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
一盏灯笼,在马车前端晃晃悠悠的。
车厢里响起林玉迩的声音。
“从村子出来这么近,我们怎么还坐马车?”
“外面冷,马车里不冷。”
“你的也对,浓眉毛,没想到你还挺聪明。”
“嗯。”
“到了。你先放开我,我要先干正事!”
“好,那就先干正事。”薛砚舟心头火热,想着正事做了,剩下的时间也更充裕一些。
听话的松开她,又拿了大氅给她系上。
车帘掀开。
林玉迩从上面跳下来。
薛砚舟取疗笼跟在身边,昏黄的灯笼只能照出两三米的范围。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这片旷野,还不知道坟墓位置。
“这片地基本是拿来做染坊的,本是打算简单的圈起来,放置染缸、和晾晒的区域,只需要修葺一些防止布匹的库房以及工人住所,没想到会挖到坟墓……”
林玉迩低头踹飞几颗石子。
“我怎么记得大zuzu的布不需要染色啊。”
“朱先生的自然不用,可他的族群的丝就是纯白的,不能变色。”
“哦,是这样吗?”
林玉迩突的耳朵动了动,转身朝另一边跑去:“坟墓在这边!!”
薛砚舟提着灯笼跟上。
没多久,两人就停在一处挖了一半的地基前。
发现这处地基正中,有着一个挖了一半,露出大个灰扑颇石棺。
此刻夜深了,那石棺破损的地方,竟然往外冒出森森的凉气。
越是走近,这股凉气越是惊人。
林玉迩头顶的黑旗晃动间隙,林玉迩歪头倾听了片刻。
“那好吧,你出来吧。”
下一刻,凌霜霜从里头钻出,红裙显现,眼神贪婪的盯着那石棺,然后一阵咕噜咕噜的吞咽口水声响起。
“大仙,这个可以给我吃吗?”
林玉迩还是第一次看见凌霜霜露出这种表情。
“你要吃尸体?!”
“不是尸体。”凌霜霜热切的看向石棺,“是魂珠!里面的尸体已经化僵,成为了僵尸,但这僵尸产生了一颗魂珠!!”
林玉迩看看石棺,又看看凌霜霜。
思考了一下。
“你先等一下!”
凌霜霜乖乖站在身后。
林玉迩跳下地基,走向石棺,啪.啪.啪的敲了两下棺材盖:“死老太婆,我知道你醒了,你棺材都漏气了!”
“嘭!”
棺木里震动一声。
棺木上方的泥包霎时松散,扑簌扑簌往下掉。
这“嘭”的一声巨响。
落在林玉迩耳中,就成了一个“滚\"字。
“你……你还敢威胁我,喊我滚?!”林玉迩一脸不敢置信,就像自己被区区蝼蚁冒犯了。
她现在火大极了。
“魔尊都没喊过我滚!祁局长也没有!张嬷嬷更没有!!你居然敢!喊!我!滚!!!!”
系统都感觉到了她的怒火。
【系统:宿主,宿主,这石棺里的僵尸以前就是个坏东西,恶果缠身,最后死于非命!后来她的阴魂遇到了无妄法师,也不知道无妄怎么想的,把她葬在这里……】
【这处地方本就是僧纲司的秘密基地,这地方死了许多人,形成了一个形阴域,阴气滋补之下,这才导致她的尸体化了僵!】
系统介绍这石棺身份之时。
林玉迩早就等不及了,双臂抱住石棺,朝外面猛地一拔——!!!
那土坡霎时咔哒咔哒泥巴飞溅。
十个人抬着都费力的石棺,被林玉迩轻松拔出,砸在地上,一通抡甩!
薛砚舟眼看见棺材盖掉落,灰蒙蒙的雾弥漫,里面的尸僵坐立而起,黑漆漆的爪子朝着林玉迩腹部抓去。
他当即吓得脸色发白,丢掉灯笼就想上前去挡。
“夫人心!”
【宿主,跟着我念:地无忌,国运破万法!——破!】
林玉迩:“比巴卜比巴卜……破!破!破!加倍破!!!”
【系统:……】
【你以为你把破喊得大声一点,再添加个‘加倍’就有用吗?这可是僵尸,不是随随便便喊个口号就能……】
就瞧见她的声音好似有什么魔力般,竟然真的调动了龙运,接着就瞧见林玉迩身后的的六龙虚影,那龙首朝下方俾睨了一眼,将僵尸镇在原地
随后,一捋头发丝粗细的金龙从她掌心飞出。
一口冲向石棺中的僵尸。
“啊——!!!”
一阵凄惨的声音从石棺中传出。
黑烟像是遇到霖,滋滋炸出火花,没多久就成了黑炭一坨。
【系统:!!!】
【系统:对不起,是我声音太大了……】
这时候僵尸嘴巴一张,几个透明的、残缺的阴魂从里面飘了出来。
刚刚跳到地基深坑里的薛砚舟,上前一把抱住林玉迩,显然是一阵后怕,“虽然我知道夫人很厉害,但每次看到有危险,还是会担心……”
林玉迩摸了摸他的头,毫不留恋的把他推开。
“正事还没做完呢,走你!”
薛砚舟被扒拉到一边,一脸懵。
就瞧见林玉迩看着那些残缺、透明的阴魂,把江晓春的阴魂拽到跟前。
随后又看向别的阴魂,愁眉不展。
“这咋还多了几个呢?”
