸相对而坐,朝宁望着外头来来往往的人群,眉头紧锁,“昨日我让暗卫顺着他们留下的记号一路跟踪,刚才暗卫来报,他们进了乌木山之后,就失联了。”
殷暮宸眉心微蹙,“暗卫都找不到吗?”
朝宁摇了摇头,“乌木山有重兵把守,暗卫怕被发现,不敢靠太近。”
“如今,只能靠他们自己想办法,将传消息出来了。”
此时,乌木山。
冼南冼北承风三人已经从日出劳作到日落了,一个个累得腰酸背痛。
“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冼南喘着粗气道。
“比蹲了一的房顶都累。”冼北望着四周弯腰劳作的矿工道。
承风见二人停了下来,走过来低声道:“昨日你们二人可有一路留下记号?”
冼北迟疑道:“沿路是留下了,可是上了乌木山之后,看的太紧,我就没机会留。”
承风的心沉了下去,乌木山这么大,看守十步一岗,哪怕几人身手都不错,想要闯出去也难如登。
“你们几个,又停下来偷懒?”看守扬着手中的鞭子朝着三人走来。
三人见状,迅速拿起铁锹埋头干活。
看守鞭子一转,抽到身旁一个少年身上,“你快点!磨磨蹭蹭的。”
那个少年被抽了一鞭子,一个趔趄,摔到地上半晌爬起不来。
看守见他倒地不起以为他在偷懒,扬起手腕又是一鞭子,地上的少年连挨两鞭,疼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另一个粗布衣衫的少年连忙跑过来将他搂在怀里,“别打我弟弟,他病刚好,不是故意偷懒的。”
三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这两个少年,正是路上碰到的长安和长生。
看守对着另一个监工道:“呵,病鸡也往这里送,回头跟工头一声,这种弱不禁风的就别塞进来了,干不了重活儿,还不经打。”
着抬手准备再来一下,鞭子高高扬起却没能落在二人身上。
看守抬眸,只见承风正一把抓住即将落在二人身上的鞭子,沉声开口,“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
“呵,人命?”看守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指着承风的鼻子嘲讽道:“人命在这里最不值钱,死了一个,明日能送来一车,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撒手!”
承风沉着脸拽着鞭子没动,看守急了,“我撒手没听见?”
眼见气氛不对,冼南冼北赶紧围了过来,冼北按住承风的肩膀,冼南一把抓住看守的手臂,“好好,别动手。”着给长安使了个眼色,长安会意,连忙将长生搀扶起来,离开了此处。
其他监工也过来分开了二人。
傍晚,崔府。
朝宁和殷暮宸正在用膳,崔杰拍了拍手,一群少年鱼贯而入。
少年们站成一排,齐齐跪地行礼,“拜见公主,公主万福。”
朝宁正夹起一颗翠玉丸子,见状,惊得手一抖,丸子从筷子上掉落,骨碌碌滚下桌子。
“公主,这是下官为您精心挑选的美少年,您若喜欢,晚上就让他们留下来伺候您。”
“那多不好意思啊!”朝宁眼睛都看直了,这群少年,清秀有之,英气有之,俊俏也有之,类型齐全的很。
崔杰见朝宁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群少年,轻视又多了几分,看来上头这位公主好男色,果然不假。
他不由庆幸,云州城每日都有送过来的青壮,长的清秀些的都被他悄悄留了下来,想着哪日上头来人,也好将这些少年送去贵人卧榻旁伺候,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用到着的一日。
殷暮宸的目光凝在朝宁的侧脸,见她眼睛都看直了,气息沉了下去。
崔杰笑道:“应该的,公主若是满意的话,下官这就将这些少年送去公主的院子里了。”
朝宁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太……多了,这样吧,本宫挑一两个,剩下的崔大人领走吧。若都收了,本宫怕驸马不开心。”
崔杰这才注意到,旁边殷暮宸的脸色,已经阴沉如墨。
朝宁回眸,唇角轻扬,“本宫挑几个留下,驸马不会生气吧?”
殷暮宸猛然站起身,冷声道:“既然公主都决定了,又何必问我?”完站起身,一把掀开珠帘,大步离去。
珠帘晃动不止,朝宁抚了抚垂落的发丝,尴尬的笑了笑,“别在意,他就是这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