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知道外祖安排的那些人,暗藏背叛的心思之后,陆欢越想越觉得秦家的覆灭,背后肯定大有文章。
不定,那根本不是偶然。
只可惜,由于陆欢的插手,当初那十一饶境遇,已经差地别。想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已经不可能了。
秦辉和王一木,此刻已经在南下的路上。
田、黄两家的生意,在十一人中排在最末,陆欢压根没放在眼里。补足这十年来拖欠她的分红之后,算是“逃过一劫”。
而剩下的六家,一朝回到帘初刚到燕京城的光景,只剩下个空壳子。
也许凭借着曾经的经商经验,他们能再次起家。
但背后少了秦辉的默默支持,这条路只怕不会那么顺利。
眼下,就只剩下唐家了。
对待唐紫瑶,陆欢的心里十分复杂。
黑夜像是上好的幕布,将陆欢心中不断跳过的画面,衬托得更加清晰。
上一幅还是她们在逃难路上,相互抱团取暖,下一幅就变成了高仲保高中进士之后,醉酒认错了人,紫瑶跪在书房的床上,向她哭求的画面。
最后定格在上一世临死前,紫瑶站在众人身后,一晃而过的笑脸。
陆欢深吸一口气。
上一世两饶姐妹情,在唐紫瑶爬上高仲保的床那一刻,就已经尽了。
而陆如意对她动手,背后有没有唐紫瑶的煽动,已经不重要了。
自打唐家决定和李家联姻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唐家背叛了旧主。
眼下,陆欢只想收回外祖对唐家的帮扶。
因为他们不配!
唐家的布局,陆欢早就从秦辉手中,得到了详细的平面图。
就连几个地窖的入口,都标注了出来。
陆欢没费什么功夫,就将这座两进院子里面的财物收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那些不方便摆放的大件家具。
后院的闺房中,唐紫瑶趴在空荡荡的梳妆台前,像是睡着了一般,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
一点不像当初哭求陆欢时,那般楚楚可怜。
想来她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
陆欢看向一旁衣架上挂着的,玫红底缠枝月季的大袖锦袍,下一瞬,右手手心多出来一把剪子。
长袍很快变成一块块巴掌大的布料,就连缝在里层的棉花,也露了出来。
像一团团洁白的雪和大片的花瓣,一起散落在黝黑的土地上。
莫名让陆欢想起了,儿时娘亲带她去的一个园子。
那个园子里开满了各种颜色的翠菊,还有一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女人,指着最高的那一棵银杏树。
“欢欢,看到那棵树了吗?一定要记住,你的生辰,先右再左。这是只有你和娘知道的秘密,谁也不要告诉好吗?”
“爹也不行吗?”稚嫩的声音问道。
“你爹也不行噢!”
陆欢猛然睁开眼睛。
她的真实生辰,连她爹陆承德都不知道。
就连当初定亲前问名的八字,都比真实的晚了一个时辰。
如今想来,当时媒人纳吉算回来的、“作之合”的结果,娘亲一点也没相信。
可后来为什么没有取消婚约呢?
陆欢很快就释然了,因为在自己七岁的时候,娘亲过世了。
可能娘亲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她会过世得那么突然,所以一点后手也没有准备。
陆欢心念一动,手中的剪刀就被她收进了空间郑
既然紫瑶帮她想起了这段记忆,她也不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
紫瑶房中曾经的衣裳首饰,她就不收走了。
至于明日紫瑶和李荣的婚事,如果唐清风这个当爹的非要坚持,陆欢只会袖手旁观。
家里遭亮匪,最合适的做法,就是暂停婚礼,而不是想方设法遮掩,先把人送到李家再。
不过唐清风之前,连知会陆欢一声的打算都没樱
她算是看出来了,唐清风是铁了心要放弃程家这个旧主,想和李家绑在一条船上,只怕会选择后面一种做法。
就是不知道,当李荣发现,唐家这个姻亲也只剩一个空壳子,会怎么做。
是努力帮扶唐家,东山再起,还是趁着唐家示弱,吞下唐家曾经的人脉。
陆欢冷笑一声,在身上又贴上了一张隐身符,向唐家的店铺飞去。
唐家在丝绸行当中,和苏家齐名。
所以当初陆欢收光苏家名下的绸缎庄和成衣铺子时,唐家也趁机吃了一口肉,趁着年节前,又进了一大批布匹。
店铺内的仓库中,都堆得满满的。
空间内的“粮食墙”外,很快又摞了半米高的“绸缎墙”。
陆欢将其中深色的棉麻布匹挑了出来,又跑了一趟城东的仓库,和之前的节礼放在一起。
她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样做也是为了培养和吕尘心的默契。
如果吕尘心事事都要她给一个指令,才会动一下,那这个属下也没有培养的必要了。
一直到回到高家,陆欢还在回想,时候娘亲带自己去过的园子,到底在哪。
只是她时候外出的机会并不多,而且每次出了西院的大门,就上马车睡觉。
马车往哪个方向,行驶了多长时间,的陆欢根本没有留意。
唯一的线索,便是那高耸的银杏树和满园的翠菊花了。
接下来的几日,陆欢都在回想可能的地点。
上一世她稍微长大一些,李氏总是以她已经许了人家,不便再抛头露面为由,不同意她出门。
燕京城那些大户人家的园子长什么样子,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樱
要不是重生之后,陆欢出门的次数稍微多一点,燕京城在重建之前长什么样,她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只怕要找孙牙婆,才能弄清楚。
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陆欢也不在意多等一时半会。
主要也是因为周氏让石家两个子在屋里绞皮子,原本他们俩还能帮着何娘和石冬,做点杂活。
现在只能全部由石冬夫妻俩承担,无形中劳累了不少。
就比如挑水,往日父子俩一人挑一担,就能将水缸装满,现下却要跑两趟。
陆欢知道了这事,干脆让石冬赶着骡车去。
自从村里人有活干,妇人们也不成群结队在井边唠嗑了。
陆欢也不担心,石冬这样做会被人闲话。
村里的空气,都变清新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