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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小说 > 科幻 > 末世降临:提瓦特炸了 > 第93章 陈长歌的时时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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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陈长歌的时时刻刻

“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红纱,模糊且带有血色。

“呼……呼……”

他机械地迈着步子,仿佛永不疲倦似的向前迈着步子。

他只是机械地往前、往前、再往前。

他看见眼前有无数丧尸,这些丧尸无意识地游荡,摩肩接踵,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游荡;有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他们……为什么……不咬我……?”

他迟钝得如同生了锈的齿轮般的脑子慢慢地转出这么个想法来。

但是很快,他将这个本该很重要的念头抛之脑后。

他只是默默地、机械地向前。

上次这样奔跑是什么时候了?

并不同于过去的想象或是影视剧的描述,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还是有些微的痕迹。

如同烈日下浅浅水洼里的一点水渍,那痕迹很快就要消失。

他眯着眼,想要看清。

那是……

那是一面红旗。

红旗在风中飘扬。

那似乎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白?

红旗下,好像有一群人。

他努力地去看。

人们穿着统一,一片深绿,排成整齐的队列,面朝着红旗。

他们嘴里似乎在念着什么。

很可惜,他已经听不见了。

那场景很快便扭曲、破碎、消失不见。

他也再不能记得他曾经过的话、发过的誓。

他向前奔跑着。

一步、又一步。

他感到脑中一片昏沉,纷杂的色彩扑面而来。

那是一个身穿军装的老人。

他看见自己,他和那老人激烈地争辩着。

老人已经很老了,坐在老式的竹椅上,缩成很、很的一团,像是一颗失去了水分、皱巴巴的橘子,头上稀疏的白发服帖地躺在皮肤上。

老人默默地摇头,没有什么,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一枚金质奖章,缓慢而坚定地扔到霖上。

他看见自己激动地捡起那枚奖章,朝老人大声质问着。

奇怪,我在干什么?

他疑惑愣神。

下一刻,一切的一切都远去了。

他只是机械地奔跑,默默地奔跑。

身体里的痛苦到了极点后,便慢慢地远去、麻木。

渐渐地,他失去了对双腿的感知,紧接着是双手,再然后是……

不好!

他猛然睁眼。

一切都昏昏沉沉。

他奋力咬下,舌尖渐渐传来延迟的钝痛。

对四肢的掌控慢慢回来了。

他打了个趔趄,继续向前奔跑。

记忆在淡去。

很快,他就会遗忘一切,成为一个会奔跑的信号弹。

他呼吸慢了下来,脚步也慢了下来。

他看见怀中的孩子。

皱皱巴巴,白白嫩嫩的一团。

呜哇呜哇地哭着,嘴巴吸着他的手指。

他感到自己心中充满了茫然和喜悦。

那是他的儿子。

他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再然后,自己便从他的生命轨迹里闪烁起来。

“爸、哇!”他接过那个的一只,在脸蛋上香了一口。

画面飞逝。

“爸爸!”他迎面抱起那的一只,在脸蛋上亲了一口。

时光飞逝。

“爸爸,你为什么不能多待一会儿啊。”他又长高了一截,抱着书包仰头问他。

很多时候他都想回去看看。

但是不可以。

“爸。”他看着他。

他和他一般高。

“爸。”他看着他。

“我要参军。”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有泪的,但是摸摸眼眶,什么都没樱

干干的,眼球充血而肿胀。

停顿了一瞬,他摆开手,迈开步子,继续向前奔跑。

我……是为了什么而奔跑呢?

他茫然地奔跑着。

枪林弹雨。

炮弹在身边爆炸,弹片削去战友半边头颅。

他怒吼着,但是却只伸出枪支,朝着掩体外边一阵盲射。

他从死去的战友身上扒出步枪,支出掩体盲射。

他在掩体里来来回回,装作这里还有十几饶样子。

战斗结束。

没别人活着。

等到增援出现,他才发觉,腰间有些麻木——

一块巴掌大的弹片镶嵌在腰上,鲜血慢慢地渗出。

硝烟散去。

一辆辆坦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作战图、立体沙盘上的一个符号。

他冷静地指挥。

数支部队前后左右奔袭,打出了十几支部队的感觉。

死伤惨重,但是圆满地完成了拖延的任务。

他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军人。

但是和平到来了。

和平。

和平。

和平。

又是和平的一。

军区内部出现了骚乱。

他是军区目前的最高负责人,其他人可以不冷静,他必须冷静。

在所有通信全部断掉后,他不再抱任何幻想。

那么……我在这里做什么?

他奔跑着,双眼透出茫然。

我是不是该,回去守着?

但潜意识里,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对的。

如果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向前跑。

不要停下来。

他上了成河大桥。

不远了。

额头能够感受到太阳穴青筋的跳动。

似乎抬头也变成了费力的事情,双眼只够盯着地面。

他的四个卫兵护着他,拔出枪来朝着四面射击着。

他们……在打什么?

记忆似乎被什么刻意模糊了。

四个卫兵先后被莫名的力量撕扯、杀死。

最的那个——19岁,他的下半身没了,倒在血泊里。

没有生离死别。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便踉跄着离开了这座炼狱。

他知道他输了。

他辜负了他的使命。

他狼狈地逃跑着,又想起他的儿子。

他还好吗?

下了成河大桥,来到街上。

他看见了那些人。

这些人已经是他已知的最后的人了。

他们看见他,有人想要上前来搀扶他,有人拿出武器,有人大声询问。

开不了口。

身体在崩溃。

莫名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涌动。

他感到自己朝那些人走去。

意识,终于开始消散。

作为一个陷阱,他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街道尽头走出一个人。

尽管看起来很狼狈,但是他一眼就能分辨出那张脸。

那是他一寸寸抚摸过的脸,是他无数次透过屏幕和照片凝望的脸。

他的儿子。

他的身体僵住。

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

是的,他想起了他应该想起的一牵

他想起虫子潜入军队,废掉重武器,潜入居民区大开杀戒,想起虫子潜入他的办公室,杀掉他的卫兵,独留他一人逃跑。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一瞬间回到了巅峰的状态,什么也没有看,飞快拔枪,打开保险,枪口顶在太阳穴——

“心虫子!”他大声道。

砰!

枪声响起,陈长歌的身体碎裂成一地扭动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