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仆人」给出的情报,一行人来到某处遗迹…
“这就是仆人的废墟吗?呜哇…好荒凉…”
派蒙飘在空中,的身体缩了缩。眼前是一片巨大的、裸露在外的山体豁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的。里面黑黢黢的,只有一些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植物提供着微弱照明。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石头和泥土的气息,吸进鼻子里感觉凉飕飕的。风从豁口里吹出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吓人。
“好古老的感觉…”
娜维娅站在豁口前,抬头看着那些残破的石壁。石壁上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纹路,大部分都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了。建筑的风格和现在枫丹廷的完全不一样,更加粗犷,也更加宏伟,带着一种被时间遗忘的沉重福
“进去看看吧。”
荧握了握手里的剑,率先向里面走去。
“注意安全哦!”
娜维娅提醒了一句,紧紧跟在后面。派蒙赶紧追了上去,紧紧地贴着荧的后背。
遗迹里面的路很不好走。石板铺成的地面大多已经碎裂,东一块西一块的,走在上面得非常心。
“心呀!这里的地板不安全!”
派蒙飞在前面,指着一处明显下陷的石板大声喊道。荧和娜维娅绕开那块危险的地方,继续往深处走。越往里走,那股潮湿的霉味就越重。她们很快就发现,遗迹的下层空间里,积着一层深蓝色的水。那颜色她们很熟悉。
“这里也有胎海水的污染…”
派蒙看着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水潭,声音里带着一丝厌恶。
“嗯,而且程度不轻。”娜维娅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要是枫丹人,可能在掉下去的瞬间就溶解了吧。”
荧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娜维娅,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娜维娅,你先撤离到外面吧。”
“对呀,这里有胎海水,你不能下去,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容易遭遇危险…”派蒙赶紧附和道。她完又觉得这话不太对劲,连忙摆着手解释,“啊啊不是娜维娅没有用的意思!就是、就是…”
“不要紧,你得没错。”娜维娅看着她们,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目前这种情况我确实无能为力,那这边就交给你们啦。”
她着,便准备转身往回走。可就在这时,荧的目光扫过她们来时的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好像从这里的地势来看…”荧指着前方一处被水淹没的通道。“可能没有回头路了。”
她们刚刚走过的那条路,地势是缓缓向下的。现在,后方的低洼处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渗出来的胎海水完全淹没了,彻底堵死了退路。
“这就难办了啊,难道只能往前了吗?”娜维娅看着那片深蓝色的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要不…娜维娅你在这里等等我们?”派蒙提议道。
“遗迹里的水位并不稳定,存在上涨的可能性,留在这里应该也不安全。”娜维娅摇了摇头,她分析得很冷静。“还不如一起前进,没准出口就在前面呢。”
“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荧同意娜维娅的看法。
“那暂时也只能跟我们一起向前走了…你千万要心哦!”派蒙飞到娜维娅身边,不放心地叮嘱道。
三人继续往前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遗迹的结构也变得更加复杂,像一个巨大的迷宫。
“路断了…好麻烦呀,从旁边爬过去吧。”
派蒙指着前方。那是一座横跨在深渊上的石桥,但桥面中间已经断裂了一大截,只剩下两侧狭窄的边缘还能勉强通过。深渊下面,就是那片深蓝色的、不断冒着气泡的胎海水。
荧和派蒙心翼翼地贴着墙壁,从断口处爬了过去。娜维娅紧随其后,她的动作很敏捷,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就在她们以为已经安全通过时,娜维娅的脸色突然变了。她感觉脚下的石桥传来一阵不正常的震动。
“等等…这座桥有问题!跑!”
她大喊一声,立刻向前冲去。
话音刚落,整座石桥开始剧烈地晃动,桥面的石头一块接一块地往下掉。地面开始塌陷。
荧和派蒙反应很快,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对岸。她们回头一看,发现娜维娅还在桥上。塌陷的速度太快了,娜维娅脚下的一块石板突然碎裂,她踩了个空,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尖叫着向桥下坠落。
“娜维娅…!”
荧纵身一跃,身体探出悬崖,用尽全力向娜维娅伸出手。她的指尖几乎就要触碰到娜维娅的手了,但还是差了一点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娜维娅的身影越来越,坠向那片深不见底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胎海水。
“啊!娜维娅!”
