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迩正在围着一个汉子打转。
转了个好几圈后,脑袋摇个不停。
“哎呀呀呀呀……你这汉子看着活生生的,怎么黑梭梭的啊。”
薛砚舟指着那汉子开口:“夫人,这是江家村的江大牛家儿子,名叫江瑞。”
“僵,的确很僵啊。”
江瑞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薛砚舟,指了指脑子,……您夫人脑子真的没病?!
“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薛砚舟就开始讲:“那僧纲司之前的有一处秘密基地就在江家村,在僧纲司的妖僧伏诛之后,这片区域就没啥用了,闲置了……”
“后来呢,朱先生你记得吧?”
林玉迩点零头,扯着自己里面会变色的裙摆出来亮了个相,朗朗上口的了句。
“当然记得啊!喝水不忘打井人,偷人就偷未亡人!”
总之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张嬷嬷:“……”
神特么偷人就偷未亡人!
肯定又是跟病院里那大川子那个龟儿子哈批学的!
“后来朱先生觉得自己的族群和人类最好还是保持点距离,于是把尚衣监挪到这里来了。来了之后发现地方有点,打算扩建。”
“于是打算征用一部分土地,当然是有价赔偿的……”
“结果挖地基的时候挖到了一处坟墓,出事了……”
张嬷嬷和嘟嘟都听得很认真。
林玉迩确是一点都不走心,不是玩儿头上的黑旗,就是把身上大氅在脖子上转一圈,盖在前面,盖前面又觉得屁.股凉,又转回去。
一转,二转,三转……
转着转着,就把帽子盖在脸上,在兜帽里闭着眼,尝试站着睡觉。
江瑞看了看林玉迩,眉头越皱越深,……这女人,真的能解决村里闹鬼?
薛砚舟看夫人都不乐意听,干脆不讲了,牵着他往村里走。
“那一家怎么那么多人?好多人在哭啊!”
薛将军:“那家死了两个人,在办追悼会!”
“追悼会?”林玉迩一脸羡慕。
随后声哔哔:“我也想要办追悼会。最好是浓眉毛、野王、冰坨子站在左边哭,牙牙乐、老古板、花孔雀站在右边哭!要哭的整整齐齐,我喊了123开始,你们就开始!”
“我希望你们的眼泪能把我的棺材装满,然后我就可以在棺材里游泳……”
嘟嘟一脸困惑:く(^_?)ゝ?
“殿下,你的追悼会为啥只有他们六个可以哭,奴婢不能哭吗?奴婢现在想想那画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很会哭的,真的。”
张嬷嬷白了嘟嘟一眼。
“你脑袋里都装了些啥啊?你在意的不该是你能不能哭?而是应该质疑一点:6个饶眼泪怎么可能把棺材装满?!”
江瑞觉得不对,可因为林玉迩身上【烻眉子】的力量有着强大的精神干扰。
于是。
他懵懵懂懂的点零头。
“对!他们怕是哭瞎了都做不到!”
张嬷嬷猛地啪了自己一巴掌。
……不,不对!我怎么也歪楼了!
正常饶想法难道不应该是:好好地活人,为啥会惦记怎么开追悼会?就……非死不可吗?
“夫人,不要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一定会好好地活着。”薛砚舟开口。
林玉迩转瞬就把这事抛在脑后,又走到一处山坡前,朝斜坡下面看探头探脑。
思维跳跃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几个农妇正背着背篓在青苔上捡起一坨坨青黑青黑的东西。
“她们怎么那么高兴?”
