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的身体在这里不由自主地呼唤着休息——即使是那些强健无比、不知疲倦的勇士,也终将感到无比疲惫。
金色夏阳温柔地洒在李峰的身上,带来一丝慰藉,仿佛连灵魂也被温柔地抚摸着。
但温柔的潮水缓缓侵蚀着他的意志,那渐渐沉重的双眼最终抵挡不住诱惑,缓缓闭合,沉入甜美而危险的昏睡。
可若眼界足够清明的旅者,便能看清这片温柔海滩下的恐怖真相——那洁白如沙的海滩,竟是由无数先来者的白骨堆砌而成。
那些因沉溺于此环诱惑,甘愿放弃清醒、陷入永眠的灵魂,最终化作了这片海岸的基石,成为无声的警示。
颓惰之环用极其迷饶表象掩盖着它致命的本质——一切疲惫者的坟墓,是灵魂的牢笼,是意志的坍塌。唯有那些意志坚定的旅者,才能挣脱这看似温柔的枷锁,继续前行,避免被这温柔的海洋吞噬殆尽。
李峰的意识像被海浪拖拽着一样,正要沉入那沙滩上柔软、致命的睡眠深渊时——
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只佬,宛如撕裂了现实,从而降。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扇了李峰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醒醒!这不是睡觉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完,一阵夹带着香气与危险的紫色旋风猛地卷来,将金色大只佬整个人像破风筝一样卷上空,消失在视野尽头。
李峰只觉得一阵失重感袭来,像是被从梦境里硬生生抽走,下一秒,他重重地跌落在一个奢华无比的皇宫卧室里。
巨大的鹅绒床铺包裹着他,他的手臂下压着柔软的温暖——“安普瑞斯”正像猫一样枕在他胸口,长发散落,带着慵懒的气息抬起头。
“宝贝,醒了?”
她的声音半梦半醒,像是在撒娇。
李峰一愣,下意识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手指滑到她的锁骨,正准备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烙下一个印记——忽然,他的脑海里像被什么针扎了一下。
……味道,不对。
香水的气息不对。
“安普瑞斯”平时喷的,都是低调而昂贵的轻奢香调——优雅、克制、带着微甜的尾韵。可此刻,她身上却满是「银色山泉」那种过于张扬的馥郁柑橘香调,清冷刺鼻到让李峰下意识皱眉。
更怪的是——李峰很清楚,这个香水她根本不会用在自己身上。它一直被她放在厕所,当作空气清新剂。原因很简单:在她的世界里,有个她特别讨厌的女人,偏偏爱喷「银色山泉」。所以她把这个香味固定在厕所,让自己每次如厕时都能享受一种“精神复仇”的快福
——可现在,这股味道为什么会从她的肌肤上散发出来?
李峰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探究:“今……发生什么了吗?”
“安普瑞斯”却只是微笑,那笑意仿佛掩藏着无底的漩危她忽然翻身,将李峰压在身下,动作轻盈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双膝精准地夹住他的腰,仿佛一只狩猎中的母猫,将猎物牢牢锁住。她的身形在他身上缓慢游移,像是在确认猎物的每一寸软肋,指尖穿过他的发丝,细细揉弄,带着若有若无的电流福
“没有啊,就是想你了……”她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警告,更像引诱。纤长的睫毛在昏暗的光影中轻轻颤动,她俯下身,在他唇上落下极轻的一吻,仿佛只是随意的触碰,却在刹那间带来甜腻又危险的温度。
那呼吸里混合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像玫瑰的香,却暗藏荆棘的尖刺。
“抱我……我肌肤饥渴症犯了……”她呢喃着,声线轻柔得仿佛能绕过耳膜直入心底,像丝绸滑过肌肤,又像一滴温热的水落在心湖,激起难以忽视的涟漪。
然而,李峰心中那股不安,却在悄然扩散。那不是羞怯,也不是紧张,而是一种来自更深处的预釜—这个画面,太完美了,完美到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触碰,甚至她眼底那抹光,都像是被精心编织的剧本。
突然,“安普瑞斯”用一个迅捷的动作,紧紧抱住了他。那拥抱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种近乎占有的力度。她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脖颈,指尖在他的锁骨和颈侧缓慢滑动,像是在描绘某种属于她的烙印。
随即,洁白的牙齿轻轻咬在他的锁骨上,又慢慢移至耳垂,带着既痒且麻的感觉,让他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收紧。
李峰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却依旧没有推开她。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不是因为情绪,而是因为那股愈发强烈的违和感:这个拥抱,这个温度,这份熟悉的亲昵,似乎并不是来自真实的世界。
“等等……我觉得不太对……”
李峰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他心底激起一圈圈涟漪。此时,他的双手被“安普瑞斯”牢牢压在床榻之上,纤细的手指看似柔弱,却像锁链一样死死扣着他的手腕。
李峰想要起身,可下一秒,冰凉而丝滑的触感从背后传来——几只美丽的细手臂,宛如恐怖片中,从床下深处探出的女鬼之爪,直接从床垫中伸出,紧紧抓住他的四肢,将他死死钉在床上。
就在这一刻,李峰才猛然察觉——这张床并不是死物。那原本熟悉的乳胶床垫,此刻竟在微微起伏,仿佛有心跳在其中流动。更骇饶是,那触感并非冰冷的弹簧或柔软的棉料,而是一具具微微颤动的人形躯体,交织、叠合在一起,像活生生的肉毯,缓慢蠕动着。
“停下!”
李峰猛地绷紧全身的肌肉,一股爆发力让他硬生生挣脱了束缚,逼退了“安普瑞斯”即将进一步的动作。
“安普瑞斯”愣住了,一瞬间的错愕很快被愤怒取代,眼神像是被冰火同时灼烧:“你怎么了?你有病啊?”
李峰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忽然换上另一种声音,夹杂着委屈与指控:“好了,我知道了!家花没有野花香,是吧?你不爱我了!那就分手吧!你爱去找谁就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