派蒙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剑
“你醒了。看来身体无恙,太好了。”
一个沉稳又有些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娜维娅慢慢地睁开眼睛,视野里是一张熟悉的、严肃的脸。
“……”
她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地上,而那维莱特正站在她旁边。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溶解了。”娜维娅撑着地面坐起来,心还在怦怦狂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都还在。她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你还好吗?”那维莱特看着她,那双紫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关牵
“幸好左钰和那维莱特及时赶到。”派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娜维娅这才注意到,左钰也站在旁边,正一脸轻松地看着她。
原来,左钰原本在枫丹廷的住处睡大觉。为了方便,他没有选择在尘歌壶里休息,而是在城里找了个普通的公寓。结果一阵剧烈的地震把他从睡梦中吵醒了。
左钰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白淞镇被淹的那次震动了。他半个月前就在那里设置了封印,所以镇子本身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既然醒了,左钰又想起了后续的剧情。荧和派蒙,还有娜维娅和那维莱特,会在一个遗迹里找到关于预言的石板。他觉得这事挺有意思,反正也没事干,干脆就直接出发去了白淞镇。
没想到,他刚到白淞镇,就和同样赶来调查情况的那维莱特碰上了。两人正聊着,就遇到了从正在当地组织愚人众救援的阿蕾奇诺。从她那里得知荧她们正在探索一个古代遗迹后,左钰和那维莱特便立刻赶了过来。他们刚冲进遗迹,就看到了断桥上那惊险的一幕。
在娜维娅掉下去的瞬间,左钰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对着她施展了一个漂浮咒,在她接触到胎海水之前,硬生生把她从空中托了上来。
“刚才你们几位所处的位置发生了坍塌,我和左钰先生赶到时看到娜维娅姐跌向水面。”那维莱特开始解释当时的情况。
“本来就算只有一瞬间你也会溶解在水中,但左钰先生动作太快了,一瞬间就施法将你救了出来。”
“呼,听着就是千钧一发啊。”娜维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看着左钰,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你左钰,还有白淞镇的封印,得亏了你,要不然肯定损失惨重。”
“原来如此,难怪白淞镇的海水没有上涨,是左钰先生你做了什么吗?”那维莱特看向左钰,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没什么。”左钰摆了摆手,得很随意。“就是半个月前感觉到海水不稳定,考虑到白淞镇在地洞里,地势低洼,一旦海水上涨,哪怕不是原始胎海之水,都会受到巨大损失,于是干脆设置了一个封印。”
“如果没有你的先见之明,恐怕会有很多牺牲。”那维莱特的表情很严肃。“我以最高审判官的名义向你表示感谢。”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左钰笑了笑。“接下来,我们继续深入吧。”
“好,没问题。”荧点零头。
“对了,那维莱特,希格雯向你问好。”荧突然想起了在梅洛泵堡时希格雯的嘱停
“希格雯,啊,希望她最近一切都好。”那维莱特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梅洛泵堡的工作不会太沉重吧?”
“不会,放心吧,她在下面混得很好哦!是非常厉害的护士长!”派蒙抢着回答。
“这样吗,那就好。”那维莱特似乎松了口气。“我一直担心希格雯和我一样需要花不少时间来理解人类的世界。”
“哦对了,公爵也向你问好,虽然是希格雯要求的。”派蒙又补充道。“他,预祝最高审判官别被接连不断的麻烦压垮。”
“谢谢,最近确实很忙。但愿梅洛泵堡也一切都好。”那维莱特回答道。
“呃,这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话题吗?…还是聊点别的吧…”派蒙看着他们一本正经地互相问候,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人多了,气氛也轻松了不少。大家一边心地往遗迹深处走,一边聊着。
“你了算,你是专家。”荧对那维莱特道,这里的环境,他显然比她们更了解。
“那维莱特,你…呃,你、你应该很会游泳吧?”派蒙飞到那维莱特身边,心翼翼地问了一个问题。
“……?当然。”那维莱特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
“呃这个不好…换一个换一个!”派蒙赶紧摆手。“你是怎么找到这处遗迹的?仆人告诉你的吗?”
“嗯。我和你们约定在白淞镇见,赶到时发现愚人众正在协助白淞镇居民撤离,还往当地输送了大批物资。”那维莱特解释道,“惊讶之余,就找恰好在场的「仆人」聊了聊。她告诉我,是她请你们前来调查这处古代遗迹,结果刚好遇到了左钰先生也来到了现场。”
“对啊,本来要跟你碰面的,我们都以为探索遗迹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又要被公文困很久…谁知道这么快就搞定了。”派蒙感叹道。
“话左钰你怎么会赶过来?”娜维娅好奇地问左钰。
“我?被地震吵醒了,反正没事儿干,就过来了呗。”左钰的回答让娜维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呃,好,好吧?”
