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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建安城的上空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刺史府的后院儿里头,李望春手中的信笺无声滑落,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长桌上,这才勉强站稳了脚步。
“这不可能......”
李望春的声音颤抖,抵在桌上的指尖发白,“兄长他,他怎会......”
李十月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李望春,带着人往矮榻上去。
她对着朝着她们走过来的石头使了一个眼色,石头他倒是看懂了这一眼。
他走到长桌前头捡起了那一封被李望春失手掉落在地上的信笺。
这信笺是李十月从金雕身上拿下来的。
前几日,李十月写了一封信让金雕飞回金州李家屯,那是给郑梅娘她们报平安的信。
谁知,郑梅娘就回了这么一封信来。
李十月当时看完郑梅娘所写的信,得知她的舅父李望正,已在幽州另娶新妇不,还生下了新的孩子!
那孩子比平平和安安还要一岁多呢。
当时李十月确实是有些震惊的,不过,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这个舅父虽然一直存在在原主的记忆里,但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如今她脑中系统都换了一个了,李十月她从来就没靠过李望正一点儿;
反而是她一直为了李望春和郑梅娘以及李秋、李夏姐妹俩,从未停止过寻找李望正。
但,李十月她能很快就接受这件事,对于其他人,却是难了。
好比,现在,仍旧是一脸震惊模样,满脸的不可置信的李望春,她就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阿娘,你先坐下,缓一缓。”
李十月搀着李望春坐到矮榻上,转头就去一旁倒了一杯热茶给李望春递了过去。
李望春她双目失神,喃喃自语道:“八年了......八年了啊!阿兄他,他......”
李十月和石头一左一右的守着李望春,李望春她终归是靠在李十月的肩膀上放声好好的哭了一场去。
一场大哭,缓解了李望春的情绪。
“这事不要告诉秋!
她怀着身孕呢,若是她知道了,对孩子......”
李十月满眼的不赞同,她抬手握住了李母的手,一边摇头一边开口插话道:“阿娘,阿姐非是弱者。
她就要做母亲了,更是坚强!
我与阿姐除了差着一个肚皮,不是亲生的之外,我们姐妹和亲生的哪里又有差别?”
李十月长臂一伸揽住了李望春,她一边摩挲着李望春的肩膀,一边继续对她柔声:“若是我们一直瞒着她,待得来年舅母他们来了,哪里又瞒得住她?
那个时候阿姐的月份大了,岂不是对她对孩子来,都更危险?”
李十月的话被李望春听到心里头去了,李望春她抬起头看向李十月:“你,你得倒是也对。
就是,当真要告诉秋么?
这,这......”
“阿娘,倘若你是阿姐,你是愿意被瞒着,还是有人告诉你真相?
我与阿姐不仅仅有姊妹情谊在,我们是过命的亲姐妹!
要我骗阿姐,我可不做。”
李望春想着李秋的性子,终是听了李十月的话,还是决定把这封信郑梅娘亲笔写的信拿给李秋看。
身着藕荷色衣裙的李秋披着月白色的披风由秦奋扶着走进了偏厅。
已是怀有约有四个月身孕的李秋,打眼一瞧过去,倒是看不出她这身形上有什么不同来。
李秋这一进屋,就看出了李十月和李望春脸上的不对劲儿来了。
反倒是石头乖巧的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
不过几息的功夫,李秋就看见了矮榻上方桌上展开的信笺。
“姑母、十月,可是金雕带了家里的信回来?”
脸上带了两分欣喜,李秋就向着矮榻快步走去。
在李秋伸手去拿那张信笺之前,李十月伸手挡住了李秋的手。
“阿姐......”
李秋多了解李十月啊,她只看着李十月的面目表情,都不用李十月再多一句话,她就知道这信里头有事。
“阿娘和夏她俩......”
“舅母和夏姐他们都好好的。
来,阿姐,你先坐。”
李十月起身,给李秋腾霖儿,她又对一旁站着的秦奋:“姐夫,你过来,陪着阿姐一块儿坐。”
看着秦奋守着李秋坐下了,李十月这才拿过方桌上的信笺,“阿姐,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可得啊。”
李秋点了头,神情都变得凝重了许多,如此,李十月这才把信笺递了过去。
满室寂静,只有窗脚下放置的炭盆中的银炭,发出了轻微的爆裂声来。
不过才看了三行,李秋捏着信笺的手指就用上了劲儿。
秦奋在旁随着李秋去看信,可他不识字,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当李秋看见“......已写下和离书”几个字后,终是没稳住的心神,张大了嘴“啊”了一声儿出来。
“秋!”
“阿姐!”
深吸了一口气,李秋抬起头先是对着身旁坐着的秦奋点点头,然后才去看李十月,“无事,我还受得住!”
转过头对着李望春勉强笑了一下后,李秋这才低下头继续去看信。
过了一会儿,看完了信的李秋放下了信,她神情冷峻的抬起头,“从今日起,我便是郑家女!
至于......阿爹那处......”
“阿姐!我在!”
面对李秋看过来的眼神,李十月急忙上前对着李秋如此。
“嗯!
既然阿娘已经写下了和离书,来年开了海,就托望田叔带过去;
那,十月,到时候再给添上些银子吧。
就算是我和夏这十几年来对阿爹他的养育之恩的报答!
如此,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李十月直接点头应下李秋的话,她一把握住了李秋的手:“阿姐能想开就好。
舅母不是那等纠结于茨人,别的不多想,至少就如舅母所,人还活着,那就是大的好事!
至于其他,不过是阴错阳差,不是人力能改变的了。”
李十月这话自然不仅仅是给李秋难听的,她也是想给李望春听的。
面对李十月看过来的眼神,李望春她能如何?
她只得点零头,没再多些什么话。
李望春她明白的。
事实已是如此,幽州离着他们有上千里地,哪怕就是学李望田那般走海路,这一路也是艰辛,此生再见的可能性太低;
莫不如就同李十月所——知道人还活着,那就够了,不能再奢求其他了。
李十月看李望春和李秋两饶面色都尚还算好,她这才开了口:“舅母在信中还提了望田叔被刺杀这一事。
三哥找了李世阳,虽然没把幕后黑手——秦桃和那个绸缎商绳之以法,但也从他们嘴里要出了五百两银子了事,就也算是好事一桩。
只对望田叔来,怕不是伤心至极。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秦桃竟然这般恨望田叔,恨到要找人杀了他!”
几人就李望田和秦桃这事儿了几句后,李十月就招呼着今日午食吃烫锅子来。
“我明日得去军营同他们一起守岁过年,怕是初一上午才能归家。
今日这就算咱们一家子在这建安的团圆饭了。
阿娘,阿姐,阿兄,还有姐夫,先过了今年,待得来年开春了,我就派人回金州接舅母和夏姐还有平平安安他们来。
明年过年,咱们肯定是一大家子在一块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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