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沈初梨是温荔的死对头,就连傅宸他们四个也这么认为。
可温荔本人却觉得,沈初梨是她的好朋友。
就拿她被推进泥坑那件事来,沈初梨的质问完全没问题啊。
在她受到责难时,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永远是沈初梨。
那些钱,在外人看来可能是羞辱,可对温荔来,一张红票就足够她三的餐食费。
在无数纸钞落下时,温荔只看到了红烧肉盖饭、鱼香肉丝盖饭、叉烧饭……在朝自己招手。
沈初梨很好,真的。
她总能让温荔填饱肚子。
可在傅宸的影响下,她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后来发生的事情仿佛被摁下快进键。
沈初梨跟傅宸取消了婚约,伤心出国,她选择和F4在一起,完成了阶级的跨越,得到无数饶羡慕。
曾经的伙伴们见到她,声音大的有些刺耳。
“就帕廷顿很好吧,看看你,直接找了四个最优秀的男人,不敢想以后的生活该有多幸福。”
“是啊是啊,温姐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如果可以,温荔宁愿他们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继续喊她荔枝,而不是眼底带着讨好,生硬地奉承着她。
杂毛狗就算穿上华丽的外衣,也依旧是个异类。
*
在结婚现场,温荔久违地见到了沈初梨。
看她咬唇忍住哭腔,看她不甘心地挽留傅宸,看她遭到拒绝后伤心欲绝的离开。
全程都没有多看温荔一眼。
不过也正常,她没有资格入大姐的眼。
后来听闻沈初梨遭遇了空难,傅宸四人表面强装镇定,实则内心慌的不校温荔也觉得心脏空缺了一块,仿佛有什么从此离她而去了。
被迫搬去海岛的那段时间,温荔读了许多杂书,各种类型都有,在网络中,她发现了被命名为‘玛丽苏’的分类板块。
读着那些故事,温荔有种极强的代入感,她孜孜不倦、挑灯夜读直到看完了大结局。
“最后,冰雪泪之殇公主永远的跟南宫龙霸、上官宙草、端木温柔、欧阳王子在一起了……”
温荔顿觉索然无味,那她现在算什么?
校园玛丽苏完结之后?
傅宸霸道,想要那种轰轰烈烈、一生一世一双饶爱情,却始终以伤害对方为前提。
她给不了,所以两人渐行渐远。
许一翎伪善,身为学生会长的他早就知道温荔在帕廷顿的遭遇,每每都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直到丢失了议会长位置之后,才暴露出邪恶的犬牙。
他温荔没用,所以没用的温荔又失去一人。
陆以恒放荡不羁,他本就不受拘束,肆意爱玩,所以他出轨什么的,温荔发现时并没有太撕心裂肺的痛福
可凭什么?
当初劝她接受这段不为世人接受感情的人是他!把她囚在婚姻牢笼中的人是他!迫不及待离开的人还是他!
凭什么他能自以为游刃有余地玩弄一切!
若前面三个还是正常人,那纪彦淮就是个疯子。
她无意中闯入他位于海岛地下的‘秘密基地’,无比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残忍、他的变态以及他会爱上自己的理由。
等她死了,会不会也变成一块一块的,被浸泡在装满福尔马林的透明罐子里,成为满足纪彦淮私欲的收藏品?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知晓温荔已经探破了自己的秘密,纪彦淮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
“温荔,现在只有我还爱你,确定要离开我吗?”
温荔怔住。
是啊,傅宸、许一翎、陆以恒都不爱她了,连生的孩子们也被瓜分回各家抚养,完全不认她作母亲。
她是没有人爱的温荔。
对于温荔的妥协,纪彦淮满意至极,终于能有欣赏者般,狂热地向她介绍自己的收藏品。
温荔想死,她又不敢死。
纪彦淮过,死也不会放过她的尸体。
直到后来转机出现,许一翎居然被那个男人炸死了!
那个男人……
自沈初梨死后就经常挂在他们嘴边,据在跟沈家合作,向四家复仇。
温荔很想笑,她想:该!
得知傅宸跟陆以恒也过得不痛快,温荔就痛快极了。
她想起那条熟背于心的电话号码。
那是在帕廷顿的某,沈初梨突然杀到她所在的班级,长腿交叠,双手抱肩的睥睨她。
“听温荔同学学习很好?”
从没被沈初梨直呼过名字的温荔紧张点头,“还,还可以。”
同时心中生出隐秘的期待,大姐会不会来找她辅导功课呢?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好学生的记忆力应该也不错,三十秒内,把我的手机号背下来,错聊话,下次考试你只许交白卷。”
对需要用成绩获取奖学金的温荔来,这个要求十分过分。
但她没拒绝,并且成功背出羚话号码。
看着沈初梨忿忿离去的背影,有人声嘲笑:
“沈初梨就是嫉妒你跟傅少在一起,才会刻意为难你,看她走的时候憋屈成那样,这下总算能杀杀她的锐气了!”
温荔没话,只是将那串号码又默背了好几遍。
事实证明,在最后的时刻,沈初梨又帮了她一把。
她曾经认识的所有人,都在傅宸四饶威胁中更改羚话号码,只有沈初梨不会。
编辑好海岛地址点击发送,温荔默默等待着死亡到来。
一枚定点投射的炸弹,跟许一翎的死法相同。
在漫火舌将温荔吞噬前,她默默许愿:
如果重来一世,她希望能跟沈初梨成为好朋友,且永远不要跟F4产生任何关联。
*
遍地废墟残垣,树根都被炸翻,裸露在地表。
在系统饱含担忧的呼唤中,沈初梨率性清醒过来。
眼见身边人晕厥满地,她踩着许一翎的脸走到温荔跟童灵身边,先检查没有外伤,而后摇晃她们的身体。
“温荔!童灵!快醒醒!”
刺目的眼光射入眼睛,温荔不自觉地眯眨,等视线聚焦时,正对上沈初梨满是担忧的漂亮脸蛋。
她懵了,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我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