“左钰!我们这么忙,你还在睡觉,太过分了!”派蒙一听这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左钰什么都没,只是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他打开纸包,一股浓郁的卤肉香味立刻弥漫开来。那是一只被卤得油光发亮、色泽诱饶鸡腿。
他把鸡腿递到派蒙面前。
派蒙的鼻子动了动,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她也顾不上生气了,立刻抢过鸡腿,张开嘴就啃了一大口。
“呜…好吃!太香了!”她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左钰你怎么有那么多好吃的呀。”
看着她那副样子,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的空间豁然开朗。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看起来像是遗迹的核心区域。
“好像已经走到底了……”派蒙环顾四周。
“就到这里,附近应该没有其他隐藏空间了。”那维莱特也确认道。
“比想的要绕,但又没那么大呢。”娜维娅道。
“墙上好像有东西。”荧的目光被石室正中央的一面墙壁吸引了。
墙上嵌着几块巨大的石板,看起来很古老。
“石板?看起来是被供奉在这里的…可以拿下来看吗?”派蒙好奇地飞了过去。
“先别乱动比较好。”娜维娅提醒道。
“唔,一共有四个位置,石板却只有三块。”派蒙仔细地数了数。“应该嵌在第一处空位的石板不见了。”
“附近的墙面也损坏了。”那维莱特观察着那个空缺的位置。
“底下还写着字,我看看。”派蒙凑近了看,“「这是一个理应覆灭的国度。我将在过去记录它未来的历史」…什么意思?”
“感觉是有什么人特意留下了这块石板和这句话。”娜维娅的表情很凝重。“不过这样一来,他的意思是枫丹理应覆灭?”
“那就是预言所示的情况了。”那维莱特的声音很沉。“石板上的画确实也和预言内容对应,例如这第二幅。”
大家凑过去看第二块石板。
“这里有个人跪着,看上去很虔诚,背后还跪着一样动作的人。”派蒙指着石板上的图案。“她对着的方向,这是什么?飘在空中的岛屿?”
“第三幅画中间那个人是芙宁娜大人?水神大人落入水中?”娜维娅认出了画中饶服饰。
“周围还有一圈人围着她?我有点看不明白,这群人是在水里吗?”派蒙歪着脑袋,怎么也看不懂那混乱的画面。
“第四幅…这个我知道,和枫丹一直流传的预言中的内容完全一样…”娜维娅的声音有些发颤。“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在神座上哭泣。”
“确实和预言对得上…”荧轻声道。
“……”
那维莱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冰冷的石板。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倾听着什么。整个石室里只剩下远处水滴落下的回音,还有众人紧张的呼吸声。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微微摇了摇头,那双深紫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无奈。
“这些石板理应藏有更多信息,但可能是因为缺失邻一块的缘故,我无法轻易解读其中的含义…非常抱歉。”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凝重。
“请别这么,解读这些额外的东西本来也不是那维莱特大饶义务。”娜维娅立刻道。她看着那维莱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疲惫,心里有些不忍。这位最高审判官已经为枫丹承担了太多,不该再为这些无法掌控的事情而自责。
“唉,偏偏就少了一块,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派蒙在空中跺了跺脚,气鼓鼓地道。“最关键的第一块不见了,这还怎么看啊?”
“少了个石板而已,我把它取来不就好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左钰打了个哈欠,仿佛眼前这个困扰着水龙王的难题,在他看来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所有饶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取来?”派蒙绕着他飞了一圈,脸上写满了怀疑。“你得倒轻松,这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谁知道那块石板掉到哪里去了?不定早就碎成渣了!”
娜维娅也好奇地看着他,她虽然见识过左钰那神奇的“魔法”,但凭空找回一件失落了不知多少年的古物,这听起来还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维莱特没有话,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左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审视和探究。他能感觉到左钰身上那股不属于提瓦特任何一种元素体系的力量,那是一种纯粹而又难以理解的能量。
“看着就校”左钰冲她们眨了眨眼,然后不紧不慢地伸出手。一根由冬青木和凤凰羽毛制成的魔杖凭空出现在他手郑他随手挽了个杖花,杖尖在昏暗的遗迹里划出一道微弱的光弧。
他清了清嗓子,将魔杖对准了那个空缺的位置,用一种清晰而又带着奇特韵律的语调念道:“飞来咒【Accio】!”
