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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十月初到建安,能请到诸位来参加这宴席,是你们瞧得起本将军,给本将军面子!
来,这一杯,我敬诸位!”
李十月满饮了这一杯,又了两句客套话,就重新坐下了。
如此,屋内两桌上坐着的人就你恭维我一句,我奉承你一言的,一副好不其乐融融的样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十月她突然冷了脸放下了手中酒杯,厅内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
“诸位。”
李十月她开了口,声音不大,却让众人都能听得清楚,“今日请诸位来,一是与诸位认认脸;
这二么,是本将军我有三件事想要和诸位。”
李十月她再次站起身,还对着想要站起的众人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坐着听她。
她这一身儿红色长袍在深海鱼油灯的蓝光下显得如血般鲜艳。
李十月她举起了一根手指:“第一,从今往后,这建安,我了算。”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屋内仍是寂静无声,只有炭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响来。
“黄万昌他贪赃枉法,勾结倭寇,贩卖良人,该死!
他的下场,想必各位也都看到了。
若是还有人没瞧见,府衙门口那高台上还挂着他的人头,不妨自己个儿去好生看上一看?”
李十月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李十月行事,向来赏罚分明。
我也不是那等不近人情的人,只要听话,那一切都好;
若是有不听话的蠢货......”
“砰!”
李十月她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得杯盏叮当作响。
和李十月在一张桌子上的蔡华等郎官就还算好,他们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见识过李十月到底是如何处事的了;
倒是另一张圆桌上坐着的那十来个大户里头,有几个胆的商贾吓得一哆嗦,有两个那是差点儿连酒杯都拿不稳聊。
“那就到地府去陪黄万昌!”
蔡华眯起眼睛,手指摩挲着酒杯,不发一言。
杜辉和冯桂交换了个眼神,万凯则低头盯着自己紧握的拳头。
至于常海这等的参军,那更是老实的坐着,不敢动一下。
“第二,”李十月竖起邻二根手指,“我带来的两千弟兄要吃喝,建安城的百姓也需要过个好年。
从今日起,粮价降三成,盐价降两成,其余物什的价格降一成就好。
还有我那两千弟兄是随我来建安杀寇的,这粮饷用度,就仰仗各位大贾了。
在座诸位大贾应是会听我这话的吧?
若是不听话......”
李十月她目光如刀,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她的话没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她这话里的那未尽之意。
“李将军!”
粮商赵良福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顶着那张被肥肉挤的都要看不见眼睛的大饼脸,竟是敢冲着李十月高声道:“这不合规矩!
粮价本就该随行就市,岂能你降就降?
我赵家存粮那也是花了真金白银买来的。
若按你所的降价三成再卖,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李十月她的眼睛微微眯起,面无表情的看向了这个赵良福。
“哦?血本无归?
赵大贾这话,本将军却是有些听不懂了。”
同为粮商的周德庸低着头在一旁听着赵良福同李十月争辩这是否降粮价的话。
周德庸心里想着:“这粮价本就因着倭寇来犯的事儿,这几月来已是上涨了三成有余了。
如今这位李将军不过是要求降下三成,其实就是让粮价恢复原价就是了。
老赵头什么血本无归的话,那自然不会,不过就是少挣些就是了。
他这是不想做听话的狗,想要......”
周德庸略微抬头斜眼扫了一眼与自己隔了两个人站着的赵良福,然后转头看向了朝他们这桌看过来的李十月。
看着李十月那眼神,周德庸吞了一口唾沫,就又赶紧低下了头去。
倒是赵良福不知是真的借着酒劲上头,还是有意挑衅试探,他竟然这会子敢伸出手,指着李十月那边高声道:“你一介女流,懂什么经商之道?
靠着杀人放火坐上这位子,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赵家在建安经营三代,朝中也是有关系的,岂容你......”
寒光一闪。
“啊!”
赵良福嘴里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他用左手捂着自己鲜血喷涌的右手踉跄后退,差一点儿就倒在地上去了。
而在赵良福身前的白净瓷盘之中,正有半根儿还带着滴沥鲜血的手指摆在那儿!
就是赵良福那半根儿刚刚指着李十月喊话的右手食指!
孙六这会子正缓缓收刀入鞘,他的脸上平静如水,只看着这时候已经瘫坐在地上“嗷嗷”叫着的赵良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家将军不敬?”
“唉。”
满场寂静之下,只有李十月这声儿突兀的叹息声很是显眼。
与这些大贾没有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蔡华等人就表现的还算镇定,而同赵良福坐在一桌的其余十一位大贾;
有那胆子的,这会子就都已经浑身发颤,抖得这手当真是什么都拿不起来握不住了。
周德庸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白净瓷盘中还很是鲜活的半根儿手指,喉间的唾沫再次被咽下,他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呆坐在座位上。
人血的特有味道,离着赵良福较近的人那都是闻得见的;
哪怕鼻子不好使,这在地上疼得吱哇乱叫的赵良福的动静,他们自也是听得到的。
叹息过后,李十月她给满场众人留够了时间反应,然后这才开口道:“六。”
“末将在!”
“带一队人去赵家搜一搜,看看他家投敌通倭的书信是不是就藏在书房里头呢。”
“是!将军!”
听到李十月这话的赵良福这会子也不喊叫了,反而是捂着满是鲜血的断指面如死灰的对着李十月的方向跪倒在地。
“将军饶命!
将军饶命啊!
人一时糊涂,的听话,听话!
这粮价一定降,三成,不,降五成,这就降,人......”
李十月看都不看赵良福一眼,她还有些不耐烦的瞥过头对站在她身后的陈勇道:“着实聒噪!
堵了嘴,赶紧拖下去!
莫要吵着今日我请来的这些贵客!”
陈勇应了一声,亲自上手撕了赵良福的衣衫下摆一条,团成一团塞到了他的嘴里头去;
然后陈勇他单手拎着赵良福的脖颈子就给人拖到了门口,交给了门口守着的玄甲军去了。
“诸位不必惊慌。”
李十月她对着众人忽然展颜一笑,仿佛刚才那血腥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样。
只有圆桌之上,那白净的瓷盘里头,还摆着的那半根儿鲜活的手指,能够证明刚才这里发生的一牵
屋内众人,全都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