凌霜霜从远处飘过来,“大仙,我可以扣他魂珠了吗?”
林玉迩:“行,你取了就是。”
凌霜霜连忙爬在石棺前忙活起来,没多久就抠出一个绿油油的珠子,花生米大。
“大仙,我若是吞了这珠子,就要封闭黑旗进阶了。”
“进阶?”
“嗯,等进阶后我就是八阶的红衣之上了。”
“你要请长假啊!”林玉迩嘟起嘴。
凌霜霜脸上难得露出讨好的笑,“大仙,要不……这些阴魂交给我,我送他们回家。”
“你知道谁是谁家的?”
“当然。身为红衣我能探查比我弱的阴魂记忆,送他们回去,很简单。”
林玉迩扭了扭脖子,扭了扭手。
“当老大的是该休息一下,你去吧。”
“好。”
薛砚舟捡起灯笼,牵着林玉迩朝马车走,“夫人,外面凉,咱们上马车?”
凌霜霜办事很快。
那可是七阶巅峰的红衣厉鬼,转瞬即达。
没多久就回来了,封闭了黑旗。
夜色深邃,万物寂静。
马车外,一盏灯笼怪在外面散发着浑黄的光晕。
车厢里光线相对暗一些,薛砚舟声音沉沉的开口:“夫人,现在正事办完了,对吗?”
林玉迩懒洋洋的朝他身上一靠。
“对。”
“夫人辛苦了。”
薛砚舟揽住她,粗粝的大手开始不安分的落在她腰间,声音沉沉:
“想必这时候那孩子已经苏醒了。夫人,江家屋子不多,咱们就不回去和他们挤着了,……歇在马车上可好?”
林玉迩眼神幽幽的扫他一眼。
“浓眉毛,你脑子里罪恶的味道好浓郁……”
薛砚舟喉结动了动,眼里欲.望不再遮掩,低头了一瞄,神色有些兴奋。
“夫人,上次下雨衣服都湿了,我总是分心,怕你感冒。”
随后,顿了顿,当着她的面将两侧的窗帘用黏贴布条压好,以防寒风漏进来。
“今不用担心这些了……”
着,他缓缓凑上前,直接吻住林玉迩的娇艳的红.唇。
林玉迩配合的勾住他的脖子。
车厢里,温度渐升。
薛砚舟到底是武将,常年练剑的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指腹也粗粝许多。
但这时候的这种粗粝就像是猫舌,有种奇异的刮蹭福
“夫人……呼……这衣服……闪的我眼花。”
薛砚舟将一条长裙丢到车厢入口处,脚尖朝外一挑,抛到最外围去。
没了那荧光闪闪的光泽。
白皙的东西就是恢复本来的白皙。
薛砚舟正忙着呢,突的被林玉迩摸狗狗一样的揉了几下头发,这男人大杆子往上爬:
“夫人……”
“诶,喊本大仙做甚?!”
“我想问一个问题。”
薛砚舟的声音如同拨动琴弦的第一个音,低沉磁性,此刻字字沉,字字钝:“……你,我的、牙牙乐、还有老古板的,我们的谁的更丑!”
林玉迩瞄了一眼,嫌弃极了。
“都丑!有啥可比的?!”
薛砚舟肩宽腰窄,胸.脯横阔,线条漂亮。
一头柔顺的马尾垂在后腰,几缕发丝落在锁骨处,两条红色丝带刚好盖住一点剑锋。
他手腕上冒出几根青筋,克制住冲动,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于是,调皮的赌注堤坝,迟迟,又迟迟。
窄的空间里,两人呼吸交错。
他之前觉得被嫌弃丑的时候,是惊讶,是不解,甚至还觉得夫人欣赏水平有大大的问题。
现在却巴不得夫人自己比许鹤仪和宋时慕的丑。
“那要是……必须选一个丑的呢?”
林玉迩一脸不屑,双.腿乱蹬。
“你丑你丑你丑,你最丑行了嘛!?”
薛砚舟唇畔扬起一个得意的笑,脑后马尾一甩,丝带飘起……
像是在练武场在木质杠杆间锻炼,腹肌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福
林玉迩指节瞬间蜷缩,挠了薛砚舟一爪子,在他背上留下一串红痕。
夜色郑
停驻在这里的马车里传出不的动静。
本是挂在车厢外的灯笼,在挂钩上大幅度摇晃。
谁也不知道。
在离江家村不远的官道上,正有一辆马车在夜色中赶路,朝这边而来。
就听竹青突然发出一声疑惑:“咦?”
张玉楼:“怎么了?”
竹青:“主子,江家村或许闹鬼了,我居然看见一蹙鬼火……”
张玉楼:“什么鬼火?”
竹青:“就一蹙鬼火,飘在半空的,但好像也没到处跑,一直在那里摇来晃去的!可凶猛了。主子,你是不是那鬼火在警告我们不要过去?!”
张玉楼掀开车帘朝外面看。
“哪儿?”
竹青指着一个方向:“那边!!!就是江家村入口的地方。”
张玉楼沉默了片刻,觉得越看越熟悉。
随后,瞥了一眼自己头顶上方的灯笼。
“你,有没有可能……那是灯笼?!”
竹青:“这大半夜的,那里怎么会有灯笼在?更何况好好地,那灯笼怎么会晃动的如此厉害?比我们赶路的马车还晃的厉害?!”
张玉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