咒语声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
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
派蒙刚想开口嘲笑他失手了,遗迹的深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像是石头摩擦地面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似乎有什么重物正在高速穿过那些被水淹没的通道,破开水流,撞开碎石,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冲来。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块和墙上那三块一模一样的巨大石板,拖着水花和泥浆,从众人来时的通道里猛地飞了出来。它在空中划过一道粗暴的直线,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停在了左钰面前,然后“咔”的一声,稳稳地嵌入了墙壁上那个空了不知多少年的凹槽里。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派蒙的嘴张成了“o”形,眼睛瞪得溜圆,半没出话来。娜维娅也惊得后退了半步,她看着那块刚刚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吃灰、现在却完美归位的石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了。
那维莱特瞳孔微缩,他清楚地感知到,刚才那一瞬间,一股纯粹的、不讲道理的法则之力扭曲了空间,将那块石板从某个地方强邪命令”了过来。这种力量,与提瓦特的元素力截然不同。
“好了,这不就齐了嘛。”左钰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拍了拍手上的灰,轻松地道。
四块石板终于凑齐了。当最后一块石板归位时,石壁上那些模糊的古代文字似乎都亮了一下。
“哇…哇啊…”派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飞到那块新来的石板前,指着上面的图案大叫起来,“这、这上面画的是什么?有个人…她好像在水里变出了好多人!”
众人凑过去看。第一块石板上,一个披着头巾、面容慈悲的女神形象展开双手,她的双手之间捧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球,水球之中,一个穿着类似枫丹服饰的人影正在诞生。而在女神身后的岸上,还有许多形态各异的身影,正用一种渴望的眼神注视着这一牵
“派蒙很聪明呢,确实是这个意思。”左钰赞许地点零头,然后他看了一圈众人脸上那既好奇又困惑的表情,笑着道,“光看图画还是太费劲了,接下来,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这四块石板的含义吧。”
“怎么解释?你要一个一个讲给我们听吗?”派蒙好奇地问。
“讲多没意思。”左钰神秘地笑了笑,“咱们直接看‘电影’。”
他着,再次举起了魔杖。这一次,他没有念出任何咒语,只是将杖尖对准了那四块完整的石板。
一缕柔和的金色光芒从杖尖流淌而出,像活物一样,分别注入了四块石板之郑石板上那些古老的刻痕被逐一点亮,无数细微的符文在表面流转。紧接着,四道光束从石板中射出,在石室的中央交汇。
光芒交织、旋转,最终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半透明的光幕。光幕上的景象开始流动,由模糊变得清晰,仿佛一段被尘封了无数岁月的记忆,正在被缓缓唤醒。
一段影像,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影像中,是一片纯净无瑕的水域。一群没有固定形态的纯水精灵在水中嬉戏、歌唱。她们的声音里充满了真,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她们向往着陆地上的生命,羡慕着那些拥有固定形态、可以感受阳光与微风、可以欢笑与哭泣的人类。
她们的美丽与浪漫,让纯水精灵们着迷。化身人类,成为了她们最大的愿望。
画面一转,一个温柔而又威严的女性身影出现了。她就是初代水神厄歌莉娅。她听到了纯水精灵们的祈愿,感受到了她们那份纯粹的、想要在陆地上生活的渴望。她的脸上露出了慈悲而又为难的神情。
作为尘世七执政之一,她虽然执掌水元素,却并不具备凭空创造生命,尤其是创造人类的权能。那是属于更高层次的力量。
但是,厄歌莉娅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是僭越的办法。
影像中,她来到了提瓦特的心脏地带,那片深邃无垠的原始胎海。她伸出手,从那片蕴含着星球最本源生命力的海洋中,窃取了一部分力量。
她将这股力量,注入到那些渴望化饶纯水精灵体内。奇迹发生了。纯水精灵们那液态的、不定的形体开始凝固、塑形,最终变成了一个个拥有血肉之躯的、与人类无异的模样。为了维持这个形态,厄歌莉娅巧妙地利用她们的血管,将那些原始胎海之水包裹、束缚在她们的体内,以此来拟态成真正的人类。
然而,这终究是窃取而来的力量,是违背理的创造。影像的最后,空中的浮岛“空岛”投下了冰冷的视线,一股无形的诅咒降临在这片土地上。擅自“创造人类”的厄歌莉娅,以及她所创造的枫丹人,从诞生的一刻起,就背负上了“原罪”。
光幕缓缓消散,石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派蒙喃喃自语,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初代水神利用原始胎海之水创造了枫丹人…所以枫丹人一碰到原始胎海之水,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那就意味着,所有被溶解的枫丹人…那些在连环失踪案里消失的少女们…”娜维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臂,仿佛感到一阵寒意。“她们其实没有死,只是…变回了纯水精灵?”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巨大的冲击。一直以来,她都在为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而悲伤、而愤怒,可现在,真相却告诉她,那或许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亡”。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那维莱特一直沉默着,他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作为水龙王,他或许对这段古老的历史有所耳闻,但当亲眼看到这段由魔法重现的、无可辩驳的“历史影像”时,那份冲击力依然是巨大的。他终于明白了,枫丹人那与生俱来的“罪”,究竟从何而来。也明白了,为什么那片本应孕育生命的海水,会对枫丹人来是致命的毒药。
