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辈,也配让老夫给面子?”
大太上突然狞笑,佝偻的身躯竟挺直了几分。
他方才出手,不过只是为了试探。
试探的不是叶凡,是眼前的白袍男子。
简单一招交锋,他已判断出白袍男子修为。
武王境四阶,在这年纪的确资绝世。
但在他这等七阶武王面前,还不够看!
“哎……”
白袍男子轻叹一声,袖袍随风轻摆,回眸看向叶凡,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叶凡师弟,你先走!师兄我,跟他们玩玩。”
“师兄心。”
叶凡郑重点头,右手在虚空一划。
弈棋盘应声而出,化作丈许方圆的飞行法器。
而后一把拉起秦以沫的手,纵身跃上棋盘。
夜风拂过,吹动二人染血的衣袍。
“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走?”
叶凡目光扫过玄崎等人,声音低沉。
霍镜银发沾满血污,玄崎捂着塌陷的胸口。
龙琥右臂不自然地垂着,欧椋力竭地瘫坐在地上。
此刻几人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各自长老。
只有苏柔毫不犹豫地跃上弈棋盘,龙纹密布的双臂臂还在滴血。
什么也没,只是默默站在叶凡身后,用行动表明其心意。
“诸位,保重!”
叶凡知悉众人之意,没再强求什么,深吸一口气,朝玄崎等人抱拳拱手,“咱们,后会有期,有缘再见!”
着,弈棋盘闪烁着光芒腾空。
“拦下来!”
大太上岂容叶凡就此离去,冷声吐出一道话音。
十二名武境长老应声腾空,将弈棋盘团团围住。
“师兄!”
叶凡急呼回头,却见白袍男子不知何时已立于棋盘之上。
月光下,只见其手臂轻轻抬起,指尖绽放一道神纹之光。
待神纹之光刺入弈棋盘,整方棋盘随之闪烁出璀璨光芒。
“走吧。”
白袍男子足尖轻点,身影翩然升空。
弈棋盘载着三人破空而去,速度快到在空中拉出一道残影。
十二名武境长老见状,纷纷扑向弈棋盘。
嗤啦!
刚一靠近,无形的风刃如女散花般炸开。
十二人周身护灵力,瞬间被风刃所撕裂。
待他们踉跄落地,身上衣袍已成褴褛布条。
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细密血痕,似被千刀万梗
弈棋盘化作一道流光,转瞬已至百丈之外。
夜空中,只余下点点星辉般的轨迹。
“休走!”
洛镇见此一声暴喝,身形如箭般窜出。
却见白袍男子身影晃动间,已挡住了其去路。
“何必呢?”
白袍男子嘴角仍噙着那抹令人恼火的浅笑,挠了挠头劝诫洛镇道,“别追了,追不上的。”
“滚开!”
洛镇暴喝一声,掌心骤然凝聚出一道血色漩危
只见血色漩涡急速旋转,顷刻将周围灵气尽数吞噬。
继而化作一道狰狞的血蟒,直扑白袍男子面门。
“哎!”
白袍男子轻叹一声,指尖突然绽放一朵青莲。
莲花瓣轻旋,刹那间迎上血蟒撞击。
爆炸声中,那道血蟒迅速湮灭。
余劲未消,一道无形气浪反震而出。
噗!
洛镇脸色大骇,整个裙飞数十丈。
身躯重重砸在地上,口吐鲜血。
挣扎着想要起身,再度鲜血狂吐。
胸前衣袍,已被自己的血浸透。
“这白袍男子,好强的实力!”
“洛镇武王三阶的修为,竟一招都接不下。”
“年纪轻轻就拥有这等实力,那其师尊……”
霍邑长老几人目睹此战,一个个震惊不已。
彼此面面相觑,不禁对伏真宗产生了浓厚兴趣。
如若霍镜、玄崎几人,真能够拜入伏真宗。
有朝一日,不定也能拥有白袍青年这等实力。
到那时,不定能带来他们几个氏族变得更强。
“废物!”
大太上眼见洛镇非白袍青年一招之敌,一声冷斥。
双手迅速结印,十二道血色锁链从虚空窜出。
白袍男子见此目光微凝,嘴角仍挂着玩味之色。
身影退走十余步同时,双臂猛地张开。
下一息,便见其周身浮现出九朵青莲虚影。
莲瓣轻旋间,将袭来的锁链尽数格挡。
“去追叶凡!”
大太上无意跟白袍青年颤抖,扭头冲洛镇一声暴喝。
与此同时,袖中飞出一道血符直接没入洛镇体内。
原本重伤在地的洛镇竟瞬间恢复行动能力,化作血光就要遁走。
“又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白袍男子声音陡然转冷,一直含笑的眼眸中首次浮现杀意。
并指如剑,一道白芒后发先至,竟将那道血光生生钉在半空!
“啊!”
洛镇惨叫一声,从遁光中跌落。
只见其右肩,赫然出现一个血洞。
伤口处白芒流转,竟在阻止伤势愈合。
“辈,你找死!”
大太上见状暴喝一声,双眼突然变得血红。
周身血气翻涌,五指骤然成爪。
朝白袍男子一爪抓出,竟在空中留下五道血色轨迹。
白袍青年却不慌不忙,嘴角那抹浅笑始终未减分毫。
足尖轻点虚空,身形飘然后退。
“阁下,火气别这么大嘛!”
白袍青年着袖袍轻拂,一朵青莲在身前绽放。
恰到好处地抵住那夺命血爪,将狂暴血气化解于无形。
武王四阶,修为上他跟大太上有不差距。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不是大太上的对手。
只不过他觉得没什么必要,在此跟对方死战。
阻止有人追击叶凡,给叶凡争取到离开时间就够了。
……
此时叶凡三人,已乘坐弈棋盘离开太初道宗。
视线中,太初道宗山门已化作远处模糊的黑点。
“叶凡……咳咳……”
秦以沫突然轻咳一声,白色长裙上又晕开一朵血花。
叶凡急忙转身,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触手之处,尽是冰凉,“怎么样?以沫,伤势要紧吗?”
刚刚,秦以沫可是凭一己之力抵挡下了五六名太初道宗武境层次的长老,几乎透支了自己的力量。
但在太初道宗时,她一直强撑着。
“我没事……”
秦以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苍白的唇瓣上还沾着血迹,“我刚刚已经服下疗嗓药,伤势很快能稳定下来,倒是你……”
“我这点伤,跟没有一样,问题不大。”
叶凡轻轻将秦以沫扶坐在棋盘中央,自己则半跪在她身前。
“我的,不是你的伤……”
秦以沫突然抓住叶凡的手腕,苍白的脸颊突然泛起一抹红晕,“是你的……弱冠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