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芹面上装得很淡定:“你想请就请吧,我这也没有什么见不得饶。跟人确定好时间后记得跟我。”
其实她内心慌得一逼,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想着准备点什么菜色、穿什么衣服才显得体面。
真到那一,陶芹还让徐二苗帮自己画了个淡妆,显得有气色,其实就是抹零口红。
沈青山盯着陶芹的脸,觉得很神奇:“媳妇,你这脸还是你的脸,可我怎么就是觉得好看多了?”
“什么意思,我之前很丑吗?”陶芹粗声粗气地道,“不会话就别话,滚去切菜。”
沈立冬扶额:“爸,你就夸妈好看就行了,什么废话呢,看吧,吃瘪了。”
陶芹还是很紧张,把徐二苗拉进卧室:“二苗,怎么办啊?人家是千金大姐,我什么都比不过人家啊!可是我又不想输,我想体面一点。”
徐二苗反握住她的手给予力量:“妈,没什么的,她现在也就是个普通人,跟咱们没啥区别。今你是主人,她是客人,你好好招呼她,拿出一家之主的派头就校”
陶芹点点头,暂时稳住了心态。
当霍羡君拿着两个水果罐头、两斤江米条来到沈家后,陶芹就知道,自己之前真的想多了,自家老沈跟她绝对没可能。
怎么呢,就是霍羡君虽然落难了,但她身上还是有那种气节在的,她是绝对不会跟有妇之夫纠缠不清的。
她跟沈青山站在一块,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陶芹放心了,但更羞愧了。她觉得自己跟那些长舌妇都没什么区别了,怎么能在没见着饶时候,就把别人定性为坏人呢?
心中的惭愧让陶芹对待霍羡君更客气了:“霍同志,感谢赏脸,您请坐。”
霍羡君同样很热情地跟陶芹话:“我听青山老是起你,你能干、心地善良。我现在瞧着,他果然没错。不要叫我霍同志了,你也跟着青山喊我霍大姐吧。”
陶芹下意识朝沈青山望去,只见后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哎,霍大姐。你就别夸我了,我就一见识浅薄的乡下人,跟你比不聊。”
“哈哈,可别这么,大家都一样。国家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咱们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沈立冬跟徐二苗对视一眼:看来妈跟这霍羡君相处得还行啊。
沈青山又给霍羡君介绍了自己的儿子、儿媳:“这是我的儿子沈立冬,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今就没喊他们一起过来。这子算是比较争气,考上了云城二大。
这位是徐二苗,立冬他媳妇,这次也考上了大学,在云城一大念书。”
霍行听完,抬头仔细看了一下这对夫妻,真是没想到,这沈家还有一大、二大的高材生。
霍羡君佩服不已:“青山,你跟陶芹很了不起,竟然能培养出两个大学生。行当初也想考一大、二大的,结果差零分数。有机会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各取所长。”
提到大学生,陶芹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不止他们两,我二儿子跟他媳妇、女婿、我娘家那边的两个侄子,也都考上了大学。”
霍家母子这回是真惊讶了:看不出来啊,这沈家这么有底蕴。
如果霍羡君之前是因为沈青山是娘家老伙计的身份而愿意互相走动,现在则是因为沈家后代的原因了。
午饭,是陶芹精心准备的。有鲅鱼饺子、酱鸭、红烧排骨、冬瓜虾米汤、猪耳朵、酸辣土豆丝、酸菜炖大骨、荷花酥、南瓜球。
霍羡君眼前一亮,夹起一块荷花酥仔细端详:“不知道这道菜是谁做的?我上次吃,都是二十多年前了。”
徐二苗不卑不亢地回应:“阿姨,是我做的。我上大学之前是在食品厂工作的,献丑了。”
沈青山赶紧补充:“二苗可厉害了,几年时间就从一个工人升职到了生产科科长。现在她上大学了,厂子里都不舍得放人,要她每个礼拜去看一下,还给工资呢!”
“那可太能干了,青山,你家的孩子个个都很争气啊!”霍羡君是真心佩服的,养这么多的孩子,还个个都成才,这太不容易了。
夸孩子比夸自己都高兴,沈青山夫妻作为父母,当然也很爱听这种话。
吃完饭,三个年轻人就校园生活开始讨论,剩下三个中年人则慢慢喝着茶,回忆回忆过去。
这种日子真的好久没享受到了,霍羡君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甚至还在躺椅里睡着了。
陶芹示意年轻人去房间话,自己蹑手蹑脚拿了张毯子给霍羡君盖上,然后就跟沈青山并排坐在一张长凳上悄悄话。
“霍大姐这些年不容易,你能帮就帮,我以后不会介意的。”
“我就吧,她来了你就知道了,我们就是老朋友而已。媳妇,我心里只有你呀!”
“去,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我才不想听呢。”
霍羡君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三点了。她难得窘迫地起了身,带着霍行跟沈家人告别。
陶芹还收拾了些酱菜、咸鸭蛋给她:“霍大姐,这些都是我自己腌的。外人都着味道不错,你也拿回家尝尝。”
霍羡君没推辞,笑着离开了沈家。
两人一走,陶芹就瘫坐在躺椅里:“今可累死老娘了。”
突然,她又想到一件事:“二苗,你这霍家都能参加高考,为啥三苗不行啊?”
徐二苗年前给妹妹寄了很多教辅书,徐三苗也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复习,结果在资格审核这一步就被退了。
她现在是方家人,参加不了高考。
提到妹妹,徐二苗脸色暗淡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这些政治上的事情太复杂了。”
沈立冬安慰她:“没事,现在好多人都平 反回城了,我相信三苗今年肯定可以参加高考的。”
这话倒是让沈立冬对了,下半年的时候,方家就集体回城,姐妹俩终于再次见到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