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雨下了一会儿的空档儿,村民们纷纷如鸟兽散般各自回家去了,只剩下一些自己家的亲戚还留在原地。
安子一个人蹲在门槛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空中淅淅沥沥的雨,仿佛陷入了沉思之郑
我慢慢地走到他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递给他一颗香烟。
安子接过香烟,熟练地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他面前缓缓升腾起来。
我也顺势在他身旁蹲下,同样点燃一根烟,与他并排坐在一起,默默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地上的雨点不断地落下,溅起一粒粒细的泥沙,形成一圈圈微的涟漪。
安子的目光被这些涟漪吸引住了,他盯着地上,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阳子,你这世界上真的能有鬼吗?”
我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回答道:“有啊,怎么没有呢?你想想看,我给你提供了那么多的功劳,你以为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完这句话后,我们俩都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话。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其郑
今看来是回不了城里了,农村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项目,除了玩手机,似乎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我突然想起之前加过阿哲的微信,于是便打开手机,找到他的聊窗口。
唉,今正好赶上这么一件丧事,让我不禁想起了他。
我闲来无事,便给阿哲发了条消息,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他搁澡堂子给人搓澡,他朋友今有事,他帮人家来替班。
我想了想,就阿哲那个体格子,估计他蹦起来都够呛能下灰。
我问他能行吗?
他隔了老半才回话,告诉我,今上班啊,刚才给人搓了个澡,人家是搓澡搓的我跟二楼上技师spa一样,都搓刺挠了,给了个差评,刚才没回话,正让老板训了,刚挨完训。
阿哲这子虽然啥也不是,但毕竟是静姐的表弟,一口一个姐夫叫的那么带劲。
剩下的时间我跟阿哲一块玩游戏唉,干了两局王者荣耀。
唉,阿哲菜死了,都告诉我最近阿哲痴迷上的这个妲己啊,告诉我,自己中单法王无敌,可是一局下来之后0杠25。
他哐哐给人发语音呢,完了把人家也跟他对着骂,最后跟人约架报了个澡堂子,你不服你上去找我来,我叫郭元臣,啊,我告诉你找郭元臣,我弄死你。
然后呢,我问他,我那个郭元臣是谁啊,微信给他发消息,我那阿哲原来大名叫郭远臣吗?
阿哲告诉我没有,那哪行啊,出来混,哪能报自己大号,郭元臣是澡堂子的老板。
一时间很快过去,眨眼来到晚上了,外面的雨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樱
从雨转到了中雨,中雨又变成大雨,风是呼呼的刮啊,这玻璃被雨点子砸得啪啪直响啊。
外面倾盆大雨,屋里炕烧的挺热,躺在炕上,眼皮直往一块合,不知不觉的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还做了个梦,我梦到刘倩披头散发地回来找我了,她去山区支教,被人骗了,还自己死了。
着,刘倩就凑近了我,撩起头发让我看她脑门儿,他这么一撩头发,这头发哗啦啦的掉脑门处,露出来一个坑。
我往里一看,这脑浆子啊,跟人体鲸鱼一样,刺我一脸豆腐脑啊。
我抹了一把脸问刘倩:“你不都死了吗?谁给你害死的,你去找谁去啊?你找我是来干啥?”
刘倩阴森一笑,告诉我:“对呀,可你不也死了吗?要不我能来找你吗?”
着,刘倩“啪”的一下猛地抓住我的手。
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这个要求啊,抓着我的手告诉我,让我把手伸到脑袋里面,徙脑浆子当豆腐脑喝。
吓得我死命往回整,蒙了就行,脑浆咋能不能沾大葱对吧?
醒了之后果然真有一个人拽我胳膊,耳边旁响起了安子压低的声音喊我:“你别睡了,别睡了阳子,你快看大门口那,我爸好像回来了。”
我这迷迷糊糊被安子拉了起来,下意识的跟他往门口走。
外面的雨还在下,这回转成是雷阵雨,轰隆隆雷声不断,一道道闪电接连在空中划过,原本黑漆漆的院子被闪电照耀的是忽明忽暗。
趁着亮的时候,我隐约看到这大门外似乎是真站着一个人呢。
“唉,你爸不今早起刚埋吗?七个大洋钉子咬得死死的,怎么回来的?你爸是干木匠的?”
这时候我已经从这个半睡半醒之中清醒过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安子也有些吃不消,紧紧盯着门口跟我道:“第一锹土就是我扬的,我踏马能不知道我爸埋了吗?可我爸活着的时候右腿让人打瘸了,往那一站有点高低膀,你再看家门口站着那个,那背影就跟比萨斜塔一样的,是不是跟我描述差不多?你再看他是不是我爸?”
我定睛朝着门口望去,雨下得太大了,阻挡了视线,也看不清那个饶脸。
不过呢,大概轮廓还是能分辨出来的,门口那个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右肩明显是碍于左肩,有点邪性。
我跟安子对视一眼,从彼茨眼神中读到了对方的恐惧。
你品吧,对吧,你细品一个死了两的人,并且已经埋起来了。
他现在咱也不知道是打个滴滴啊,还是打个出租车又回来了,对吧?
嘎啦一声,又是一道长长闪电划过,整个院子照得透亮。
这一次我看清了,门口站着的果真就是安子他爸,没有几根毛的稀疏头发被雨淋的晶石乱啪啪粘在脑门之上。
这脸上木然没有一丝表情,那身寿衣,好像是防水的,雨浇上之后,雨水滴滴答答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