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盖,唯有霜白。
面临数万仙位杀意都是淡泊漠然的青山,在望着手中的那张符纸,却忽然垂下了眼眸。
风雪吹奏,青山的睫毛上浮现出了雾气,被寒风一吹又成了霜。
手中那张符纸上,染血的笑脸是如此刺目。
这张笑脸,一直便有!
只是这一刻,青山似乎才看清这血绘的笑脸因何而来.......
大战忽然停歇。
飞雪的山河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数万仙修见到了封仙榜上的变化,一个个心神震颤。
“封仙榜变了!”
不知是谁呢喃了一声,数万仙修迷茫的望着封仙榜。而后又恍惚地看向了停下了手的青山。
当青山抛出数万炼香钱的时候,他们才知道青山的恐怖。
他们杀不了青山。
可是封仙榜的变化,却让足以屠尽所有饶青山停了下来......
那少女也恍惚间睁开了双眼。
她没死...
青山停手了......
她茫然看向青山,却只见青山忽然失魂落魄的转身,落下了虚空,于风雪之中,一步一步的离开。
牛头马面看了众仙一眼,转身化为老牛老马,跟在青山的身后,慢慢的消失在了风雪之郑
“他停手了?”
数万仙修望着青山的离去,眼中尽是茫然。
有人看向了变化的封仙榜,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呢喃私语:“他......没了出手的理由。”
“因为,这下有救了......”
......
青州悬空浮岛的高山之巅,素问一身龙披霞冠,默默的望着脚下的地。
抬起手,似要触碰那穹......
良久又缓缓的收了回来,望着际,呢喃开口:“青山......”
“这便是你师尊和姨她们的布局。”
“以人心的贪婪驱动救世虽讽刺,但在这秩序理法崩坏的世间,又何尝不是对苍生的悲悯。”
素问低头,对着穹方向深深一拜。
“今日...”
“这世间海晏河清!”
.......
这一日,倾世的邪秽浩劫,忽然引来了惊转机!
万仙洲前线,突然出现了数之不尽的仙修,不论修为,不论境界,皆在疯狂的涌向被邪秽侵占的山河!
杀声震!
原本那些避世不出只谋封仙的无数仙修,皆在这一日调转了剑峰,涌向万仙洲前线,以及几个被邪秽完全吞并的大道仙州!
不是为了救世,只是为了能夺取功绩——成仙!
封仙之战,不再是人与人之间的厮杀。
不再有修为与赋之别,不再有上下仙榜之分。
凡诛杀邪秽之人,皆可得封仙功绩!
杀的邪秽越多,功绩越高,在封仙榜上的所在位置便会在越前头。
曾经迎战邪秽的巡司,在封仙榜变更而开启后,原先诛杀邪秽的功绩,也忽然都被记在了名下。
再看封仙榜上之人,尽是曾经迎战邪秽之人......
这让那些原本彼此相争的仙修皆着急了起来,如同不要命一般,疯狂厮杀邪秽,欲在功绩上多过以往那些迎战邪秽的巡司。
原本只是为了迎战邪秽的巡司大军,在见到自己突然出现在了封仙榜上后。
一个个皆恍惚起来,随即也愈发努力的斩杀邪秽。
一日之间,世间激变......
苦难的世人,望着突如其来的世间大变,恍然如梦。
“原来,这倾世浩劫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是因为太多仙人自姑自己罢了。”
当封仙大战变为诛杀邪秽后,这些邪秽像是忽然便不再是什么灾祸。
......
不论是教化,还是血腥镇压都未曾解开这倾覆世间的浩劫。
当封仙之战变幻之后,就忽然扭转局势。
当那欲争仙之人出手后,这世间的所有人都明白......邪秽已不再是威胁。
成片成片的邪秽死去,一方一方的山河被收回。
世人都喜极而泣的望着慢慢走出长夜的世间,却无人知道,那斩杀了数万仙修的青山,去了何处。
红雁几人走出了青州洞,望着如今的封仙大战,皆神色欣喜,“素问前辈口中的海晏河清,似乎不远了。”
“那青山也应该停手了......”
花仙子低着头,苦笑了一声:“可公子如今,却还是道......”
“如今的他,会如何?”
锦囊看向了狐仙十尾:“...十尾,老爷他如今去了哪里?”
“老爷他还能回来吗?”
“我们要怎么,才能让老爷回来?”
青山化身道之躯,虽不会再出手,可是却也早已不再是曾经的青山。
十尾狐仙望着地,摇了摇头:“我也找不到他了......”
“他似乎有意避开我们。”
锦囊低头,哽咽:“可是他老爷若是找不回自己,他会慢慢的消失,直到完全变成道的吧?”
一直沉默的苑晚,忽然开口。
“其实,我知道木槿从彼岸带回的是什么!”
一群人猛的看向苑晚。
苑晚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蹲了下来,望着锦囊问道:“你还记得木槿死前,跟青山了什么吗?”
“或者做了什么吗?”
锦囊还在思索间,花仙子忽然一颤,猛的开口:“她摘下了公子的戏面!”
苑晚点头:“木槿跟我过,他丢掉的东西太多了。”
“早已无法寻回!”
“唯有摘掉戏面的青山,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虽然他摘掉戏面之时,尘心也是戏道尘心。可是假作真时,假亦真。那模样,就是青山的本心所照!”
“若是以师夷之道,刻画出摘下戏面时的青山模样。便能找回他早已破碎的尘心,以那颗尘心,就能变回自己......”
花仙子猛的抬头,却疑惑地问道:“可是,那一刻的青山,我们谁又能知道是什么模样?”
“可你又如何画的出青山?”
十尾狐仙忽然开口:“不需要苑晚画,青山的身上有一张山河图!”
“当他摘下戏面的时候,山河图就已经画下了他那时的模样!”
苑晚点头又摇头:“但是要以师夷之道刻画青山,这世间只有他自己能做到。”
“只是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哪怕我们找到他,道玄心下的青山,愿意找回自己的尘心吗?”
鬼卿一直在沉默之中,这时也开口道:
“即便他愿意,我们也不知道他藏到了何处。就连二也找不到青山了。而这世间最了解青山的人都已经......谁还能找到他?”
十尾看向地间,缓缓开口:
“还有一个,看着他长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