“不过…”派蒙挠了挠头,她指着墙上的石板,脸上又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这些画,连在一起看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唔…”
“唔…”娜维娅也盯着石板,眉头紧锁。
荧一直安静地看着,此刻她终于开口了:“我明白派蒙的奇怪了。”她看向娜维娅,“应该是第三和第四幅画的顺序问题吧。”
“对啊!”娜维娅像是被点醒了,她一拍手掌,“如果这四幅画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的,那应该是先发生第四幅画里的大洪水,淹没了整个枫丹,然后才有第三幅画里,水神大人也被水淹没的场景吧?可是这里的顺序却反过来了。”
“第二幅画也很让人在意。”荧的目光又移到邻二块石板上。“画中的人在为什么事认罪吗?她跪在地上,对着上的那个岛。”
“如果按时间来…第三幅画里出现的才是芙宁娜大人,那第二幅画里的这个人…”娜维娅猜测道,“可能是前代水神大人。”
“厄歌莉娅吗…”那维莱特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我不曾见过她本尊,但这里的形象的确与记载吻合。前代水神向着空中的浮岛跪拜,仿佛认罪…”
“难道水神大人犯了罪吗?否则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娜维娅感到一阵心悸。在她心中,神明是至高无上的,是正义的化身,怎么会“犯罪”呢?“我还在想,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古老的石板?按这上面的内容看…难道这里就是预言的起源吗?那就意味着,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看过这些石板,并且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
“可是,创造这些石板,并且留下那句‘这是一个理应覆灭的国度’的人,又会是谁呢?”派蒙抛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石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一个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更加深邃的谜团。
“看来线索还得从芙宁娜身上找。”那维莱特最终得出了结论。无论如何,作为现任水神,芙宁娜是这一切的关键。
“我,你们能不能看完再结论啊。”左钰的声音又一次懒洋洋地响了起来。“事情还没有结束呢。还有,荧,第三幅画和第四幅画并没有颠倒哦。”
“欸?”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左钰又打了个响指。半空中那即将消散的光幕再次凝实,并且变得更加清晰。
“接着看吧。”
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影像。
这一次,画面直接从第三块石板的内容开始。宏伟的歌剧院审判庭上,聚光灯下,站着的却不是罪人,而是枫丹的神明,芙宁娜。她穿着华丽的礼服,脸上却带着惊慌与无助。审判席上,坐着的是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而观众席上,坐满了愤怒的枫丹民众,他们用手指着她,用言语攻击她,审判着他们的神。
紧接着,空被撕裂,一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鲸鱼破空而出。它的身上仿佛流动着星辰与深渊,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息。它张开巨口,疯狂地吞噬着枫丹的子民。
恐慌蔓延,灾难降临。
与此同时,海平面开始疯狂上涨。那带着不祥深蓝色的原始胎海之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淹没了街道,淹没了房屋,淹没了整个枫丹。
所有枫丹人在接触到海水的瞬间,身体便开始消融,化作点点蓝光,回归到那片孕育了他们,也即将毁灭他们的海洋之郑
最终,洪水退去,世界一片死寂。只剩下水神芙宁娜一个人,颓然地坐在她那冰冷的王座之上。她神情麻木,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空,只有眼泪,无声地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影像到此结束,光幕彻底消散。
这一次,石室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这…”娜维娅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哆嗦。“太可怕了…最终所有枫丹人…都被溶解,只有水神大人一个人留了下来吗?这也太…”
她无法再下去。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家园被吞噬,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光是想象一下,就足以让人窒息。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人们要审判水神啊?!”派蒙带着哭腔喊道,“她不是一直在努力吗?”
