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煜看着乐安憨傻呆愣的模样,竟是难得的没有生气。
想不到,这子平素话向来不过脑子,可方才的一番话委实有几分道理。
尤其是那最后两句,司景煜觉得甚是有理。
人活一世,贵在安心自在,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不可溺死在旁饶眼光里。
正遐想间,当值太监来报肖和求见。
乐安知趣地退出令外,司景煜倒不是避讳,怕他听到什么。
此间毕竟是异国皇宫,他若不去殿外守着,这宫院里的太监宫婢越多,司景煜便越发不安心呢。
肖和匆匆走进殿内,司景煜未等他开口便着急问道:
“肖将军可是为宫外谣言之事而来?”
“正是!”肖和拱手回道,“末将虽未曾将谣言的源头查到,但此事定与肃王府脱不了干系。”
“肖将军这么肯定,肃王府是如何得知月儿之事的?”司景煜不解地问。
“这个末将暂时无从得知,但公主与殿下的事,若要密不透风并不容易。
这肃王府看似不沐皇恩,实则眼线遍布上京,若想查出些蛛丝马迹,并非不可能。
再,以公主的出身,和褚氏又向来有仇怨,肃王府上回刺杀失败,这便行了这阴损的招数。”
司景煜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抚额。
这些,他方才也想得差不多,肖和的分析与禀奏只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那依肖将军所见,此事该如何善后?”司景煜颇有些烦恼地问,“若是任由谣言肆虐,月儿名声尽毁,她即便迫于压力屈就,与孤完婚,心里定然不悦。
若想要平息,这传言一旦四起,悠悠众口如何能堵得住?”
肖和似是若有所思,但并未有过多的迟疑,便爽快地回道:
“末将理解殿下的烦恼,亦相信殿下对公主的情意是真。
但要解决此事,殿下的身份在乾国行事并不方便,需公主鼎力相助才是。”
“月儿?...她如今是深受其害,该如何做,肖将军不妨直言。”司景煜迫不及待道。
“据微臣所知,公主与褚氏的仇怨绝非一朝一夕、一事一物可结。
褚氏早就获罪,可乾国陛下始终留着余地,所以褚妃和肃王才能安然无恙。
这其中的关节,想必公主知晓一二。
殿下不妨与公主交心长谈一番,不定能想到法子。”
肖和的建议自是不无道理,可司景煜却觉得有些奇怪,这还是肖和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提起璃月呢,他似乎知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
“肖将军这么确定月儿能解决此事?...”司景煜疑惑地问。
肖和顿了顿,斟酌道:“末将只是猜测,毕竟乾国之事,公主自是比殿下清楚。”
司景煜点零头:“孤知晓了,会与月儿好生商谈。”
“......”
肖和离开后,司景煜立刻便盘算着该如何见璃月一面。
自他昏迷醒来那晚之后,他便未再见过她,如今闹成这样,只怕璃月更不愿意见他了。
但眼前的事很急,他和璃月的婚约更事关两国的颜面,司景煜想了片刻,便命人大方地去明月宫传话,邀婉瑶公主明日来蘅芜苑叙话。
璃月听婢女进殿传话的时候,整个人病病恹恹的,已然没了精气神。
可她听,司景煜竟公然邀她过去话,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
她自从晨间散步回宫后,便闷在寝殿一步未出,快一整了。
此番听到司景煜的邀请,她脑子里瞬间蹦出御花园里听到的那句:太子帐暖春宵歇。
“公主,你明日可去蘅芜苑?那边的宫人正等着奴婢回话呢。”通报的宫婢催问道。
璃月瞬间觉得气血上涌,心口堵得难受,“呕”的一声,便吐了一口血在地上。
“公主!!...”
婢女的惊叫声引来了一众奴才,不多时,璃月便被众人手忙脚乱地扶到了床上。
蘅芜苑的婢女就站在寝殿外等回话,璃月口吐鲜血,她亦是瞧得真真的。
这会儿见明月宫已然乱做了一团,便也没心思再等着了,赶紧回去将眼前见到的惨况回禀复命要紧。
璃月方才看到地上的血,本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可是很意外,她一点未觉得身子不适,反而周身松快了不少。
太医赶到后诊治一番,亦是一时气血攻心,并无大碍,平心静气、好生歇息,再开些药调理数日便可。
折腾许久,璃月心里的纠结减了不少。
事已至此,她还纠结这么多有何用?谣言都传得这般难听了,她就算躲在寝殿一辈子不见人,世人便能放过她吗?
这般想着,翌日一早,璃月收拾了一番,带着念儿,大大方方地去了蘅芜苑。
司景煜昨夜未听到确切的回复,只听宫女回来璃月当场吐了血,心里忐忑了一夜。
可他自己尚卧病在床,再,以他的身份,是在宫中养病,其他宫院,他是万不能随意走动的。
这会儿,突然看到璃月带着念儿出现在面前,既惊又喜。
“月儿...孤昨日听你身子抱恙,现下可好些了?”
“无碍,请太医瞧过了,只是一时气血上涌。”璃月随意地回道。
她抬眼瞧着司景煜的脸色十分难看,心里顿时一紧。
“景煜哥哥养病已有半月了,为何脸色还是这般差?
是病情反复没什么起色,身子不舒服吗?”璃月忙紧张地问。
司景煜轻笑一声回道:“孤昨日还下地走了一会儿呢,眼下这般纯属昨夜未能安睡,被你吓得!”
璃月想起昨日自己当着蘅芜苑侍婢的面,一句话未,竟然口吐鲜血,此刻委实窘迫得很。
“让景煜哥哥担心了,昨日急着唤月儿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吧?”
身子虽无碍,璃月这会儿却没心情闲聊。
可是,一进殿便熟门熟路地爬上床榻,然后钻进司景煜怀里的团子却不答应了。
他一听璃月方才的话,便觉得自己可能要被“赶”出殿。
“阿姐,你不是今日带念儿来找大哥哥玩吗?
念儿要在这儿和大哥哥玩,不去外面!”
着,那东西往司景煜怀里一躺,美美地翻着肚皮,舒服的样子,似乎怎么拽都拽不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