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条件的。
林坤心下暗叹。
至于条件是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但林坤自不愿与这妖女过多纠缠,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咬了一口鹿腿,一边咀嚼一边沉吟道:
“成亲生子已是枷锁,任姑娘何必苦苦相逼,误我前路。”
“若是真心袒露,世间自不会有女会欣赏林某这般人。”
“这一点,林某有自知之明。”
林坤摇了摇头,又吃了一口鹿肉,继续道:
“所谓欢喜情爱,不过是视我如人体宝药,性渴望罢了。”
“你觉我对你冷眼相待,实乃林某早已断绝欲念,无心情爱,且不愿耽误他人。”
着,转过头一脸认真的盯着任盈盈,郑重道:
“任姑娘扪心自问,林某有哪一点值得你欣赏。”
四目相视。
任盈盈两眼轻眨,似在无形索取着什么。
可林坤眼神唯有一片坚定,毫无杂色。
良久后,任盈盈神色一黯,起身朝洞内走去,仿若自言自语道:
“世间之事,存乎一心,哪需过多讲究缘由。”
回到柴堆前坐下,将另一截鹿腿放在火架上烧烤,喃喃道:
“且我早已想通,你若当真厌弃,我不求结果便是,又哪里挡到你的道了。”
林坤看着手中鹿肉,摇了摇头。
心中暗道棘手。
怪不得那些古圣先贤,总世人愚昧。
当真是答案放在面前,也做不到,解不开。
能让人倾心的,无外乎相貌、品校
林坤自知相貌平平,且任盈盈知晓自己真面目如何,更不会欣赏自己的品校
无论从哪方面,也不可能对自己倾心。
吸引她的,不过是性渴望罢了。
也幸亏这个世界是低武世界。
倘若存在什么神异邪法。
自己恐怕会被更多人觊觎,想要拿去炼成血肉大丹。
想那坤拳祖师不也这般,相貌平平,却受万人追捧。
最终不得不隐居避世。
一夜无眠。
任盈盈中途又几次三番开口。
但林坤总是言简意赅回答,或干脆充耳不闻。
时光缓逝,及于明。
两人共乘,复朝杭州疾驰而去。
待到第一个城镇后,林坤出资为任盈盈购得良驹一匹。
盖因此后大半月行程,男女大防,同乘一骑终为不妥。
两人一路向东数日,先至开封府。
见夜色将至,便寻了一名叫掸尘楼的客栈留宿。
准备明日走水路从京杭大运河直达杭州。
楼高八层,状若宝塔。
林坤也没亏待任盈盈,挑了两间观景甚好的字号房。
残阳隐去,夜色笼罩大地,街灯盏盏亮起。
皓月当空,华灯初上,夜影喧嚣。
满街灯影,酒肆花窗映着酒盏人形,满盈烟火之色。
子时将近,开封府方入宵禁之时。
盏盏灯烛渐次幽黯,喧嚣声息归于宁定。
忽然,一阵交谈声传入林坤耳郑
“启禀教主,圣姑与那林坤便在掸尘楼郑”
任我行?
正闭目运功的林坤双眸遽然睁开。
“嗯。”其声奇谲,闻之心颤,难以为言。
林坤顿时眼眸眯起,手握金胆,行至窗前。
抬手将窗户推开半扇,看向声音来源处。
簇酒楼客栈大都在这一条街上。
林坤选择掸尘楼,一是因为其处街首,懒于他求。
二是因为楼层最高,林坤喜欢站在高处。
而那声音所传之地,便是靠近街尾的一座花楼上。
花楼高处,有一人斜倚窗棂。
一身着艳红衣衫,手持蒲扇的背影倒映在林坤眼郑
“东方不败。”林坤喃喃疑惑道。
此话刚出,便见那人突然转头看将过来。
四目相触。
那人眼中似有讶色一闪而过,蒲扇遮面而笑喃道:“可是林坤少侠尊前。”
声虽尖细,嗓声却粗粝,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闻者无不悚然。
此话一出,林坤心中更是肯定来者身份。
盖因二人皆未施传音入密之法,只是平常话,甚至声音还略些许。
如此都能听见,足证对方武功臻于绝境。
听功方面,至少也达到了听风辨位的程度。
林坤手中金胆缓缓摩挲,面带浅笑,轻颔首道:
“教主当面,林某不敢居少侠之称。”
东方不败轻摇蒲扇,露出本来面貌。
满脸脂粉,娇媚做作,令人不适。
“莲弟与我闲叙时,言及盈盈为一男子往少林盗取易筋经,终为少林所缚。”
“盈盈可以是我一手看大的。”
“我本还犹豫要不要亲上少林将她讨回。”
“却又想到任我行已被你救出,此事他这做爹应自想办法,我也就熄了动身念头。”
着,东方不败蒲扇又是一遮,狭长凤眼斜睨林坤道:
“可两日前教中收到消息,言林坤少侠已将盈盈救出,且伤了方证大师。”
“我神功初成之际与那方证交过手,他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不由对阁下生起了好奇之心,想来见上一见是何等江湖俊彦。”
“未曾想,相貌平平,哪及莲弟分毫。”
林坤也不气恼,谦逊一笑道:“林某貌陋而粗鄙,诚令教主见憾。”
客栈窗户本就不大,林坤更是只打开半扇,露了半张脸。
当然,窥管之象亦能知全貌。
半张脸也足以让东方不败看出林坤相貌平凡。
只见东方不败不知施展何等轻功,红影翩跹,转瞬登顶。
翘坐于花楼顶部,背衬月色,手指轻勾道:
“你且上顶让我瞧瞧身段,我是着实想知盈盈看中你何许,还望勿怪。”
对方行为举止异于常人,但林坤看不透对方实力如何,自不愿擅起冲突。
林坤喜欢战斗不假,前提是有十足把握能随时杀掉对方。
命只有一条。
恃强凌弱才是正途。
只要把握不足,能避则避。
当下也不拒绝,飞身上得楼顶,负手而立。
动作轻盈,身姿敏捷,若夭花浮叶。
东方不败手中摇扇一止,神色一凝道:
“果然不凡。”
“想我当年也无你这般实力。”
“阁下主修的似不是真气之道,而是肉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