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薇看着眼前死气沉沉的少年，鬼使神差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我不管，帮了你这么多一点好处都没捞到，我岂不是亏死了！”她开始耍赖。
季沉舟身体一僵：“你——”
尤薇从他胸口抬起脸：“反正你不准主动赶我走！”
“你想要什么？你看清楚了，我这里没有任何值得你费心思的。”他的眉头皱得死紧。
脸上终于不是一潭死水的模样，尤薇很满意。
她弯起唇角，眸子里带着坏笑：“哎呀，你不知道吗？姐姐最喜欢你这张帅脸，还迎…”
她像个女流氓一样，在他胸前摸了一把：“身材也挺好的。”
完，果然看见季沉舟脸色都变了，有些恼羞成怒地推开了她：“我不是那种人！”
他脚步慌乱地走开了。
尤薇在他身后大声问道：“那你是哪种人啊？”
季沉舟几乎是跑着走开的。
果然是十八岁，纯情得很呢。
尤薇最后自己靠着导航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菜回来，冰箱里都塞满了。
等她离开之前，这些应该都够用了。
季沉舟还是继续窝在卧室。
她来到二楼卧室，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中午想吃什么？我买了好多菜呢，允许你点餐。”
正平躺在床上一脸麻木的季沉舟皱了皱眉，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吃。”
这是生气了？
尤薇笑着走近，还大咧咧地坐在床边，用手指轻轻戳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喂，你不吃的话就没力气，没力气的话……心姐姐把你给……嘿嘿。”
她笑得贱兮兮。
果然，季沉舟忍无可忍，霍地转头，黑眸瞪着她：“你能不能——”
接下来的难听的话他不出口，毕竟眼前的人救过他。
但他带着火光的眸子明晃晃地表示，他很不高兴。
尤薇要得就是这种效果，他生气起码要比死气沉沉强。
那副没有活力的样子，她真担心七时间一到，她前脚一离开，后脚他就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我能不能什么？”她又凑近了一些，两饶脸近得已经超过正常的社交范围，“你啊，你不我怎么知道哪里做得不对。”
这么近的距离，季沉舟闻到了她身上传过来的幽香，再加上这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有些失序。
“随便。”他干脆又躺了回去，还把被子蒙住整个头。
“随便什么？”尤薇想了想，明白了，“你想吃‘随便’？可是我不会做这道菜啊，‘随便’到底怎么做的嘛，你告诉我行不行？”
季沉舟蒙在被子里没吭声。
尤薇决定继续烦他，她干脆爬上床，还在他身边躺下，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头。
“喂！沉舟弟弟！你快啊，‘随便’到底怎么做的？你不我今就赖在床上不走了！”
季沉舟咬了咬牙，霍地掀开被子，对上了尤薇笑吟吟的一双眸子。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可以了吗？”他一字一字挤出这句话。
“可以，当然可以。”尤薇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弟弟真乖，不挑食好棒啊！”
在他呆愣着没反应过来，尤薇又迅速收回了手，火速下床，逃出了他的卧室。
季沉舟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又归于沉静，眼里闪过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笑意。
*
中午，尤薇做了两个菜，一个汤。
吃过饭，她把碗一放：“我做饭，你洗碗，分工合作。”
季沉舟倒也听话，把碗筷收好，进了厨房开始收拾。
他站在洗碗槽前清洗，身后传来冰箱打开的声音，关上后，又是一阵切东西的声音。
他忍着回头看的冲动，低头认真地完成了洗碗的工作。
清理好台面，他洗了手，这才转身。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女孩顶着一张奇怪的脸，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你干什么？”他难得地磕巴了一下。
尤薇脸上被一个个圆圆的黄瓜片贴满了，她怕东西掉下去，还微微仰着头：“在做面膜啊，古老的美容方法，听可以美白，我试试看。”
季沉舟看着眼前这张滑稽的脸，忍了忍还是扯起了唇角，声嘀咕了一句：“丑死了。”
“你骂我丑？”尤薇听得很清楚，立刻像炸毛的猫一样，轻哼一声，“你比我遇见那更丑，好不好？”
季沉舟：“彼此彼此。”
“哪里彼此彼此了。”尤薇有些不服，“明明你更丑，丑得我都下不了口，早知道就该给你拍张照片留个证据，免得你不认账。”
季沉舟清咳一声，别过脸：“你这样我也下不了口。”
这是要跟她怼到底，不赢就不罢休了吗？
尤薇把脸上的黄瓜片一抹，抬高下巴把一张湿漉漉的脸送到他跟前。
“哪里下不了口，你自己看！哼！”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眼，空气仿佛静止了。
季沉舟率先回过神，突然不敢看她。
“幼稚！”他丢下两个字，绕过她直接走了。
“谁幼稚了？！季沉舟，我比你大！不准这样姐姐！”尤薇跺了跺脚，最后还得认命地把地上的黄瓜片给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回到卧室的季沉舟嘴角还挂着没下去的弧度。
他蓦地怔住了，伸出手指摸了摸嘴角，隐隐有些明白她总是惹他的用意。
其实，他虽然伤心，但并没有想不开的想法。
只是忽然觉得人生有些无聊，有些迷茫，不知道妈妈把他生下来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在意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抛下他，为什么当初又要生下他呢？
他就真的不值得她留恋吗？哪怕一丝丝也好。
但这种自怨自艾的心情随着女孩的胡搅蛮缠，似乎淡去了许多。
继续沉浸在坏情绪里确实不好，或许，他应该往前看，有更美好的风景在等着他。
这个晚上，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
又一个早上来临。
尤薇算了算，已经是她来这里的第四，只剩下三，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洗漱好，来到一楼，发现季沉舟竟然在厨房里做早餐。
她走了过去，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做什么好吃的？”
季沉舟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三明治。”
“唔……好香啊。”有人做，尤薇就乐得轻松，乖乖地坐在餐桌旁等着。
很快，季沉舟把做好的东西端了上来。
三明治，牛奶，烤番茄，水果沙拉，常见的西式早餐。
尤薇吃完后，忍不住了一句：“我还是觉得中式早餐更好吃。”
季沉舟没有话，只是默默记了下来。
这一记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