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眼神一凛,手腕陡翻,长槊如灵蛇摆尾,突然改变方向,槊尖擦着环首刀的刀刃滑过,避开那股蛮横的力道。
与此同时,他脚下猛地一磕马腹,战马会意,人立而起,前蹄带着千钧之力,朝着管亥的坐骑狠狠踏去。
管亥本就疲惫,再加上他没骑马,应该是处于劣势才对。
没想到,管亥竟然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撞向公孙瓒的战马!
这一下完全出乎所有饶意料,包括公孙瓒自己。
现在战马的前蹄已经从高处踢向管亥,如果此时管亥撞上去,那就是硬碰硬,自损八百尚一千。
“嘭~~~~!”
一声闷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管亥像块被抛射的巨石,悍然撞向战马的前胸。
战马前蹄刚要踏落,却被这股蛮横的力道撞得重心骤失,人立的势头猛地一滞,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公孙瓒人仰马翻直接被撞倒在地,而管亥也一口喷出鲜血倒地不起。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管亥手臂有一处已经塌陷了,直接陷到肉里面了。
这时,白马义从纷纷围了上来,一部分人迅速扶起摔在地上的公孙瓒,另一部分则握紧马槊,将管亥架在地上。
“将军!您没事吧?”
亲卫焦急地检查着公孙瓒的伤势,见他只是手肘擦破了皮,肋下因撞击有些发红,这才松了口气。
公孙瓒推开亲卫的手,目光落在被马槊圈住的管亥身上。
那汉子趴在地上,后背剧烈起伏,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塌陷处的皮肉像被重物碾过的败絮,隐约能看见碎骨刺破衣料的寒光。
“咳咳……”
管亥咳出一口黑血,视线已有些模糊,却仍死死盯着公孙瓒的银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困兽在做最后的咆哮。
公孙瓒眼神骤冷,捡起地上的长槊,慢慢靠近管亥问道:“管亥,你还有什么话?”
管亥以为公孙瓒要杀他,这是问他还有什么遗言,他猛地抬起头,笑道:“只可惜没把你摔死!”
这句话,多多少少带着一点嘲讽的意味,架着管亥的几名白马义从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的马槊猛地往下压了压,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管亥疼得闷哼一声,嘴角却依旧咧着,血沫子顺着牙缝往外冒,眼神里满是桀骜不驯。
公孙瓒的长槊在掌心转了半圈,槊尖直指管亥的面门:“就这点本事还敢口出狂言?”
同样,公孙瓒也带着嘲讽的意味回应。
看着面门上的槊尖,管亥非但没怕,反而梗着脖子喊道:“公孙瓒!有种就给老子个痛快!别跟个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
在管亥看来,自己落入公孙瓒之手,那是必死无疑,所以他现在是视死如归。
公孙瓒冷笑一声,猛地收回长槊,对亲卫道:“把他绑起来,拖下去好好‘照看’,别让他死了。”
“诺!”
亲卫领命上前,拿出粗麻绳,将管亥的手脚捆得结结实实,连脖颈都缠了两圈。
拖拽的时候,管亥右臂的碎骨摩擦着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却硬是咬着牙没再哼一声,只是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公孙瓒的背影。
不是公孙瓒不杀他,而是沮授特别交代过,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留活口,这是刘海交代的。
虽然不知道刘海要管亥做什么,既然刘海要活口,那就给他留着,想必刘海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以后自己当这个幽州牧,还需要刘海的帮忙。
公孙瓒没再回头。
他走到自己那匹断腿的战马旁,看着它痛苦抽搐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对身边的骑兵道:“给它个痛快吧。”
战马的腿受伤后,几乎就只有等死。
与其这样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骑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拔出佩剑,一剑刺穿了战马的心脏。
白马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眼睛却还望着公孙瓒的方向。
与此同时,山谷内的黄巾军已经全部扔掉了兵器,双手抱头蹲在霖上。
大有一种在洗浴城被抓现行的感觉。
(pS:作者是电视上看到的,绝对没有经历过。)
颜良、文丑都还没下令放箭,就扔了一波石头,那些黄巾军就投降了。
颜良站在断崖边,看着谷道里密密麻麻抱头蹲伏的黄巾士兵,眉头挑了挑,对山崖对面的文丑笑道:“这帮废物,老子箭都没上弦,就吓破胆了?”
文丑扛着铁枪,咧嘴一笑:“毕竟是乌合之众,先前敢追,不过是仗着人多。”
“叔恶,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处理后路的黄巾军。”
颜良觉得不过瘾,对文丑吩咐一声后,便带着自己这边的士兵跑去后路……
这一仗挺顺利,颜良、文丑几乎没有损失便俘虏了一万黄巾精锐,其余黄巾军不是战死就是逃了回去。
颜良、文丑这也是第一次听从沮授的调令,一开始对沮授还颇有微词,此刻见战果如此丰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佩服。
众人带着白马义从一起回到大营后。
公孙瓒便让白马义从自行去修整,自己则是与颜良、文丑一起来到帅帐。
虽然之前通过斥候与沮授通过信,但沮授是什么样子的,他还没见过。
所以他打算先去看看,顺便他还有一些疑问想找沮授解惑
帅帐内。
沮授正坐在案前翻看着竹简,听见颜良、文丑远远传来的话声,抬眼望去。
正好看见颜良、文丑带着一个银盔银甲身披白色披风的将领一同走进帐内。
那人身形挺拔,不过盔甲上沾着些尘土与暗红的血渍,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公孙瓒无疑。
沮授起身相迎,拱手道:“公孙将军,久仰。”
他声音平和,带着书卷气,却不显迂腐。
“你就是沮授?幸会!”
公孙瓒愣了一下,随即拱了拱手回礼道。
这人看上去很年轻,穿着一身白色儒服,头戴儒帽,一手握着佩剑剑柄,一手拿着竹简,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