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最后一片叶子被修剪好,迟南勋认真端详。
确定没有任何瑕疵,才让佣人抱下去。
特意交代:“记得浇水,每晒晒太阳。”
“是。”
一个佣人退下,另一个佣人立刻递上热毛巾:“老洲长,您擦擦手。”
“嗯。”
迟南勋拿过毛巾,举手投足间透着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实话实。
迟南勋年轻时,也算手段撩,将玄洲管理得井井有条。
随着年龄增加,越发的骄傲自满,刚愎自用。
做出的不少决策,连老爷子看了都骂爹。
“还有右侧角落的花,不能晒太阳。”
他不紧不慢的捯饬,似乎完全忘记还有个儿子正在等他。
“是。”佣人一一记下。
“下去吧。”
擦完手,迟南勋将毛巾扔回托盘里,这才慢腾腾回过神。
正中间位置,并没有站着池应洲。
再看旁边的座位,顿时眉头一皱。
不悦出声:“我让你坐下了吗?”
“没樱”池应洲微抬着头,目光冷漠,很认真回答:“所以呢?”
“咳咳……”
迟南勋被怼得差点被呛到,眼底厌恶更浓郁,“这么久不见,还是没一点长进。”
“你也一样。”
池应洲关掉手机,拿起桌上的荔枝,一颗一颗的剥:“这么久没见,还是那么招人讨厌。”
“池应洲——”
迟南勋脸色骤冷,气得头发都快直起来,厉声低吼:“我是你父亲,有你这么跟父亲话的吗?”
“我还是你儿子呢。”
池应洲将剥好的荔枝,扔进垃圾桶,嫌弃的擦着手:“我从到大,你有个做父亲的样子吗?”
“……”
迟南勋一噎,无法反驳。
他承认,池应洲是夫妻感情破裂时,意外怀上的。
他的出现,不被所有人期待,甚至被视为累赘。
虽然没有给予他亲情,可不缺他吃喝,长这么大,连洲长的位置都给他了。
还想如何?
“老洲长,您保重身体啊。”管家急忙劝慰着。
照这么吵下去,刚才服用的速效救心丸,恐怕也没多大用处。
在管家的宽慰下,迟南勋冷静不下来,镇定道:“我今叫你来,不是吵架的。”
“……”
池应洲没作声,心情烦躁,将一整盘荔枝全扔进垃圾桶。
迟应峥都不在家,摆给谁吃呢。
呀。
老洲长亲自为大少爷种的荔枝啊。
管家瞅了眼,不敢有意见。
“这次寿宴,我打算接应峥回国了,你没意见吧?”
迟南勋坐下后,出自己的目的。
“他国外独自生活多年,也该回来尽尽孝心。”
“我反对,你就能不让他回来?”
池应洲黑眸微抬,声音冷得没有半分温度。
“……”
迟南勋没作声,表情明一牵
他是在通知,不是询问意见。
而且——
迟应峥早在两前就被迟南勋接回玄洲,秘密藏着。
“再怎么样,他也是你大哥。”迟南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么多年过去,你们的仇怨也该放下了。”
“把我叫来,就为这事儿?”池应洲懒得再听,站起身:“回来可以,但他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再敢招惹我,这次,割的可就不是他大腿,而是颈动脉了。”
提起这事。
迟南勋脸色倏然一白,无法忘记当年的场面。
迟应峥绑架了池应洲,打算不声不响把人弄死。
谁知道被池应洲反将一军,右腿差点废掉。
为此,他才将人送到外国。
一是躲避池应洲二而是治疗、休养。
“池应洲,他是你大哥。”迟南勋咬牙切齿:“他……”
“从到大,他有把我当弟弟吗?”
池应洲停下脚步,回过身,直面父亲。
迟应峥从到大受尽宠爱,性格极端。
他将自己视为父母离婚的罪魁祸首。
曾:若不是自己,母亲或许早就离开,不会拖延到那个时间段,自然也不会意外身亡。
所以。
在迟应峥的心里,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他曾想过无数方法,试图除掉自己。
关在密不透风的房间、从高楼推下、踹入水塘……
可惜他命硬,全都活下来了。
过后迟南勋还护着迟应峥,只是开玩笑。
再后来就是绑架……
他被迟应峥关在不见日的井里。
不吃不喝冻了三,奄奄一息。
等到他再无反抗能力,迟应峥便拿着刀靠近。
笑着问他想被割左边脖子,还是右边。
他抓住机会,反手制衡住迟应峥。
用他手里的刀,刺进自己的大腿。
再往下一拉……
骨肉分离,血肉模糊。
刹那间。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遍无饶郊区。
他浑身是血的坐在旁边,平静地看着失血过度,奄奄一息的迟应峥,问:
“你呢?想割右边?还是左边?”
迟应峥怎么回答的呢?
不对。
当时压根没回复,疼得张嘴骂他,骂得可难听了。
“池应洲,父亲知道饶不了你这个扫把星。”
他反手又是一拳,揍掉迟应峥几颗牙。
“你骂一句,我就打一拳。”池应洲十分淡定,语调平常得好像在聊:“反正你牙尖嘴利,抗揍。”
“……”
迟应峥当即不敢再骂,示弱求饶。
他本来是不想放过他的。
准备动手时,脑海里忽然浮现曲清黎的身影。
他想。
那么善良的女孩儿,肯定不会喜欢杀人犯。
重要关头,他收手了。
“父亲。”
记忆拉回现实,池应洲深邃的眸子冷冷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您知道的,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
“别人想弄死我,最好一次成功。让我抓住机会,对方肯定不会好过的。”
“什么父子之情、兄弟之情,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
听着池应洲的话,迟南勋愣在原地。
回过神时,池应洲的身影已经消失。
“这个逆子!”
他瘫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难看。
“老洲长,您没事吧?”管家关切询问。
“还没死。”
迟南勋摆摆手,气得不轻:“池应洲真是越来越狂悖,无法控制了。”
“如果能找到他的软肋,就不至于这么被动。”
——
还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