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砚舟发现车停了,又听到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伸出头去一瞧,瞧见了竹青,低声了句。
“晦气!”
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张玉楼循着蛛丝马迹,特意追来了。
恰巧这时候,张玉楼掀开车帘。
分明就是一个简单的举动。
薛砚舟就瞥见张玉楼那垂下的墨发里看见一截墨绿色的玛瑙珠串,危机感爆增,瞳孔猛地缩了缩。
沉着脸连忙催促青珏。
“快!”
“别管他,咱们现在快走!”
青珏听出将军语气里的急迫,立马拽住缰绳,飞快的抄起马鞭,结果在马鞭抽破空气要落在马儿身上的一刻,他像是受惊了一样的叫了一声,猛地把鞭子丢了出去。
薛砚舟:“你特么的怎么把鞭子丢了?”
青珏一张脸皱成一团。
“将军,这可是棕,我不敢抽啊!要不……您来?”
薛砚舟这下也回过神了。
桀骜难驯的男人,眉如冷刀,再次咒骂了一声。
“艹,我也不敢抽!”
这要是抽了,以后别想上夫人马车了。
就瞧见那边穿着白色缎面,墨绿色披帛的男人已经缓缓走到马车前,笑着开口。
“……里面是不是不够坐?”
薛砚舟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知道你还问?”
所以你最好别上来了!
没位置!
坐不下!
张玉楼修身玉立的身形往这这一站,就是画卷上千言万语都难描绘的云间贵公子,语气扬起悠扬的萧,不急不慌的,很是从容。
“都军中将领豪爽仗义,薛将军不妨做个表率,劳烦腾个位置?”
薛砚舟像一堵门一样立在车厢口。
“你问我要酒,我可以给!你没有钱,我可以借!你看上我的院子,我可以让你住!你看上我的枪,我也能给你耍耍!甚至你要我这将军的位置,我都也无所谓。”
“只是。”
薛砚舟声音一冷,疏狂铁骨,霸气无比的气势此刻尽显无疑。
“夫人身边的位置,——我不愿意让!”
恰好这时,寒风来袭。
似乎是裹挟着将军的杀气,让张玉楼这个文臣显得越发单薄脆弱,此刻墨发乱舞,身上的披帛更是被吹得猎猎作响。
青珏坐在车架上,浑身紧绷。
身后,是自家带着然威压的主子。
对面,是玉骨秀横秋,孤松独立的首辅大人。
他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喊了声。
“张嬷嬷。”
本不想管这些事情的张嬷嬷,被q了,只能叹息一声,出面打破两饶僵持:“总停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要不首辅大人先上车挤一挤?”
张玉楼轻轻点点头。
“听嬷嬷的。”
薛砚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心虚之下又不敢对张嬷嬷什么。
于是,火气没地方撒的他,很幼稚的牙牙学语,“听~~嬷~~嬷~~~的~~”
张玉楼也是个大帅比,一米九的大高个。
上车之后,车厢果真变得拥挤了,半面车厢的光被挡了个严严实实,再加上林玉迩在睡觉,一个人就横躺了一面长椅。
这下,更是没地方落脚了。
嬷嬷是蹲坐在正中间马扎上,守着林玉迩以防她掉下去。
另一侧上,两大男人一坐下,嘟嘟整个就像个壁虎一样的趴在了车壁上。
动个脑袋,都能听见脖子嘎吱嘎吱响。
偏偏,俩男人都没关注到她这个丫鬟。
张玉楼上车之后就盯着睡熟的林玉迩看了。心想:……怪不得不出声,竟是睡熟了。
薛砚舟宽阔的肩膀撞了撞,恶狠狠的挤着张玉楼,恨不得把这人挤成一滩肉泥。
看着他就烦人。
张嬷嬷叹息一声,给林玉迩撵了撵毛毯。
林玉迩睡的正香。
嘴里叼着还未化的糖棍,墨发如同海藻的似的散在软枕上。
滑腻的肌肤如同凝脂一样光润,五官精致,眼睫浓密乖巧的覆着眼睑,巴掌大的脸上肉嘟嘟的,脸色红红的,像是蜜桃一般,让人很想上前咬一口……
“能不能过去一点……奴婢……奴婢喘不过气了啊啊啊……”嘟嘟挪了几下,就挪动了几毫米的样子,终于委屈的爆发了。
张嬷嬷头疼的开口:“嘟嘟去另一辆马车上去!”
