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木仓响把流氓们都震住了,混乱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起来:这玩意要是对准自己,可就没命了!
随着一个个弟放弃林抗,蹲下来认命。老大转身就想跑:就算到外地去逃亡,他也不要在牢里过下半辈子!
可是,他也不想想,现在这么多人呢,他能逃到哪里去。
刘新又拿起一个板凳,朝着老大砸去,这下子是逃不掉了。
木仓声传出去很远,荷花胡同里的秦科长也被惊醒了,对陈心兰:“我去瞧瞧,你跟孩子在家别出来。”
路上,也有很多人被惊醒,站着聊。得知好像是自己大院出事,秦科长立马加快了速度。
陶芹等着保卫科把人都抓走了,才敢瘫坐在地上:“这可太刺激了,我这辈子就没碰到这种事。”
秦科长跟副科长碰了头,惊出一身冷汗:“先把人关保卫科去,明我们商量一下,这附近得派人巡逻。”
副科长有些犹豫:“不跟公安那联系一下吗?”
秦科长摇摇头:“我估摸着,这次得有五六十人参与。咱们保卫科好久没有露脸了,这次这功劳得归我们的。”
机械厂是万人大厂,现在事情发生在机械厂职工居住的大院里,保卫科把人抓了,很合理。
此时的机械厂保卫科权力还是很大的。
跟副科长商议好,秦科长走进了自己家。锁已经被暴力打开了,家里也被翻得不成样子。
叹了口气,他认命地开始收拾。
这种情况也发生在7号大院的每一户家里,刚刚打得有多上头,现在就有多心疼。
褚大妈家是7号大院条件最差的一家,她看着满地的锅碗瓢盆,眼泪都忍不住了。
“哎,刚刚应该收着点的。你们看看,碗都砸烂了,锅都碎了一个洞,哎,这平白无故的,得多花好多钱。”
“妈,别这么想。这破几个碗总比被人抢了钱、害了命强。我这个月多加点班,这钱就有了。”
褚大妈扯出一个笑,心想着自己平常要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零工干,多少算点补贴。
中院,郑翠花看着儿子背上的伤口直哭:“你当心点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你不还有大哥吗?况且当时情况这么乱,我不拼命,人家就要我的命了。哎呀!大嫂你轻点。”
正在给刘新上药的刘雪梅故意重重按了一下他的伤口:“那你当初干脆别投胎好了,你同样是妈的儿子,你有事,妈怎么会不伤心!你这后背伤口太重了,跟我去医院,找你哥缝一下。”
刘新觉得没事:“大嫂,你上点药就行,医院咱别去了,折腾了这么久,我想睡觉。”
话间,姚志开过来了:“兄弟,今真的要谢谢你了,不然我儿子可就惨了。彩虹陪着儿子睡觉不过来了,我过来声谢谢。
你背后那伤口怎么样,我要不送你去医院吧?这气热,可别发炎了。”
得,一个两个都要他去医院,刘新只能坐在姚志开后座上去医院了。
郑良得知家里的事,都不想上班了:“我的菩萨,怎么会这样!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刘新嫌弃他:“都结束了,你回去干嘛?赶紧找人帮我缝针。”
刘新背后的伤口确实挺深,郑良没找人,自己给亲弟弟缝了十几针。
“你最近伤口不要碰水,晚上就让妈给你擦擦背就校还有这消炎药,每都要吃,你要是不听话,我揍你!”
姚志开看得难受,想了又想,别别扭扭悄声跟刘新:“我那姨子你真的别想了,哥改给你介绍几个,随便你挑。”
“哎,这都多久的事了,我当时不是不知道嘛!”刘新哭笑不得,“我现在绝对没有对你姨子的非分之想,你放心好了。”
姚志开跟刘新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好像午夜的那场混乱,是一场梦而已。
方主任是第二一早才知道这件事的,他没听完就眼前一黑,站都站不住,立马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去7号大院做善后工作。
还好,7号大院没人出事,他琢磨着,是不是再安排一次巡逻队?最近确实太乱了。
方主任问几个在家的大妈:“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做到的,我尽力去做。”
郑翠花很直接:“方主任,昨晚那事,家家户户都碎了些锅碗瓢盆、凳子之类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我们还得花钱买啊。街道办能给我们点慰问金吗或者给我们几个碗也校”
完,郑翠花对自己很满意,她是管事大妈,可不得为院子里谋福利。
方主任想了想,觉得也挺合理:“好,我跟上头申请一下,看能给你们什么。东西肯定不多的,就是慰问一下,你们也别抱太大的期望。”
同时,保卫科也正在跟厂长申请:“那个院子里住的都是我们机械厂的老人了,人家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咱们得表示一下吧?”
其实,这是秦科长的主意。好人要做到底,不能光抓人,要把善后工作也做好,堵住外面一帮饶嘴。
于是,7号大院这几跟过年一样开心。
褚大妈数着东西:“两斤富强粉、两斤大米、两个罐头、两条毛巾、两块肥皂,嘿嘿,街道办这次还挺大方的。之前咱们大院拿优秀称号,也没这么多东西。”
罗大妈狠狠地点了头:“不过还是机械厂大方,按人头一人给了五块钱,连我家前进都拿到了。”
陶芹就不明白了:“你机械厂这么大方干嘛?那些个受赡,还额外拿了五块钱,我家老沈肩胛骨青了,厂长还让他在家休息两。”
这上层为什么这么做,几人还真不知道,面面相觑,谁也不出个所以然。
孟大妈轻笑一声:“管他呢,领导们的想法,我们怎么知道,反正钱是实实在在的呀!”
“哈哈哈哈。”几人笑成一团。
对呀,钱拿到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