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玉一心想着把沈清山打的下不了床,但是心里的仇恨和脑袋里的愤怒值让他失控了。他一拳挥下去,肉与肉碰撞发出的声音震惊了周围人。
随着声音的消失,紧接着是血液飞溅,随着血液飞溅紧接着是惊恐的叫声穿进甄宝玉的耳朵里。
血液的颜色和尖叫声让甄宝玉的理智更加失控,手里的动作更加的收不住了。
“快住手啊,不要再打了!”
“甄宝玉,你疯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主儿,快住手,沈贵人已经不能动弹了。”
“快来人,快把他拉开!”
“快来人啊,救命啊!”
“快去叫太医,沈贵人没气了!”
“沈贵人,你醒醒,不要睡啊!”
四周闹闹哄哄乱作一团,却也没有人将甄宝玉的理智唤回来。
随着甄宝玉的动作,沈贵人原本埂着的脖子渐渐软了下来,瞪圆的双眼也失去了光芒,叫嚷的气息渐渐没了。
待众人将甄宝玉拉开,温太医上前诊断一番,回身对顾晚州摇了摇头道:“已经没救了,通知家属吧。”
顾晚州一开始瞧着沈贵人不动了,只当是晕过去了,却不想事情会如此严重。
他对温太医确认道:“没救了?不试一试吗?”
温太医再次试了试脉搏,探了探呼吸,庄重的对顾晚州道:“准备后事吧。”
“准备后事?”顾晚州喃喃的重复,好似对温太医,也好似对自己:“他才二十二岁呢,怎么就准备后事了?”
温太医是见惯生死的,自然也见过年轻生命消失,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低声提醒他,“妃嫔死亡?不是事儿,要赶紧告知陛下。”
起陛下,顾晚州好似突然有了主心骨,他忙李子道:“快去赐宫一趟,把这里的情况回禀陛下。”
李子不敢去,这么大的事儿,错一个字就意味着结果不一样,万一她错了话,将来落下什么问题,他一个奴仆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想了想道:“主子,这么严重的事儿若是奴才去回禀,陛下会不会怪主子?再,奴才若是不清,或者陛下不信奴才的,岂不是还要怪主子,不如奴才陪着主子去回话,有个什么要紧的,主子也好做主。”
顾晚州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刚要走,却看到已经吓呆聊甄宝玉正怔怔的看着沈清山。
虽然他恨沈清山的出挑,也恨沈清山不将他放在眼里,但他真的没想沈清山死。
毕竟二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且二人平日斗嘴也斗出了乐趣。且斗嘴也是一种陪伴,不然后宫的日子那么长,该用什么打发呢?
他真的只想给沈清山一个教训,顺便出出心中恶气,并没有想置人于死地。
且他怎么会不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更何况杀人还会连累家里,这与他想争气,让家里人对他另眼相看相违背!
可是眼下,沈清山死了,且死在了众目睽睽中,他的拳头下。
甄宝玉的脑子在听到沈清山死亡的消息时,脑袋轰的一下,他没有悔恨,没有自责,只有对自己没有未来的绝望!
他完了!
他的家族也完了!
带着这份绝望,他被押着,跟随顾晚州来到了赐宫。
此时的慕卿正在看账本,着人去叫顾晚州回话。
谁知奴仆还未出宫门,就见顾晚州一脸惶恐的进来,紧接着是被侍卫押着的甄宝玉。
奴仆们觉得奇怪,因为顾晚州与甄宝玉一向交好,再怎么样也不会着侍卫押着他的,除非他做了什么见不得饶事儿。
赐宫的奴才们都猜测甄宝玉是与人私通,被顾晚州发现了,这才押着来见妖王的。
“不能够,甄主虽为人轻佻些,断不会做出那等下做没脸的事儿来的。”
“怎么不能够,那我还瞧见他和巡查的侍卫头儿悄悄话呢,瞧那位头儿姐话的神色,定是在什么见不得饶事儿。”
“什么见不得饶事儿,那班巡逻侍卫儿的头儿是甄主的姐姐,弟弟和姐姐话,能有什么见不得人事儿。”
奴仆们正议论着,忽听不到妖王的宫殿里传出一声惊呼,“你什么?甄宝玉把沈清山打死了?”
奴仆们闻言都自觉的闭上嘴,互相看着对方眼睛里内容,便默契的各忙各的去了,生怕在妖王愤怒的时候,被妖王看见,给自己惹祸上身。
奴仆还能躲,顾晚州却躲不了,他跪在慕卿脚下,声泪俱下的道:“二人平素也没什么要紧的矛盾,不过是争些口舌之快,不知道今怎么了,二人不过两句就打起来了,打着打着就出事了!”
慕卿穿越后不是没有经过生死之事,但那些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生死。
而眼下的生死却是与她有关,甚至可能因她而起的死,她心里乱作一团。
她虽没有喜欢过沈清山,但却是见识过沈清山对她的喜欢的。那会儿他被选中做了雄兽生子丸的实验体,与慕卿时常在太医院碰面。
每次沈清山看慕卿时,双眼都是带着光芒的,且他的光芒会一直追随着她。
那会儿母亲为了彰显她对陆翊的不同,刻意忽略了那双总是追随自己的光芒。
如今,慕卿看清楚了陆翊并没有什么不同,却又失去了那道光芒。
慕卿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紧一下。
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生命,且还是来自世家大族的生命,只这两点就够慕卿难受一阵子的。
别的还可以缓缓再议,眼下安抚沈清山家人才是重点。
“可有通知他家里?”慕卿冷静下来,先想到安慰家属,“去派人通知家属,就他突发恶疾,不治而亡!”
顾晚州闻言不由一愣,他本以为这般塌大祸会看到妖王的暴怒,却不想陛下十分的冷静,冷静到他不由的有点怕。
于是,他趁着慕卿还很冷静时,忙心翼翼的问:“陛下,甄宝玉虽是一时冲动,却也出了人命,陛下该如何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