嘟嘟激动起来:“嬷嬷,不要啊,我还要鞍前马后的伺候殿下啊!”
张嬷嬷:“快点!”
嬷嬷一冷脸,嘟嘟啥都不敢了,直接被这俩字镇住。啵~的一下把自己从缝隙里拔了出来,然后不甘不愿的离开车厢。
走了一个人,车厢依旧太挤。
主要是薛砚舟这人就像个山似的,占了一大块。
外面的棕在嘟嘟离开后,总算哒哒哒的开始前校
薛砚舟再次挤着张玉楼:“好好地在府邸里看你的书不行吗?跑出来干啥?堂堂首辅大人,应该没坐过这么挤的马车吧?”
“怎么样?”
“要是吃不消可提前一声,到时候找个人多的路口,还能把你放下去!”
瞧见张玉楼被挤到角落后,薛砚舟唇畔舒畅的露出一抹笑。
只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张玉楼咬着牙坚持:“我也算是长了见识了!薛将军的心眼比针眼还,你不想让我接近夫人,可是想要独占夫人?不知道陛下是否同意?!”
“将军把夫人拐跑这件事,等回去后,我定会详细讲给陛下听的!”
薛砚舟身子一僵。
他当然想独占林玉迩,做梦都想。
昨晚上要了一次又一次,总要不够,还在她软肉上留下几个齿痕,……这都是占有欲发作!
他差点忘了,林玉迩身份不简单,她可是当朝太女殿下,他不过是六侍君之一而已。
如今陛下回归,自己若是争风吃醋……
陛下该不会一怒之下,让夫人休了自己吧?
光是想想,薛砚舟就有点忐忑起来。
于是,慢慢把挤压的空间收缩,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还以为只有宋时慕那老古板喜欢告状,没想到你也是个爱告状的!”
张玉楼狭长的眼尾看了一眼薛砚舟,轻嗤一声,“你也可以去告状啊,但你不占理!因为是你把殿下拐出来的。”
还一拐就拐走好几。
薛砚舟也知道是自己没理。
但他嘴巴逞强,不愿意服输:“你胡什么,什么拐出来?分明是殿下自己对一些闹鬼的事情感兴趣,我只是跟着陪同而已。不信,你问张嬷嬷和嘟嘟?!!”
张玉楼看向张嬷嬷。
张嬷嬷一动不动:我就是个背景板,我不会话,不会话,不会话……
薛砚舟催促:“嬷嬷,你可要给我作证啊!那是何征来找我起闹鬼的事,是夫人突然窜出来的,自己感兴趣要跟来看看的,对吗?对吗?”
张嬷嬷动了。
她抬手拔掉了林玉迩嘴里的化干净的糖棍。
把糖棍丢掉之后,继续保持沉默。
张玉楼顿时笑了。
“薛将军,你怎么能诱导张嬷嬷乱话呢?”
“我没有!”
薛砚舟剑眉锋利,饱含怒火。
这时候,张玉楼斜靠在车壁上,撩起车帘往外瞥了一眼,“这可不是回京的路……”
薛砚舟知道瞒不下去了,抬起头。
“我们还要去几处地方,解决几个阴魂作乱!!”
张玉楼点零头,语气随意:“是吗?那我更要跟着看看了,不定你居心叵测呢!”
薛砚舟脸色阴沉:“去特么的居心叵测,我伤害谁都不能伤害殿下!”
“那谁知道呢?”张玉楼神色清清淡淡的,狭长的眸子突的看向他:“但你若是答应这一路上和我公平竞争,不耍手段,等回去后女帝问起,我可以帮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