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难的,是钱。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承殿的室内生态园里,后宫的女人们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林风今心血来潮,去视察王大锤的兵工厂了,这让她们暂时从无形的压力中解脱出来。
钱穿着一身清凉的泳装,斜躺在黄金沙滩的躺椅上,监督着仆人们更换新采摘来的“凝露花”。
她如今的地位,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侍女。作为“内务总管”,她掌管着承殿的一切,言行举止间,自有一股威严。
而另一边,阮梦甜和沈佳期,正和几个早先进宫的、地位不高的女子一起,在蔚蓝色的海水中嬉戏。
她们的笑声如同银铃,为这座奢华的宫殿增添了几分生气。
钱看着她们,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她端起一杯冰镇的果汁,款款地走了过去,停在了泳池边。
“玩得挺开心啊,两位‘大老板’。”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尖酸和讽刺。
嬉笑声戛然而止。
阮梦甜和沈佳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们转过身,看着居高临下的钱,眼神有些复杂。
“妹妹笑了,”阮梦甜毕竟长袖善舞,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我们现在哪里还是什么老板,不过是和妹妹一样,侍奉林风的姐妹罢了。”
“姐妹?”
钱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果汁杯重重地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我可不敢当。我不像某些人,当初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觉得林风不过是个有点蛮力的粗人,对我这种主动的女孩,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吧?”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插向阮梦甜和沈佳期的心脏。
阮梦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她确实……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
沈佳期则要强硬得多。
她从水中站起身,任由水珠顺着她完美的身材滑落,她直视着钱的眼睛,冷冷地道:“钱,过去的事情,提起来有意思吗?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你不也是瞧不起林风吗?结果等他崛起了,反而占了先机。”
“哟,沈总果然还是这么有气势。”
钱的讽刺意味更浓了:“怎么?当初看不上林风,现在却想方设法地爬上他的床,甚至不惜把自己装在箱子里送过来当礼物,很有脸吗?”
这番话,可谓是恶毒至极。她不仅揭了她们的伤疤,更是将她们最不堪、最屈辱的那一幕抖了出来。
周围其他几个女子,都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从水里爬上岸,远远地躲开,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波。
阮梦甜的身体气得发抖,眼圈都红了。
沈佳期的脸则涨得通红,她猛地一拍水面,怒道:“钱!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
钱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她们:“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们当初的高傲和矜持呢?现在怎么都不要了?还是,你们的尊严,就只值那么点荣华富贵?”
“你!”沈佳期气急,却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因为钱的是事实。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又带着一丝嘲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当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阮梦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泳池边。
她用一块浴巾随意地擦拭着头发,嘲讽的眼神直视着钱。
“当初你不也是一样?”阮梦甜冷笑道:“别把自己得多么痴情。我可还记得,一开始,某人也是对林风各种嘲讽。”
“直到他展现出绝对的实力之后,你才贴上去的。我们是看走了眼,但本质上,我们都是一类人,谁又比谁高贵呢?唯一的区别是,你比我们更早地看清了形势,也更早地放下了身段罢了。”
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更何况……当初的林风,只是一个幸存者。而如今的林风,是国王!你是在嫉妒我们,还是在害怕我们……抢了你的位置?”
这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钱的脸上。
“你……你胡!”钱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有没有胡,你自己心里清楚。”
阮梦甜一步步逼近,气势上竟然反过来压制了钱:“钱总管,管好你手里的那点内务事就好了。至于我们姐妹如何侍奉领袖,就不劳你操心了。毕竟,男饶喜好,是会变的。总吃一道菜,也是会腻的,不是吗?”
完,她不再看脸色变幻不定的钱,转身对还在水里发愣的沈佳期伸出了手:“佳期,我们走。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平白拉低了我们的格调。”
沈佳期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钱,又看了看对自己伸出手的阮梦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用力地点零头,握住阮梦甜的手,走出了泳池。
两个曾经的女网红,在这一刻,结成了最稳固的同盟。
她们并肩从钱的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知道,阮梦甜得对。她在害怕。她害怕这些比她更漂亮、更有手段、更有头脑的女人,会夺走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牵
而这场激烈的交锋,不过是承殿内,无声战争的一个序曲。
远处的宫殿回廊下,苏晚晴和刚刚结束了日常训练的秦岚,正并肩而立,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有点意思。”秦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这两个女人,倒也不是省油的灯。钱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苏晚晴的表情却很平静,她端起一杯清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地道:“狗咬狗罢了。只不过,这条叫阮梦甜的狗,牙齿更锋利一些。”
她的言语中,充满了对这些女饶不屑。
在她看来,无论是钱,还是新来的这三个,都不过是依附于林风的藤蔓,是用身体和奉承来换取地位的玩物。而她苏晚晴要做的,是与林风并肩而立的大树,是这个王国的女主人,是真正的“王后”。
“你不担心吗?”秦岚瞥了她一眼,“后宫里的人越多,越会分散他的精力。这对我们没好处。”
“担心?”苏晚晴放下茶杯,笑了,“我为什么要担心?一群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叫得再好听,斗得再热闹,也飞不出这个笼子。她们争的,不过是主人今会多看谁一眼,多喂谁一口食罢了。而我们……”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承殿外,那片由她主导的、欣欣向荣的王国大地,眼中闪烁野心的光芒:“我们争的,是这整个下。”
秦岚沉默了。
她知道,苏晚晴得对。她们和那些女人,从一开始,赛道就不同。
但……真的是这样吗?
秦岚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动摇。
她看着远处,林风视察归来的车队,正在缓缓驶入承殿。
她忽然觉得,或许她们所有人,都只是被关在笼子里而已。
只不过,苏晚晴的笼子,桨下”。她的笼子,桨军队”。而钱和阮梦甜她们的笼子,桨后宫”。
笼子的名字不同,大不同,但终究……都是笼子。
而那个制造了所有笼子的人,正在回来。
林风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这一切,或者,他知道,但他毫不在意。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喜欢看着这些曾经让他惊艳、让他仰望、让他渴望的优秀女人,如今为了博取他的欢心,费尽心机,勾心斗角。
这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快福
权力的滋味,是会上瘾的。
而绝对的权力,则会让人……变成魔鬼。
林风,正心甘情愿地,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他治下的王国,在畸形的轨道上疯狂发展,日益强盛。
而他自己,也正在那座名为承殿的极乐囚笼里,一步步地,坠入欲望的深渊,再也无法回头。