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艳兰红着脸扯下床单,当那抹暗红映入眼帘时,她突然别过脸去,把床单团成一团塞进李睿怀里:“呐,你验完货了,到时候可别我不守妇道……”声音越越,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李睿接过床单,忍不住笑出声:“我的兰姐,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要是还在意这个,解剖课岂不是白上了?”他故意抖开床单研究,挑眉道:“不过下次得垫块毛巾,不然太费床单了。”
“李睿!”滕艳兰抄起枕头就砸过去,却因为动作太大牵动酸痛的腰肢,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李睿眼疾手快接住她,结果两人一起跌坐在刚铺好的新床单上。
“你、你还好意思!”她揪着他的耳朵,羞恼交加,“是谁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能气呼呼地踹他一脚,“去洗床单!”
李睿抱着床单往浴室走,回头时眼里噙着笑:\"遵命,我的警花大人。不过……”他晃了晃手里的床单,“这算不算破坏证据?要不要写进检查报告?”
“写你个头!”滕艳兰抓起另一个枕头砸过去,这次精准命中他的后脑勺。看着李睿夸张地揉着脑袋的样子,她突然噗嗤笑出声来,方才的羞恼全化成了眼底的柔光。
夜色渐深,窗外的雨滴轻轻敲打着玻璃,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滕艳兰蜷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李睿则坐在她对面,指尖轻轻敲击着茶几,目光含笑地望着她。
“所以——”李睿微微歪头,“滕队是真打算这样坐到亮了?”
滕艳兰看上去有点无神,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睡不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行吧,我也睡不着,”李睿坐直身体,“那干脆聊吧,咱们好像好久没有这么聊了。”
“聊什么?”滕艳兰稍稍来零兴致。
“就聊……咱们滕队到底是怎么被我拿下的?”李睿微微一笑。
滕艳兰白了他一眼,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少臭美,谁被你拿下了?”
“那换个问法。”李睿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带着调侃,“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非分之想?”滕艳兰嗤笑一声,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个改变一切的瞬间。
“你还记得燕学平劫持人质时的那次爆炸吗?”滕艳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声音低了几分,“你把我乒的那一瞬间。”
李睿挑眉:“就那一下,你就心动了?”
“少自恋!”她轻哼,却忍不住补充,“……不过,确实有点。”
她记得那,现场突然爆开的火光,震耳欲聋地轰鸣,世界仿佛在那一秒被炸成碎片。而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拽倒,整个人被李睿死死护在身下。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边:“别动!”
那一刻,她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明明是个法医,却比谁都先冲上来保护她。
“你那时候……挺帅的。”她声嘀咕,低头抿了口茶掩饰自己的赧然。
李睿低笑:“原来滕队喜欢英雄救美这一套?”
“谁不喜欢?”她瞪他,“再了,你长得也不差,勉强算个加分项。”
“所以,你承认你是先看上我的脸?”李睿笑得促狭。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滕艳兰踢了他一脚,却也没否认。
她确实一开始觉得他长得不错——干净利落的轮廓,工作时专注的眼神,解剖刀在他指间翻转时那种游刃有余的优雅。但真正让她陷进去的,是他身上那些她无法忽视的优点。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帮我分析案子?”她问。
“哪个案子?”
“就是那个连环杀人案,你从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的纤维直接锁定了凶手。”
李睿回忆了一下,点头:“哦,那个啊,基本操作。”
“基本操作?”滕艳兰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整个刑侦队都拿你当神?”
她记得自己站在解剖室外,透过玻璃窗看他低头工作的样子,白炽灯下,他的侧脸线条冷峻而专注。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后来,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找他讨论案子,而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渐渐地,她发现他不仅技术一流,思维也极其清晰,甚至比她这个刑侦队长还要敏锐。
“再后来……”她顿了顿,嘴角不自觉扬起,“我就开始嫌弃你那些毛病了。”
“比如?”
“比如你总是嘴上没把门的,当着领导的面也什么话都敢。还有行动是不听从指挥,总是自作主张……”她数落着,语气却带着纵容。
李睿笑出声:“所以,你是在用帮助下属改正缺点的方式表达关心?”
“闭嘴!”她恼羞成怒,抓起抱枕砸他。
玩笑过后,滕艳兰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其实,真正让我确定心意的,是那次卧底行动。”
李睿的表情也认真了几分:“差点死掉那次?”
她点头。
那次任务极其危险,他们伪装成情侣潜入犯罪集团,却在最后关头暴露。面对已经泄露的生化武器,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本能地挡在了李睿前面。
而下一秒,他却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和她调换了位置。
“你疯了吗?!”门关上的时候,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却只是笑:“要死一起死。”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这个人,已经成了她生命里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再后来……”滕艳兰的声音轻了下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现在怎样啊?”李睿故意问道。
滕艳兰白了他一眼,然后把头埋在他怀里,道:“我都三十九了,是不担心,但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把自己嫁出去,而且是遇到一个我真正喜欢的人,还是挺难的。”她在李睿的胸口画着“爱心”的轨迹,“尤其是还要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两个人性格合得来,生活习惯比较契合,甚至……那方面的默契,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李睿看着她,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额头抵上她的:“所以,滕队现在是不是再也离不开我了?”
滕艳兰本想嘴硬,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轻的一声:“……嗯。”
李睿低笑,吻了吻她的鼻尖:“真巧,我也是。”
窗外,雨声渐歇,月光悄悄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
“讨厌,我了这么多,你就一句我也是,太敷衍了吧!”滕艳兰道。
“本来就是滕队追的我啊,我还啥啊。”李睿闭着眼睛嘟囔,故意揶揄道。
“……皮痒痒是吧了?”滕艳兰用力掐了一把。
李睿低笑的声音震动着胸腔:\"嗯。\"他的手掌贴在她腰后,温度透过睡衣布料传来,“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滕队刚才总结得非常到位,咱俩在那方面……确实非常默契。”
滕艳兰猛地睁眼,正对上李睿含着笑意的眼睛。
“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