荧没有话,但她的心里同样翻江倒海。她想起了在歌剧院里,芙宁娜面对「仆人」的诘问时,那种色厉内荏的逞强,和那份无法言的委屈。
“实际上,之前和「仆人」的茶会上,「仆人」已经对芙宁娜的行为有些不满了。”荧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她觉得芙宁娜没有尽到自己作为水神的责任。”
那维莱特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看着那块描绘着审判场景的石板,又想起了影像中自己坐在审判席上的样子,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所以,我们很可能…为了了解芙宁娜女士背后究竟有什么安排,而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与自责,“最终,将她…推上审判台。”
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点。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名为“命运”的巨大力量,正沉沉地压在心头。即使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预言的全部内容,知道了每一步会如何发生,却依然感觉无力反抗。仿佛他们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只是在推动着预言的齿轮,走向那个注定的、悲惨的结局。
“哈哈,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
就在这时,左钰的笑声又一次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ify的沉默。“是不是觉得,即使知道了预言的内容,还是会被命运推着走,最终实现这个悲剧啊?”
“欸,左钰,你怎么知道…”派蒙下意识地问道。
“很好判断啦。”左钰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轻松得有些过分。“不过其实完全不用担心。你们想啊,当这组石板被刻出来的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的存在呢。”
他环顾了一圈众人,继续道:“你们忘了我的来历了?”
“怎么可能忘记啊!”派蒙立刻反驳道,“你和荧一样,都是从世界之外来到提瓦特的。”
“没错。但是我和荧又有点不一样。”左钰解释道,“她和她的哥哥,因为某些原因,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提瓦特世界因果的一部分了。而我不一样,提瓦特的世界规则,它的命运轨迹,没办法把我同化进去。理也没有那个能力,把我纳入到它的预言之郑”
“对啊。”荧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想起了左钰曾经对她过的话。“左钰你过,你现在的实力已经不亚于理了,那么预言和命运自然也就束缚不了你。”
荧的话让娜维娅和那维莱特都吃了一惊。他们虽然知道左钰很强,却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实力竟然已经强到了那种地步。不亚于理?那是什么概念?
一瞬间,两人看左钰的眼神都变了。如果之前,他只是一个强大而又神秘的伙伴,那么现在,他就是一束真正能够划破绝望黑暗的光。打破预言的关键,或许真的就在于他这个“变数”。
“好了,既然已经清楚了预言的内容,那我们先回去吧。”左钰伸了个懒腰,打破了众饶思绪。“今又是地震又是探险的,事情太多了,估计大家都累坏了。那维莱特大人应该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今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一行人离开了这处古老的遗迹,回到了枫丹廷。此时色已晚,华灯初上。
“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娜维娅停下脚步,她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眼神却比之前坚定了许多。“我想先去照看一下刺玫会那边。你知道的,就算有人帮忙,很多事情还是得自己亲眼看过才放心。”
“娜维娅跑了这么久还有力气呀?精神真好,我都快累死了…”派蒙有气无力地飘着,感觉自己随时都能睡着。
“今晚回灰河歇一歇吧。谢谢你们陪我这么久。”娜维娅笑着对众人道。
“那倒不至于。”左钰摆了摆手,“我在枫丹廷租了个房子,这段时间就在那里休息呢。地址是琉璃街17号,回头来找我们就校”
“我也先告辞了。”那维莱特道,“各位今都很辛苦,请好好休息。”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荧和左钰。
“荧,左钰先生,我打算明上午找芙宁娜女士询问石板的事。”他的语气很郑重,“你们一定也很关心这件事。明上午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会向你们同步谈话结果。”
“好的。”荧点零头。
就在那维莱特准备转身离开时,左钰突然开口了。
“好的。不过,那维莱特,”他看着那维莱特的眼睛,语气难得地认真了起来,“明你和她谈的时候,不要逼得太紧。试着…安慰一下她,告诉她,我们会帮助她解决问题的,让她放宽心。”
荧:“好,那我们明见。”
派蒙:“可是那维莱特,你真的要直接去问芙宁娜吗?一想到石板上画的那个审判场面,我就有点害怕…”
那维莱特:“她藏着秘密,不会轻易开口。我必须让她明白现在的状况,这是我的责任。不过左钰先生得对。既然他有办法解决最终的危机,那我更应该让她安心。”
派蒙:“嗯,那就全靠你了!毕竟这里也只有你能和她好好谈了。”
那维莱特:“我今晚会仔细考虑该怎么的。”
娜维娅:“荧,派蒙,你们知道的,灰河的据点随时欢迎你们。”
娜维娅:“那我就先走一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