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接到电话,心事重重,她答应借四千,但是存折在娟子那,还设置了密码,这事还要和娟子商量。
付英很为难,一直拖着不,想等到最后看看三妹和二英到底出不出。
家村。
白锦娘实在受不住了,自从她瘫了,身上都溃烂了。
日子过的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村里那些有过节的老娘们经常有事没事的来家里各种串门羞辱,几个死了老头的寡妇还时不时过来动手动脚勾搭白锦爹。
她心里想不开,闹着让白锦爹把家里剩下的钱都取出来抱在怀里才肯罢休。
“你你这是要闹啥呢?钱好好存着还能吃点利息,你非闹着要取出来!”老头子不解倒坐炕边抽烟。气的手指头哆嗦。
“哼,存银行里?想的美哦,等我前脚一死后脚你就娶后老婆了吧,我看这几那个狐狸精给你送饭,咋啦?我还没死呢,这就想过一块儿了?”
“点啥话,人家也是好心看我一个人忙乎,帮一帮。你这是真的疯了,看谁都不对!”老头子起身要走。
“让我对了吧,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这不就护上了?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超持家,给你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这么急的扫地出门!”白锦娘着又哭起来。
“哎,煎熬啊!你就往死气我,胡袄的!简直疯了!”老头子抬腿要走。
“你今敢走我死给你看!”白锦娘咬牙切齿威胁。
老头子没搭理,头也不回走了。
“哐当”木门重重合上。
“妈的,王鞍!你敢摔打我!”白锦娘气的拿着笤帚疙瘩砸玻璃,笤帚打着转碰到窗户档子偏离了方向,正好把窗台上的煤油灯打翻了。
煤油倾倒,耷拉的窗帘布瞬间被点燃,火苗子“嗖”的蹿起来,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白锦娘慌了伸手拍打想灭火。够不着。
油浸湿了窗帘,棉布遇到火兴奋的燃烧着,哪肯停下。
接着烧到被垛浓烟滚滚。
“哎呀,救命呀,救命呀,老爷呦!我错啦!”白锦娘急的嗷嗷剑
白锦爹背抄手向后山走去,他真的是精疲力尽,这个老婆从结婚进了白家,就是仗着自己娘家的哥哥有权有势对自己指手画脚吆五喝六。
自己窝窝囊囊当了半辈子太监,一福没享受,如今老了,自己能歇口气了,她还瘫了,瘫就瘫吧,疑神疑鬼,一惊一乍的折磨自己。
钱都取回来非要怀里抱着,家里的电没了也不交电费,米面没了就耗着,邻居看不下去送点饭,她这开始找到借口了,非自己偷人了。
“他妈的!”白锦爹回忆着种种屈辱他扭回身,想着回去跟老婆娘干一仗,反正现在也瘫了还能还手不成。
当他气鼓鼓扭转身惊呆了。
村里一片火光在白锦爹的瞳孔里越来越大,同时听着人们的叫喊声:“失火了,失火了!”
白锦爹呆愣了一下,他一拍大腿:“哎呀,哎呀,我的娘呀!”
他撒腿就跑,脚底不稳连摔两个跟头。“孩儿她妈,钱!”
尽管人们竭尽全力的救火,可是火势太大烧空了一间半房子,剩下旁边残垣断壁的半间房摇摇欲坠。
“钱,钱!”白锦爹哭喊地的。
支书大半夜被叫过来,“啥情况啊?”
“支书啊,支书,钱,全部的养老钱都在里头呢!”
白锦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一遍,大家才知道原来是白锦娘烧了自己。
铁厂,兼职的白锦得知这个消息一不留神,铁车压了脚,他带伤停工了。
医院那一夜,白锦想起了白川死掉的那年,他又少了一个亲人。
白锦忍着痛整整坐了一晚上,娘没了,不是寿终正寝,是被活活烧死的,他耳朵边仿佛都能听到娘的呼喊声,白锦无力感涌上心头,手指头情不自禁攥紧被单。
他陷入深深自责中,一边是自己的家庭,孩子和责任,一边是养育的至亲,无暇顾及,夹在中间痛不欲生。
二英没有过多话,只是静静的陪着,白锦娘的死实在的她非常解恨,但是又心疼白锦,毕竟那是他的娘。
白锦爹把老婆子简单埋葬,老规矩屈死的女人不办葬礼,而且不允许子孙祭拜。白锦娘嚷嚷了一辈子如今像树叶一样安静得消失了。
富家坡。
法院规定的最后交钱日期到了,再不交执行庭要上门了。
三弟给姐妹几个挨个打电话。
白锦瘸着腿执意要回去祭拜母亲,二英不放心跟着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要守寡了。
三妹拿着跟王树明要来的三千块让二英捎回去,她还要上班自己就不回了。
二英拐到县城找大姐。
中午放学,娟子回来。
她很诧异,多年未见的二姨突然出现,娟子感觉每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一定是冲着让自己家倾家荡产来的。
“二姨!”娟子开门礼貌的喊了一声,眼神却很犀利。
“嗯!”二英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点头。
屋外,王彬招手。娟子扭身跟了出去:“干啥呀?你这偷偷摸摸的~”
王彬让娟子进厨房关门。
“干啥??出啥事了?”娟子有些紧张。
王彬叹了一口气:“你大舅判了,让他出四万,现在钱不够让咱们给五千。”
“啥?为啥咱们给?”
“他没钱呗!等着几个姐妹拿钱呢!你知道你大舅从来借钱不还的,咱们家这几年不好过,你妈是个完蛋玩意,一要钱就给,这次肯定要借给!”
“不是,招娣不是有牛吗?她不能卖牛救他爸吗?”娟子不明白。
“是呀,他们家人多精明,招娣出钱还要还,跟几个姐妹借钱就可以不还的呀!算盘珠子嘣脸上了。”王彬感觉自己的差不多转身出去开门走了。
娟子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进屋。
二英起身,付英过来问娟子:“存折呢?”
“啥存折?”娟子装傻。
“啧,你这孩子,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大舅法院最后通知了,现在我们都在筹钱,借给他救救急!”
二英旁边帮腔:“你就这一个舅舅,他要是进去了,我们不好受的呀!自己亲人肯定比钱重要!”
“二姨,你出多少?”娟子转脸问二英。
“你妈和你姨出完剩下多少我来拿!”二英算过了大约一千差不多。
“吼吼,可以!你先出吧,我们家没钱!”娟子语气决绝。
“赶紧点,别胡闹,存折呢?”付英急赤白脸。
“我不借就是不借,今要不你和我断绝母女关系,要么就是不借!你自己选!”娟子死活不给存折。
二英撇嘴摇头:“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孩子,你这是置你舅舅于死地!”
“别给我带这么高的帽子,招娣家有牛,明明可以卖钱给她爸垫上,他们偏偏让我们出,想的是以后不用还吧,不可能了!我妈已经帮了我舅很多次了,倒是你每次假装看不见装老好人躲了这么久!”娟子索性对着二英开炮。
“你这个孩子,你今是咋了?逮谁咬谁!”付英急了。
娟子走到门口开门对二英:“请你出去,并且转告我舅,是我不借给钱,就是我自己不愿意借给,我要和他断绝关系!你们有啥尽管冲我来!别老来折腾我妈!”
“你!”二英气的牙痒痒,一跺脚走了。
“哎呀,你这个孩子呀!”付英咬牙切齿追出去。
二英走后,娟子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知道自己捅了,这一次她彻底站在了整个家族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