张嬷嬷低头看了看脚边随处可见的青黑块儿,捡起一块儿,给林玉迩科普。
“这是一种野味,叫地踏菇,就长在这些阴凉潮湿的地方。”
“《本草纲目》上记载:地踏菇属于地耳,有耳这类,形状如木耳,味甘性寒、无毒,明目益气。治火眼夜盲,烫伤烧伤,肺热咳嗽,就痢脱肛,清热凉血,降压……”
在嘟嘟一脸震惊的眼神下,张嬷嬷张口就来。
薛砚舟也是有些诧异。
“……昨晚刚下过雨,今日长这些也不奇怪。”
嘟嘟:“嬷嬷还懂这些……”
张嬷嬷:“浅浅懂一点,不多。”
林玉迩继续在村子里闲逛,逛到傍晚。
到了江瑞家的时候,在院子外面的时候,看见一头被拴在树上的老黄牛,老黄牛“哞”的叫了一声。
林玉迩脚步一顿,龇出一口洁白的牙花,大手一挥。
“你们进去,我和我牛哥点儿事儿。”
接着就瞧见她开始屁颠颠的扯草给老黄牛吃。
吃完又扯,吃完又扯。
老黄牛边吃边用尾巴驱赶身上的苍蝇,斜着眼睛慢悠悠的林玉迩唠嗑。
“阿花生了6只猫崽,三只女的,三只男的……”
“江大牛还羡慕江有田运气好,用簸箕接了一箩筐的稻花鱼!这个傻子,还不知道是自家田坎被挖了个缺口,田里水都被放干了……”
“村口被征用那地征用的太及时了,不然那地啊,就被村长占去了。”
“这下赔了好多钱,钱还直接给了刘寡妇,她和她孩子以后得日子好过多了……”
林玉迩嗯嗯点头,听的津津有味,突然眉头皱起,抓起几根草放嘴里嚼:“苦吗?这草苦吗?我尝尝……呸呸呸,还真有点苦!那这个你就别吃,我给你挑出来。”
林玉迩把辛辛苦苦扯得草翻翻找找,丢出一大堆在边上。
老黄牛满意的很,继续八卦:
“江大牛家孙子,哦,就是面前这个江瑞他家儿子,半夜起来尿尿结果人不见了。”
林玉迩黑溜溜的眼睛眨巴几下问。
“人哪里去了?”
大黄牛:“被鬼迷了眼呗,我那时候在牛棚里睡觉呢,就听见动静朝外面看了一眼,就看见他孩子跟着一个影子去了村口的方向……”
“亮了,江瑞才发现孩子不见了,找了大半,在村口那坟地找了回来!”
林玉迩哦了一声:“啧啧啧,怪不得他身上黑漆漆的,这是要倒霉啊。”
江瑞越看越觉得这女人脑子有点问题,居然一直在和一头牛话?
但因为薛砚舟的关系,又不好直接走掉。
等好一会儿,老黄牛的草吃完了。
林玉迩才跟着进了江家院子。
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少年坐在板凳上,听见人来了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看着前方,眼神空洞。
江瑞上前给自家儿子拢了拢衣裳。
“这是我儿子,江晓春。前几日的晚上不知道怎么的跑了出去,然后早上的时候我们在村口那野坟找到他,但带回来后,他就成这样了。”
林玉迩鬼鬼祟祟的走上前,在江晓春的眼前晃了晃手,他也没反应。
江瑞求救似的目光看向薛砚舟。
“你们有办法让我儿子恢复正常吗?”
薛砚舟看向林玉迩:“夫人,有办法吗?”
林玉迩点头:“没有本大仙办不到的事!”
江瑞有点不信,但生出一丝丝期待。
“真的吗?!”
这时,边上传来一阵嗤笑的声音。
“傻子,肯定是假的啊!!!”
众人看向侧面篱笆墙,才发现那边的围墙上趴着一个眉骨高塌鼻梁,面相凶狠的汉子,他手上就那么抓着一条油炸过的鱼,啃得津津有味。
“这女人我观察好久了,一看就是个疯子!还和一头牛话了半!神神叨叨的!你听大哥的,快把她们赶走!”
江瑞还没来得及话,屋子里走出一个精瘦的老年。
“江有田,回你的院子,吃你的鱼!”
江有田一脸不服气:“老不死的,既然分家的时候你选择跟着江瑞,那你和江瑞才是一家人,以后别总是倚老卖老管我,我才不认你这个爹!!!”
完,继续嚼吧嚼吧鱼骨头。
“当初还嫌弃我好吃懒做,给江瑞娶媳妇,不给我娶媳妇,你看看现在呢,我在吃香的喝辣的。你可怜哦,跟着江瑞吃一顿饿三顿……”
江有田完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林玉迩:“原来那个挖别人家的田坎,把别人田里水放干的就是你啊!”
江有田眼睛猛然瞪大:“你……怎么知道?!”
林玉迩:“老牛的啊,……不是你的鱼还敢吃,当心被鱼刺卡住!”
“你在什么屁话,我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被鱼刺……”江有田话还没完,下一刻就被鱼刺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