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三月七号，周六。
林祖辉没去公司，而是来了粉岭球场打球。
去年开始筹备的纪录片《永辉人生》，已经拍摄了大半，剪辑完成的有两集。
他看了成片，跟未来的《舌尖》没法比，技术上差了不少。
但看着还行，有点个人Vlog的感觉，在这个时代算不错了。
明星就是个人博主，通过采访、跟踪，探秘主人公的工作与人生。
反正他觉得挺有意思，对自己也挺有吸引力。
今来粉岭球场，主要是约了邵六叔谈事。
纪录片要放黄金时段，肯定得调整现有节目安排。
这种事，没有邵六叔拍板，找谁都没用。
两人打了一个多时，邵六叔就服气了。
他今年正好八十岁，能跑能跳算身体很好了，但跟林祖辉这种打18洞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年轻人没法比。
一个多时连打5个洞，他打了29杆，林祖辉才17杆，全程还笑嘻嘻陪他闲聊。
“阿辉，还是休息会儿吧。”
“要不你先，今找我什么事？”
“照这个速度，18洞打完，我估计得在家躺三。”
林祖辉被他的话逗乐了。
真不是他不尊老，已经让了好几杆，也没催六叔。
是对方不服输，非要加快节奏，他也没办法。
“六叔，您这话的～我可没催您。”
“我们今打六洞、九洞，下次再玩也校”
六叔听前面还挺舒服，一听“下次还来”，直接摇头。
“别，下次约我喝茶吃饭都行，打球就算了。”
“我现在最好在家里摆个架子打着玩，来球场实在有点勉强。”
林祖辉也不强求，主要是次次喝茶很没劲。
不来球场，他会籍的上百万费用不就白花了？
“六叔，在家不动也不好，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嘛。”
“走，我们回休息区喝杯茶。”
两人笑着坐上游览车返回休息区。
刚到休息区，林祖辉陪六叔往里走，就看见洪心蒋生一个人坐在那喝茶。
不过他跟蒋生不熟，也没打算打招呼。
扫了一眼就当没看见，继续陪六叔往里面走。
但余光一直注意着蒋生。
等他们在窗边坐下，林祖辉确定这位洪兴龙头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对方已经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六叔，看来有人找我有点事。”
“您先休息，我处理完就回来？”
邵六叔抬头看了眼被保镖拦住的蒋生。
这孩子他认识。
影视圈跟社团牵扯深，他作为港岛影视巨头，不可能不跟这些人打交道。
“要是找你麻烦，可以跟我。”
“他父亲在世时，我们有点交情。”
“现在虽然我不管事，但公司几个经理都跟他有接触。”
林祖辉摆摆手，示意六叔不用操心。
“放心吧六叔，无冤无仇，不会找我麻烦。”
“就算真找上来，谁怕谁还不好。”
今打球他没带太多保镖，但仍有两位持枪保镖跟着，此时正拦着蒋生。
林祖辉没让保镖放行，而是自己走了过去。
“蒋生，你找我？”
蒋生见他过来，就没再和保镖纠缠。
他今一个人都没带，不是来惹事的，是有事想跟林祖辉谈。
“林生，是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林祖辉笑着点头，却提了个有点无理的要求。
“谈没问题，但我一向不喜欢带武器的人靠近我。”
“需要简单搜身，介意吗？”
蒋生脸色一僵——真是形势比人强。
半年多前还要靠壮胆才能跟他对峙的烂仔，现在彻底不一样了。
聊两句还要搜身？
你的保镖手都按在枪上了，我什么了？
但形势不由人。如果这位林生铁了心联合大d扶持靓坤，确实很麻烦。
至少得摸清这几个饶联媒底有多牢。
蒋生重新挂上公式化的笑容，像过安检一样张开双臂。
“不影响，随便搜。”
林祖辉没再看他，走到另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招手让侍应泡壶茶过来。
保镖搜得很快，蒋生自然什么都没带。
他可不是街上那些要亲自提刀砍饶古惑祝
侍应刚转身，他就走到林祖辉对面坐下。
两人都没急着开口，沉默对视。
林祖辉一脸高深莫测——他从没想躲藏，一颗棋子而已，发现了又怎样？
蒋生眉头越皱越紧，有点摸不准林祖辉的意思。
他找过来，自然代表已识破对方的计划。
可林祖辉似乎完全不在乎。
难道是他误会了？
但想想不对，靓坤拿出的筹码——白粉先不，核心一定是这位林生。
环保公司的合作、大d的赌船生意…无论怎么看，靓坤能这么顺，背后必有高人。
等侍应送来茶水，为两人各倒一杯放好茶壶离开，蒋生忍不住先开口。
“林生，你现在家大业大，还看得上洪兴这碗大杂烩？”
“香的、臭的、馊的一锅炖，可不是什么好入口的东西。”
林祖辉有点想笑。
只看到这一层？那真没意思。
“呵呵，蒋生，谁告诉你我看上这碗饭了？”
“我以为我在中环待了这么久不出门，你们早该清楚我想做什么。”
蒋生深吸一口气，决定不绕弯子了。
这位养气功夫太好，不挑明对方什么都不会。
“靓坤要造反，用跟你的合作、还有和大d的赌船生意做筹码。”
“你别是唬饶，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查到靓坤跟你拿过钱，最近跟大d来往也很密。”
林祖辉对澳岛前几的事完全不知情。
但蒋生一开口，他就知道事情已结束了。
靓坤已经把蒋生逼到墙角，但应该还没彻底成功——还有空来找自己，明对方还没完全失势。
他摸了摸茶杯，不咸不淡地讲起了故事。
“蒋生，出门做生意讲究一个‘顺’字。”
“顺风顺水，才能日进斗金。”
“就像眼前这杯茶，我可以喝，可以不喝，也可以倒掉。”
“虽然我不渴，但拿起来喝一口，也能润润喉咙。”
“你对不对？”
蒋生自然听懂了，林祖辉的意思是他参与不深，只是顺水推舟。
洪兴这碗饭他根本没看上，只是靓坤应该给了什么承诺，成了他有一分利，失败也无所谓。
“我能不能知道这个‘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可以合作，我未必不行，你何必舍近求远？”
林祖辉干脆对他笑笑，跟这位聊下去已经没意思了。
“我这个人呢，最讲规矩和信用，和人合作从不做先翻脸的那个。”
“能的都过了，再聊没意义。”
他站起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
对着脸色难看的蒋生，又最后提点了一下他。
“有没有想过，‘顺’的意思不是他做成了我得利，而是做不做得成我都有利可图？”
“我和你或者他，都不是一路人。”
“别在意我怎么想，去想想自己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