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煜见状立刻明白了,这东西是故意嘘给自己看的。
屁股若真摔坏了,这会儿怎会跑来自己这儿呢?
“阿姐为何摔念儿,只是不准念儿来吗?
念儿是不是不听话,这会儿怎么又跑来了?
阿姐呢?...”
司景煜看着这一肚子心思的东西,一时好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念儿自是不会老老实实地一个一个答,他今日“犯浑”在先,才冷不丁地吃了瓜落。
不过,他现下心情不错,因为他午睡后起床表现得乖巧,立刻就被带来蘅芜苑啦。
“阿姐今日犯了错,这会儿就乖乖送念儿来啦!...”
肉团一脸得意地,仿佛璃月真的是弥补过错,才亲自送他来似的。
“你阿姐来了?...”司景煜一脸的惊讶,忙诧异地问,“怎不进殿?”
肉团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着璃月的话。
方才他也这般问璃月来着,璃月不悦地回他:“你闹着要来的,又非阿姐要来。
你自己进去玩会儿吧,阿姐在这儿候着。”
念儿将璃月的话,一字不差地学给司景煜听了。
司景煜心里一时气得很,数日未见了,这会儿来都来了,却连殿门都不愿进。
不见便不见吧,他亦不会厚着脸皮命人请她进来。
司景煜默了片刻,越想越生气,突然便对着殿门的方向大声道:
“日后不准来就别来了,屁股被摔碎了可怎么好?
路都走不成,怕是要成瘫子了!...”
念儿听司景煜突然吼这么一嗓子,顿时吓坏了,委屈地问:
“大哥哥,你生气了,不喜欢念儿来吗?...”
“嘘!...”司景煜忙竖起食指,对念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是故意给你阿姐听的,念儿日日闹着来看大哥哥才好!”他忙贴着念儿的耳朵,声道。
璃月突然听到殿内传出的话,被惊了一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这爷儿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不想进殿是怕见司景煜,可心里惦念,还是亲自将念儿送了过来,这会儿更是尴尬地不敢出声了。
“可是阿姐不准念儿来怎么办?...”
念儿躺在司景煜怀里,歪着脑袋,苦恼地问。
“今日阿姐就发火了。咦?...阿姐不准念儿来,自己在这儿好久不回去,回去了又不准念儿来,为什么呢?...”
念儿叽里咕噜地了一通,将这些日子他攒了许久的问题问了一遍。
司景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可还是安慰道:
“念儿日后乖一些,莫惹阿姐生气。
阿姐疼念儿,便会带念儿来啦。”
念儿懵懂地点零脑袋,有些听不明白司景煜的话。
不过他什么也没问,他觉得阿姐和大哥哥都有些奇怪,他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此后的十余日,念儿日日都会来蘅芜苑待上一个时辰,每次都是春华送来的。
璃月自那日将念儿送到殿外,知道司景煜身子恢复得不错,便未再亲自来过。
宫里宫外未再有异常的动静,可这般平静的日子突然被打破,若非大喜,便是大祸。
这日的朝堂原本如往常一般安稳,慕倾羽正要命太监宣退朝时,太傅冯立堂突然出列,扑通一声地跪在了御阶之下。
慕倾羽一惊:“冯爱卿有事奏来便可,何故行此大礼啊?!”
“老臣有冤,大的冤屈!...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短短一语,冯立堂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慕倾羽大惊,朝堂之上波诡云谲,他历朝数十年,早就波澜不惊了。
可这般阵势,却不知多少年未见了,莫非冯家出了人命?!
“爱卿有何冤屈尽管诉来!若属实,朕定为爱卿主持公道!”
慕倾羽见冯立堂哭得伤心,忙满口应下了。
“启禀陛下,此事关乎女的名声。
女福薄,诞下五皇子后便撒手而去了。
可女对陛下痴心一片,如今故去经年,却有人动起了五皇子的心思。
这叫女九泉之下如何能安?老臣一家,亦为外孙殚精竭虑、诚惶诚恐、日夜难安啊!...”
冯立堂声泪俱下地控诉了一通,却一句重点都没樱
慕倾羽听了个大概便知事关念儿,心里便生出不祥的预感,忙着急问道:
“何人如此大胆,敢冒犯皇子生母,已故的端顺皇贵妃,还有朕的五皇儿?
爱卿还不速速禀奏!...”
“是!...启禀陛下,最近上京城到处都散布着关于五殿下的谣言。
街头巷尾,肆意传唱,传到老臣的耳朵里,老臣实在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冯立堂战战兢兢道。
“谣言?!...”慕倾羽听闻这两个字,只觉荒谬。
“爱卿一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竟会听信市井流言?!
那些草民百姓闲来无事,就爱嘴,没事就杜撰个皇家秘幸出来,爱卿当笑话听听便了,怎还当起真来,闹上朝堂?...”
“陛下,近日的流言不同寻常,皆是孩童们以童谣的形式传唱。
整个上京城,十岁以下会话的稚童,只怕个个都唱得熟络。
至于到底传唱些什么,老臣实在难以启齿啊。
这便是那童谣的内容,请陛下过目!...”
着,冯立堂便向当值太监呈上了一张信笺,似乎那首童谣还不短呢。
慕倾羽打开那张信笺,上面的内容令他赫然醒目。
“乾国月,照宫阙,公主怀中藏玉珏。
北宸雪,落石阶,太子帐暖春宵歇。
九个月,肚儿圆,悄悄生下殿下。
父皇疼,封五爷,姐姐变作亲娘耶!
金銮殿,玉如意,瞒过海谁不知?
风也吹,雨也打,秘密藏在童谣里。
嘘!念儿念儿,莫叫姐,要喊阿姐作娘亲!”
慕倾羽震惊得,简直脑袋要当场炸裂了。
“这!...这到底是谁?!
敢诽谤当朝皇子与公主,如此不耻,无法无!!...”
慕倾羽气得发抖,将信笺撕得粉碎,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