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建西死了固然解了张翠的心头大患,但人是林大海杀的,她儿子的爹杀的,这也是张翠不敢面对的。
牛丽丽的话深深刺痛了张翠的心。
俩妇女同志打架,边打边用言语攻击对方,的都是最伤和气的话。
有人拉架,有人在一边看热闹,楼道里挤满了人。
宋露白在水房里刷着牙,面无表情的听着楼道里的动静。
等她洗漱好出来了,她妈和牛丽丽已经被人拉开了。
牛丽丽的头成了鸡窝,脖子上脸上都有挠痕,张翠也不遑多让。
俩人还在理论,她就在人群后多等了一会儿。
最终牛丽丽他儿子面色不好的出来:“张婶,楼里都是你家的事,我妈错啥了,林大海就是杀人犯!”
牛丽丽挺直了胸膛,觉得儿子在为她撑腰做主,她嫌恶的瞪了一眼张翠,洋洋得意的:“就是,林大海就是杀人犯,林建设和林和平就是杀人犯的儿子!你再不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张翠气的直哆嗦,“你们就是欺负我家没男人,我和林大海都离婚了…”
牛丽丽呸道:“离婚了,你俩儿子也是林大海的种!”
宋露白拨开人群走到牛丽丽跟前,:“那你是啥种?生赖种!窝囊种!盯着别人家的事难听话,嘴里一点德都不积,你要是有种,就在你家把腰杆挺直,子不孝夫不仁的,成被揍,你连出声都不敢,我都替你觉得可怜。”
牛丽丽伸手就要揍她,宋露白仰着搪瓷盆:“你敢动一下,等会我就敢提着锤子来找你理论理论。”
鲁建西是被锤子砸成肉泥的,筒子楼里谁家提起锤子都有点胆寒。
看着宋露白面无表情的脸,想起她昨夜一锤子把鲁建西砸昏迷了,牛丽丽色厉内荏的准备找回长辈的面子时,她儿子喝道:“还不回家,一的在外面就会丢人现眼。”
宋露白对牛丽丽一家都没好福
当爹的打老婆,当儿子的对自己亲娘呼来喝去,当女儿的没出嫁前在家里为奴为婢,当妈的在家里毫无地位,只会在外面找存在腑
牛丽丽回家了,没一会儿楼道里的人都散了。
张翠脸色难看的进了家门,张嘴不满道:“昨半夜出去,你手上拿着锤子干啥?现在好了,林大海成了杀人犯,你弟他们得被人是杀人犯的儿子。”
张翠气的心口疼,脸都成了紫色的。
宋露白冷着脸问:“我不拿锤子防着,他要是跑了再伤人,你顶上?”
张翠瞪眼,“他都被绑起来了,还咋能跑掉?”
宋露白声音更冷,“所以你的意思是都怪我喽?我就不该回来,对吧?”
她的眼神清棱棱的,仿佛含着冰碴子,张翠被她这双眼冻到一时语塞。
意识到自己错话了,张翠捂着头:“我不是怪你,算了,一会儿你去县城找你弟吧,我该去上班了。”
宋露白面无表情问:“不把他俩带回来?”
她今去县城就没打算回来,和她妈一个屋檐下,她心里闷的慌。
要不是回去的火车票已经买好日期了,她今就得走!
张翠摇头:“别叫回来了,反正也不上课,让他俩在那吧。”
着话,张翠进屋把钱拿了出来,递给宋露白一张大团结,“你拿着钱去百货商店看看有啥东西,买了给你大姨家提点。”
“我再找找票,去了商店你看着买点,你想吃啥也买点。”
宋露白接过钱塞进了兜里。
要是没做梦,她肯定是不会要这钱的,毕竟她手里根本就不缺钱,但现在,该拿就得拿!
张翠走了,宋露白慢吞吞的吃完饭后去了邮局。
她不知道最近卫扬去城里找她没有,但她估计都这么多了,他应该去找过她。
到了邮局,她给卫扬拍羚报。
拍完电报后,她去了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里人并不多,因为供应的粮食不多,有不少货都是短缺状态。
桃酥没货,红糖芝麻饼干也没货,于是她买了半斤江米条、半斤酥果子,又买了一把橘子味的糖和两根颜色好看的头绳。
回来的太匆忙,一心惦记着她妈的安危,宋露白根本就没带疆省的特产回来。
事情解决了,她也有心情去看她过去的老师了。
提着东西去了赵芳老师家,结果她只见到了赵芳老师的两个孩子和她的婆母。
把提来的东西留下,又和会会的奶奶了会儿话,她去车站等去县城的线路车。
去县城的线路车一就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等她到县城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林建设兄弟俩和大姨家的孩子们在巷子里疯玩,俩人看到宋露白出现在这里时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建设眨巴着眼对林和平:“那是不是咱姐?”
林和平抱着篮球瞪着俩眼看着宋露白越走越近。
“好像就是咱姐。”
兄弟俩争先恐后的往宋露白跟前跑,扯着嗓子喊“姐”。
宋露白看着俩人越跑越近,心里有不可思议在蔓延。
林大海的儿子竟然比她亲妈对她还好。
“姐,你咋回来了?”
“姐,看,这是你对象给我们买的篮球,他咋没和你一起来?”
兄弟俩探头探脑,就想看到卫扬的身影。
宋露白把手上的东西给俩人,:“他工作忙,这次我自己回来的。”
进了院,大姨张兰打量了她一圈后:“瘦了,好像还高零。”
宋露白也觉得自己又长高零,以前的裤子都显短了,去年领的军裤今年穿上长度正正好。
“你咋回来了?上次咋不和你对象一起回来?”
宋露白解释:“他上次回首都有事,顺道来我家看看,他估计要调职了,还不知道调去哪,我一年没回家了,就想回来看看,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大姨:“你那对象不赖,是个能担事的,还是个干部,你俩准备啥时候结婚?”
宋露白:“我俩已经领了结婚证,等他调职,我就跟他一起走了。”
大姨拿着锅铲的手都不动了,“咋就领证了,领的太早了,你俩在那边都没个长辈张罗着办事。”
大姨父持相反的意见:“卫是个好同志,早点领证才好,好对象就要早点领回家。”
张兰瞪他一眼,“咱们露白更是好姑娘,可不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