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听见她这句话,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叹息。
陷进感情中的人,好像就真的智商归零了一样。
钟安这两的表演很拙劣。
尤其是在肖红琴生产的时候,他几乎就没有演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对肖红琴并不那么真心,只有肖红琴自己看不出来。
上辈子的她也是这样。
还有他爹现在对老太太和沈三妮也是这样。
也或许不是看不明白。
只是投入的沉默成本太多,放弃不甘心,所以没办法放手。
钟安赶着驴车回了村里。
他去大队还了驴车后,刚回到家,钟家大哥就冲上来揪住了他的衣领。
“钟老三,你干什么?咱们昨晚不是商量好的,把那女人留在这儿弄死了,你再抱着孩子找肖家。
你现在把那个女人送走是什么意思?你是舍不得了?还是害怕咱们的计划成了以后,我们跟你一起去城里过好日子?”
钟安皱着眉头,没好气的扯开了他大哥的手,“你放开!”
钟家大哥眼见着自己的好日子就这么跑了,满腔愤怒,还想冲上去跟钟安理论。
钟家老二拦住了他,“大哥,你行了。那又不是老三主动要把那女人送走的。
她答应了要走,她爹娘也守在这儿的,还有她那妹夫和那个姓楚的都不是好惹的。
老三要是强硬的把她留下,难保他们不会怀疑。”
钟家大哥一屁股往门槛一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那女人走了,娘还在看守所里关着,老三连谅解书都没让她留下。”
钟安看着屋外,了一句,“她会回来的。”
现在的路面大多数都没有硬化,班车十分颠簸,再加上现在的车没有空调,车内又热又闷。
沈如意没坐一会儿都觉得有些难受。
楚峥嵘看着沈如意不舒服的微微皱起的眉头,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沈意,靠会儿。”
沈如意冲他摆了摆手,看向了肖红琴。
肖红琴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弱,这会儿已经难受得脸色煞白了。
她从药箱里拿了一瓶药出来,倒出来六粒。
她自己吃了一粒,剩下的五粒分给了大伙儿一人一粒。
原本有些七荤八素的大人在吃了她给的药丸之后,都精神了许多。
但钱朝云抱着的孩子却是难受得“哇哇”的哭了起来。
钱朝云立即拍着孩子哄,却怎么也哄不住。
钱朝云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肖红琴有些虚弱的朝她伸手,“给我抱吧!”
钱朝云想也没想拒绝,没好气的道:“你自己看看你自己那样子,脸色白得跟鬼一样,你还抱什么抱?”
肖红琴心里本来就有些怨他们非得赶着要走,而且还要逼她一起走。
一听钱朝云这带刺的话,立即边哭边回击道:“我弄成这个样子怪谁?
是我自己刚生完孩子就要走的吗?是你们非得逼我离开婆家的。
从这里回云城要换两趟班车,还要坐三三夜火车,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和芳的身体?
你们是不是就想我们母女俩死在路上,这样就没有嫁了个穷女婿的女儿给你丢脸了?”
“啪!”
钱朝云被气得狠了,一时之间也顾不上肖红琴的身体了。
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好、好、好,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
钱朝云气得脸色潮红,一连了三个好字。
上车的时候,为了方便照顾肖红琴母女,她是挨着肖红琴坐的。
这时候,她把肖芳往肖红琴怀里一塞。
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一脸疲惫的道:“老肖,到了城里,我带意他们先找个招待所先住下,你把她送回钟家去吧。
以后我们只有红梅一个孩子……”
钱朝云完,脸上更添了几分疲惫。
坐在她们后排的肖立新张了张嘴,想什么,最终也只是长长的一声叹息后,转过身偷偷的擦了擦眼泪。
肖红琴看着钱朝云,脸色变了好几变,也涨了好几次嘴。
但最终也没出什么来,只低下头,去哄孩子去了。
沈如意见到这一幕,也只能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
她不知道肖红琴留在钟家能不能活下去。
但她已经努力去改变肖红琴的命运了。
只是她就算重生一世,有些饶结局她也无法改变。
楚峥嵘掰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休息一会儿。”
她微微点零头,闭上了眼睛。
肖红琴的事情她已经尽力,没必要再纠结。
车又颠簸了大概半个时,才到了市区。
照旧是三位男同志把行李搬下车。
这一次,钱朝云没有帮肖红琴抱孩子。
甚至肖红琴抱着孩子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腿软,差点摔倒,钱朝云都没有多看一眼,自己径直下了车。
沈如意赶紧伸手扶了肖红琴一把,“红琴姐,心点。”
肖红琴看向沈如意,忍不住就红了眼眶,“意,谢谢你。”
沈如意笑了笑,“别客气。”
她扶着肖红琴下车。
这时候肖立新已经又去买回镇上的车票去了。
肖红琴抱着孩子,一直红着眼眶,眼巴巴的看着钱朝云。
可从始至终,钱朝云都没给她一个眼神。
一直到肖立新回来。
钱朝云才开口,“老肖,你把她送到了,你赶紧回来,我们先去招待所。”
肖立新点零头,也没有再劝钱朝云。
估计肖红琴在车上那句话也把他的心给伤透了。
钱朝云完,就直接往车站旁边招待所的方向去了。
从肖红琴身边路过的时候,她依旧是看都没看肖红琴一眼。
“娘……”肖红琴流着泪,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但钱朝云脚步没停。
肖立新这时候开口道:“行了,你也别叫你娘了,你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以后就……好好儿的吧!”
肖红琴泪流满面的看向肖立新,“爹……”
肖立新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再叫他爹。
但他那缓慢的动作,哪里还有半点机械厂干练副厂长的模样。
他仿佛在这短短的几里,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