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鸣回到家蒙头大睡,二英心事重重做饭。
晚上,白锦坐在桌子边闷头抽着烟,自从他娘被火烧死以后,白锦不知道为啥就性情大变,沉默寡言。
他晚上也跟二英分开睡,时常夜里头大喊大叫,好像有鬼缠身一般梦魇了。
家里两个至亲都死于非命,一般人确实难以消化,这种痛是锥心剜肝的。
白锦不善言辞都憋闷在心里,日久长精神也出了问题。
他不再像过去那么细心认真,同事反映他上班时常晃神,好几次都是别人提醒不然都有危险。
二英对此也没有办法,自己也不能让他那个死鬼娘起死回生,更何况就算有这么一种法子,二英也会想方设法给她破坏掉。
只有白锦娘死了,二英心里才踏实。
二英像一抹藏在黑暗里的鬼魅,伺机等待着每一次翻盘的机会。
“你打算咋办?”沉默良久,白锦皱着眉头问白一鸣,他看着儿子那窝囊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孤立我欺负我!我不想念了!”白一鸣哭的梨花带雨。
“你算完蛋了,你是不是个爷们?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啊?你是吃干饭的吗?我真他妈的替你生气!”白锦爆粗口。
“你看你咋还急眼了,儿子受外人气就得了,回家了你还这么羞辱他!他生胆子,都是时候被你妈给烫伤了才成这样的!”二英祸水东引。
“啪!”白锦大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碗筷跳起来又落下:“行啦,人都死了还不放过,还要给她戴上大帽子,积点德行吧!我看都是你惯的!”白锦听到母亲被辱心里怒火中烧。
二英着实没想到白锦能发这么大的火,过去怎么他都是默不作声。
“你跟我凶什么?有本事你去把儿子的事情摆平!就是窝里狠!”二英转移话题。
“我管不了,爱咋咋滴吧!”白锦起身出去。
最近他感觉身体很难受,腹总是肿胀,排便困难还带着血。
他怀疑自己得大病了,想着看病还要花钱,好不容攒点给儿子娶媳妇,他断然不会轻易去花的。
他就这么生扛着,不敢多吃,每饥肠辘辘,人瘦了心情也不好。
二英带着白一鸣去找三妹商量怎么办。
“姨!”白一鸣委屈巴巴的进屋看着三妹。
“咋啦?我的大头儿子!”三妹也是从看着白一鸣长大的,感情深厚。
“白一鸣学校的同学老是欺负他,咱该怎么办呢?继续念呢,还是换个班或者换个学校呢?”二英一脸忧愁。
“只有你们班的欺负你吗?”三妹问询。
“嗯,我们班的男生多,有几个混混跟我们要钱,不给就打,上个月把我的饭钱都要走了,我不给还打我呢,我整整饿了半个月!”白一鸣的委屈。
“那没有告诉老师吗?”
“告诉了,没有用的,老师也是跟他们一伙的,他们抢了钱还给老师买东西呢!”白一鸣低头嘟囔着。
“哦,那这样肯定是不行了,咱们换个班吧,你们学校还有什么班呢?咱们找个女生多的项目!”三妹出主意。
“还有酒店管理,这个专业学的女生多!”白一鸣想了想回答。
“那你想学吗?”
“想,我平时看她们都穿的干干净净的还能出去实习呢!”白一鸣脸上露出喜色。
“可以, 那就这个!明我跟你去学校处理这件事!”三妹答应白一鸣。
二英听了高兴啊,她最怕处理这种打交道的事情了,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嘴笨不了。
晚上,二英回家,看到白锦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气不打一处来,平时还问问他怎么了,今儿子的事情搞的她自己忧心忡忡也没心情搭理白锦。
深夜,屋外风驰电掣,雷雨交加。
飞沙走石打在玻璃上啪啪作响。
窗台上养的几盆花都被掀翻了。
二英被惊醒,她坐起身心绪不宁。
起身探头往堂屋看去,白色闪电照亮四周,沙发上白锦端坐在那一脸死人样,吓的二英差点尿出来。
“你他妈的要死啊,大半夜的不睡跟上鬼了!”二英屋里咒骂。
堂屋白锦没有话。
二英开灯“你到底要死还是要活?黑个驴脸是我咋的亏待你了?给谁看呢?上半辈子被你娘欺负,看够了黑脸,下半辈子继续看你这个黑头。”
二英着就哭出声来,她把所有的怨恨一股脑的骂了一遍。
白锦听的一言不发。
白一鸣蒙着头不敢话。
“啪!”二英披着衣服出来拍开灯,白昼刺眼。白锦不禁伸手挡住。“干嘛?”
“干哈?离婚,我再也不想跟你过了,我受够了你这个黑头,你看谁好找谁去吧!”二英真的生气了。
“我难受!”白锦万般无奈下出三个字。
“啥?你难受?我还难受呢!不舒服你去看病啊?黑着脸就能好了?真是奇葩一家人不走正常路!”二英双手叉腰。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病,要是大病我不打算看了!钱都是留给儿子娶媳妇吧!”白锦喃喃自语。
二英一副瞧不上的样子,皱着眉头:“你算是完蛋了,有病不去治搁家里胡思乱想,医生还没个啥你这就立遗嘱了!”
“爸,看病重要,我不娶媳妇!”白一鸣爬起来着急忙慌的回答。
白锦心里一阵暖流,自己钻牛角尖很多了,如今出来倒是心里畅快。
第二,一家人去了医院,医生检查是痔疮,而且长满了一圈需要手术。
白锦又犯了难,他最怕听到手术这两个字,自己家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了,当初白一鸣手术花的倾家荡产,如今这个手术是不是又要把多年积蓄给捯饬完了,他抗拒抵触。
“你去问问要多少钱,太贵了我就不做了!”白锦心里没底。
二英也是鼓足勇气去找医生,医生了做手术的利弊和难度,以白锦的病情看大概算下来七八千,如果有单位报销的话的也花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